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跟梦境了,一个接着一个,从我进入断崖洞窟之后,就一直做梦,关于楚蕴的关于楼兰的,一切匪夷所思又合乎常理。
从网络上基本搜不到楼兰王的一切,毕竟在他死后,一切都终止了。
楼兰的图腾是尖刀,准确来说是由两个游牧部落合并而成,正反不同。
我正愁下一步怎么办时,周围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往前走了几百米豁然开朗,肖和尚,闻北,楚天河林林总总有几十个人,都聚集在一起,身上不约而同都受了伤,不过神色却格外兴奋。
“小宋同志,你来的未免也太慢了,头一次任务都这么消极怠工,开除警告!”肖和尚惯例的插科打诨,笑得满脸褶子。
“还有这种好事?”
我松了一口气,一路上的疲惫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烟消云散,我也没有怀疑他们是幻觉,如果真能这么真实,哪怕是幻觉我也认了。
现实总算善待了我,手下的皮肤温热粗糙,是活人。
肖和尚一脸嫌恶,后退两步:“你不会是二椅子吧,别搞我,我是直男。”
“我道不渡傻逼。”我斜睨了他一眼,收回手:“就是确定一下你们是不是真的而已,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秦无究也笑:“我作证,确实不怎么好。”
肖和尚将信将疑,不过在玩笑中我们把分开以后各自的路程做了总结,发现里面的水真挺深。
我这边一直出现幻觉,他们那边全是直面的刺激,什么女鬼毛僵血尸都来了一遍,绕是能人辈出的天枢,应付的也够呛,听肖和尚的形容,光死在他手里的小鬼就有两位数。
我现在有点相信这是楼兰遗址了,不然光凭走丢的游客,哪生出这么多鬼。
最后肖和尚啧了一声:“一直到这里我才知道那些人面鼠是开胃菜,我叱咤道界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阴物扎堆,有机会我非要做个撞阴笔记,造福后人,让它们有机会也来体验体验。”
“这哪是造福,你估计是想把他们骗来给楼兰王夜宵呢。”
我真搞不明白楼兰王一代帝王,怎么变成了吸食别人寿命作己用的小人。
当然里面的是真是假还不确定,我有些片面了。
“我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怪圈,整个地质层被框在机关中,可以活动,多人进来以后稍不注意就会被分开,落入必死局。”楚天河一顿,沉声道:“但普通人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做一个机关,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面有一个大墓。”
一直不吭声的闻北也开口了:“我刚才看了一下,并没有按阴阳八卦的方位建造,所以常规的六爻推演对这个机关完全无用。 ”
李和平:“当时的楼兰已经有这么精密的机关术了吗?”
“历史悠久,不愿露面的能人甚多,可能是本土人也可能是中原传递。”楚天河抿嘴:“你就像我们知名的风水大师汪沧海,曾游历各国,本领被别人所学也不无可能。”
“那就只能往前继续走了。”
现在的破落地基只能算是开胃菜,就像是皇城郊外的村落一样,我们又走了好久,眼前几个巨大的石碑阻挡了去路——足有十几米高,上面刻着不知名的花纹,颇有韵味,分立两边,中间一座狭窄的石桥,但年久失修,中间已经断裂了,截面狰狞的耸立半空中,看不清对面的样子。
中间间隔了几米,对面的光源不太好,看不清模样,我突然心头一惊,看见对面有憧憧的黑影一闪而过,再定神,却又不见了。
我不敢掉以轻心,这里的诡异已经超脱了常理。
“前有豺狼后有虎,看来今天咱们是非要飞过去了。”肖和尚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就要往过去跳:“我打前锋,你们跟上啊。”
我跟在他身后,远看还好,近看更不得了,断桥的底下深不见底,我眯起眼睛,往底下看去,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人面鼠,回想起刚下来时候的的惨烈,我打了个哆嗦。
四五米的距离就算是挑选运动员来说都有些吃力,对于我来说更是天方夜谭,极毕竟平常健身也没人锻炼这个不是?
