090 一群骨童
lair2021-07-31 13:104,243

  说白了,要不是对这些真有兴趣,是不会花冤枉钱来这的。

  这正顺了我的意,我性格本就不是外向的,介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还不如现在的机制。

  不过偶尔还是觉得得有人来看看,毕竟民俗、纸人、老物件儿,这三样加起来,就是一个词:邪门。

  光靠我一个人的阳气,怎么能压住。

  现下那灵性的青铜锁没反应,我也没什么阴阳眼,只能老天保佑,别遇见那些东西了。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

  这不,在我头顶,就聚着三个狰狞恶鬼,说是恶倒也不是,反而像是村东头嚼碎嘴的八婆头子。

  “你干的什么破事儿啊,不是说吓跑了吗,怎么又来一个?”

  “我哪知道啊,昨晚那男的胆子跟针尖儿一样大,我还没怎么着就跑了,手机都给捏关机了,哪成想今天又带个新的来,啧,这阳气,我看见就觉得烫手。 ”

  “你道行不够呗,但凡吓晕过去一次,我还不直接跑?”

  “你行你上啊,你道行高,多死一年了不起。”

  “我不行我还不能说了?”

  “行了都别吵了!”吊死鬼把吐出来的舌头塞进嘴巴,含糊说道:“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这人怎么也留不得,满屋子都是我的阳气,住的不得劲儿。”

  “那你说怎么办?”

  吊死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末了又离得远了些,颇为嫌恶:“还能怎么着,老办法,白天吓唬晚上显形,再大的胆子,咱们轮番这么来几下,也得给我往出滚。”

  “得嘞,就这么办。”

  下一秒,我就看见窗帘无风自动,打开的窗扇像有人推着一样,咯吱咯吱的往里合,外面的树叶子都没掉,证明不可能有风。

  我也被这幅诡异的画面弄的头皮发麻,皱了皱眉,起身把窗户关上了。

  用的劲太大,砰的一声撞上了窗棂,屋里有什么东西被吓住,空气冷凝了几秒。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紧接着,卫生间的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的往外呲水,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渗人的低吟,温度陡然下降。

  我头皮发麻,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为什么青铜锁隔着几栋楼都能对团扇女鬼有反应,而这里的就什么动静都没有呢?

  在我的猜测中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这里的鬼太厉害青铜锁降不了,另一种就是太弱,青铜锁不屑,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前者。

  团扇女鬼都见了血,怎么着也比屋子里这只会虚张声势的强。

  比较下来我心里也有了数,人还会伤人,就这几个连实体都碰不到的小鬼,我怕什么。

  于是屏气凝神,拧水龙头关门拖地一气呵成,动作之利索老天师看了都甘拜下风。

  几个鬼面面相觑,他们纵横展馆这几年哪碰见过这么硬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动作。

  还是吊死鬼有点老大风范,做了个威慑的动作:“这回是个硬茬啊,看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悬空在我面前,往我的脖子吹了口冷气,紧接着黑红色的舌头就缠上了我的脖子,刚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滋啦啦仿佛碰了热油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吊死鬼的舌尖传来剧痛,像被一万根针同时扎穿。

  “舌…舌头…”

  其余众鬼皆待在原地,看着吊死鬼被燎的密密麻麻小泡的舌头目瞪口呆。

  吊死鬼失去痛觉这么些年,头一次体验到这么明显的痛感,越痛我就越想挣扎,哪成想越挣扎舌头就越离不开,最后只听崩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我也感觉到了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拽下青铜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怼向身后冷气的源头,一声龙吟破空而出。

  吊死鬼还在祭奠他死去的半截舌头,根本没想着躲,生人的物件怎么能碰到我,却没想到,那青铜锁穿过空气,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脑门上。

  连同捧着的半截舌头,都成了青铜锁的下酒菜。

  同时,一行黑字在空中显现:游魂,无害。

  青铜锁下完定义,我也有了些狗仗人势,不,是人仗龙势的快意。

  我回忆起头次碰鬼,只能说回味无穷,虽然扯下脖子上的半截舌头时有些犯恶心,但一窝端了吓唬自己的鬼窝,那可不是一个爽字就能形容的。

  此时,我正儿八经的坐在客厅中间,年前跪了一溜的青色小鬼,有缺胳膊少腿的,没有皮肉只剩白骨的,大的小的三五眼的,还有几个会吐人言的老鼠和纸人。

  我忍着不适打量过去,皱眉道:“你们这也太磕碜了,做鬼也要注意个人形象啊。”

  我不是不怕,只是现在我是屋里头最不好惹的,又有黑龙坠在手,这些小弟顶多磕碜了点,又没真害过人,那点不舒服也慢慢淡了。

  吊死鬼口不能言,又想说话,张牙舞爪半天也解释不明白。

  旁边一胖乎乎小纸人稚声稚气说:“我说横竖我们是鬼,平日里又见不得生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海里的鱼不也是黑灯瞎火随便长长的吗?”

  “你们还有理了。”我还要再问,却感觉手中青铜锁突然发热,与此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凡镇魂者,以拨乱反正,斩妖诛邪为己任,皆可以功换取百宝册,获伏妖神兵。”

  “首战俘获九游魂,三鼠精,其余杂灵若干,无法开启百宝册。”

  我听他的声音,就差遗憾道说个再接再厉了。

  不过我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个声音提到的百宝册应该是初始道具,先开启再兑换,由此可知,连开启都没办法的这些小鬼,根本什么都不算。

  没想到一场比赛还意外激活了青铜锁的另外用法,倒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个场地实在太拟真了,我总觉得我就是主角,我就是来民俗馆上班的人。

  正思考着,屋子里的小鬼们身形却越来越淡,我还当我们被青铜锁收服,没想到青铜锁还有售后,直接发过来了一份简体文字。

  短短几句话:以黑狗血为媒,燃生犀,可通阴阳。

  我明白了那些小鬼为什么会消失,因为青铜锁的影响变弱,我看不见对方了。

  犀牛都是保护动物,我到哪儿去找,黑狗血也要活的,难不成还让我造杀孽吗?

  最气的是在这个场景我的阴阳眼失效了。

  一连说了好几种连接阴阳的方法,我都觉得不可行,皆是要杀生,杀本就是死物的恶鬼还好,让我杀活物,无异于逼良为娼。

  “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以半载寿元换之。”“成交。”

  那声音可能是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很久都没有回应。

  失去半年寿命的我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好心好意解释道:“这对我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先见鬼而后捉鬼,青铜锁上刻了我宋家的名字,应当是只有我们家族的血脉才能唤醒你,就算不是,你找到一个合心意听话且不害怕的工具人也很不容易,应该不会让我死太早,咱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信你不会坑我,一年而已,送你了。”

  我还有个私心,我总觉得自己师父当年的那次意外不是人为,有了阴阳眼,我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阴阳眼不能当即生效,我就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下午新宋。

  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请问我先生,您还有意向入职吗?”

  我皱眉:“我上午不是已经入职了吗,长乐山民俗展览馆?”

  “我们是汉城美术展览馆哦。”

  挂掉电话,我才后知后觉的拉出第一次录用的文件,果然落款写着汉城美术展览馆,因为常伟的电话来的太及时,我又只投了一份简历,就阴差阳错的入了职。

  现在想来,我这是被人诓了吧。

  但合同也签了,法律效应也起了,如果我看的没错,合同上根本没有试用期,也就是说我起码干够一年才能离开这。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但问题是,从头到尾我都一脸懵,若是复赛的全部流程就是扮演另外一个人,然后收伏低级小鬼,那未免也太简单了,根本评价不出排名。

  到晚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主办方的恶意。

  因为我看见了记忆中快要消失的熟人——楚蕴。

  彼时我正到处寻找其他游魂的下落,因为怕是按数量评分,结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偏房,房间很小,从外面看溢出森森寒气,最可怕的是,外面用黄色的符纸贴满了。

  普通人看见定然会敬而远之,可我是普通人吗,显然不是。

  我走过去,青铜锁微微发热。

  我学着古代人的方法,在窗子上开了个小洞,凑近一看,里面的场景将我吓得魂都没了。

  一个男人正用手将旁边框子里的白骨一根一根的往面前女人的身体里安,女人长着楚蕴的脸,而男人身后的破旧铭牌上,写着梁执。

  亏得来了阴阳眼的我视力超强,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个小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这个诡异男人的名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皱眉想了半天,这不就是楚楚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吗?