正思考的时候,肖和尚已经卸下了装备,后退几步一个冲刺,再断桥这一端屈膝,一个弹射,在空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线,稳稳的落到了对面,这边把东西都扔了过去,一个一个往过去跳,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练的,个个都跟燕子一样,一下子就剩下了寥落的几个人。
其中就有闻北,她环胸站着,时不时的看着我。
我以为她也害怕,走过去安慰道:“要不然过去给你个搭个绳子,安全一些?”
“你害怕啊?”闻北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一个蓄力,像一只轻巧的鸟儿一般,瞬间就到了对面。
竟然被一个女人小瞧了,我心一横,冲着断口就蹦了过去,就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在起跳的一瞬间身后的秦无究突然喊了声我的名字。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回不了头,但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看,想看看秦无究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这一看不得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头顶一掠而过,锋利的爪子勾住我的后颈衣服,就想把我往更高处带,好在重量估计错误,它失误了,这一失误,我倒是可以远离巨物。但同时身子不可控的,重重的往下面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脑子顿时有什么炸开,我要死了吗,我想,余光撇见闻北和肖和尚往我这边冲过来,但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他们只来得及目击这一事件,同时,砰砰砰的几声枪响,上面的巨物发出尖利的嚎叫。
整个过程很快,大概只有几秒钟,我根本来不及思考,眼前的光就消失了,我掉进沉沉的黑暗。
得,我又是一个人了。
这回估计没办法福大命大了,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密密麻麻的人面鼠,我会被他们吃掉还是直接利落的摔死?
还没得到答案,我就到了底,被横贯在半空中的物体重重的撞了一下后背,整个人差点当场暴毙,然后惯性冲击让我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面坠落,我的手能碰见周围的崖壁,摩擦的生疼,还是没抓住。
好在最后的一点神智让我抱住了自己的头顶,呈现一个保护的意识,摔到地面的一瞬间,我听见全身的骨头发出卡擦声,接着砰的一声,人事不知。
整个时间持续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等我有意识的时候,首先尝到的就是喉头的铁锈味,肺部的血倒流到口腔,让我剧烈的咳嗽,我艰难的撑死身子,后背的刺痛不断叫嚣着休息,我也不知道骨头断没断,但缓过来估计要一阵子了。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力气逐渐回落,我从背包中拿出一根荧光棒,在方寸之间终于有了点光,往四周看去,都是黑色的砖石和土块,我这一块是一片沙子,并没有人面鼠。
我心中狐疑,测算了一下两边的距离,原本十多米的距离现在只剩下五六米,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和崖壁之间还有一个夹层,那才是人面鼠真正的栖息地,我贴在墙壁上听,果然听见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没有直接把我扔进人面鼠堆。
额头上全是血,我本来不想处理,但想着这种地方不光有鬼还有活物,血腥味万一吸引来别的东西就不好了,赶紧用衣服草草的擦了一下。
毁容不毁容的对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到出去的路。
这应该是一条干涸的护城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我并没有防毒面具,想着毒气应该不到致命的地步,就摸索着周围,抬头看去。
几十米高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见闻北他们的手电筒和肖和尚焦急的搜寻,我试图给他们发射讯号,但嗓子干哑的不成样子,试了好几次,除了肺部的剧痛,半点声音也没有。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膜,我传递不上去,上面的声音也下不来,主要是一直耳鸣,除了嗡嗡什么也没有。
我看了看四周,想着背包里还有几只冷焰火,我全点了,物资哪有性命重要,然后捡起旁边的砖石,用力的砸向墙壁。
过了一会儿,上面传来回声,一根登山绳从上面甩了下来,差点砸到我的头顶,我躲开,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从空中爬下来,然后利索的跳到我旁边。
竟然是闻北。
我深吸一口气:“怎么不是肖和尚他们?”
闻北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事以后回头看我,语气轻松:“万一你半死不活,和尚那小身板能搬得动?”
我面带怀疑的看着她,肖和尚不行她一个女人就行了?
下一秒,我就被整个扶起来,趴在了她背上,因为身高差距半只脚还在地上拖行,但这也不影响我的震惊。
她还真行。
“等等——等等——咱们先别急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