  就是在汉城执行任务失踪的那个男人。

  我心想应该不会这么巧,这毕竟算是个芥子空间,我很断定我以前没见过这个叫梁执的男人,但为什么这么巧。

  我开始怀疑这个空间的真实性。

  里面的动作不停,我确定那个是假楚蕴,因为我的身上还有金丝团扇的痕迹,正是前一天晚上在隔壁小区死的女人。

  而我越看,就觉得这是个硬茬子。

  因为里面不光这一具尸体,从左到右摆了一列,足足有十几个,有的被掏空了骨头,有的正在等待新骨的安装。

  另外,几只腐肉组成的骨童正流着涎液拖拽这房间里的尸体。

  男人每用掉框里的白骨,骨童就会补上,就像是侍从。

  阴间的游魂多如牛毛,根本来不及命名,基本都是看它外型接近什么就叫什么,虽然它们只和白骨精有一点点沾边——身材娇小,如同五六岁幼童,浑身覆盖坚硬的骨头,两只只眼睛无神的耷拉在眼皮中间,从胳膊下方伸出来两根类似角的骨刺,不管怎么看,都透露着嗜血的杀意。

  “进入防御状态。”脑子里传来黑龙紧急的预告。

  我不敢上前,因为现在都知道,前方房间里里没有活人了,唯一的一个能看见的肢体正被其中一只骨童叼在嘴里,鲜血喷射了一小块土地,它毫无察觉,酣畅进食。

  里面的人好像只要骨头,别的随意处理。

  能食,人血肉的精怪,想来也不会多善意。

  我口干舌燥,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跑,只要一点儿响动,那些骨童就会冲上来,我撕成碎片。

  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干燥的地板上全是石头,一踩发出叮当的声响。

  前天夜里下过雨,脚下剥落下很多张牙舞爪的钢筋,淅沥沥的水泥从前面缓慢的往下滑落,脚底的触感有点像踩进磨砂底的淤泥,有种诡异的感觉。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像一只轻巧警觉的小犬,无声无息的走到了窗子最前方。

  那些骨童吃完了人,开始围着梁执打转,仿佛想从中找出另外美味的佳肴。

  我屏息凝神,握着专门拿出来唐刀,刀刃在狂风中发出丑恶的亮光,如同上回的枪支一样,我也没有系统的学过,但我有十成的把握在被攻击的一瞬间捅穿对方的脖子,亦或是心脏。

  就是不知道骨头组成的精怪怕不怕致命一刀。

  冷兵器显然在灵异世界中不吃香,这把经过改良,融合了古法的曲线美和楚天河的高科技,电磁粒子的细微声音在我眼中放的无限大,这样可以不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偷袭的猎物。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骨童越来越近,如果它和自己一样,总有超绝的感知力和嗅觉,它就可以发现这边蹲着一个猎物,我死死的贴着墙,呼吸放缓,仿佛和周围的的环境融为一体。

  眼皮忽然一跳。

  本来转身的骨童突然回过头,有所觉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空洞鼻子在地面上嗅来嗅去,在泥泞的浆水和纷乱的钢筋中,辨认自己意外的气息。

  下一瞬间,直直的朝我所在奔过来。

  我的位置暴露了!

  来不及呼唤黑龙,我从原地一跃而起,唐刀在空中发出铮的一声清脆鸣响,下一瞬间,骨童的胳膊就掉到了地上。

  骨童吃痛,发出刺耳的尖叫,腐肉在地面上疯狂的扭动,红色的体液从切面流淌下来,它裸露在外面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仿佛想要看清楚袭击它的人到底是谁。

继续阅读:091 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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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井龙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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