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底下要真是棺椁,上面放这么多陪葬品干嘛,万一里面的大爷想诈尸,先把自己的坟头给掀了?”肖和尚没再碰那些酒壶,转而研究起棺材的缝隙:“这怎么盖的不严实还有条道啊!”
在他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的背后,我两米不到的地方,赫然是一张血次呼啦的皱巴巴的脸,青黑色空洞眼眶中还往下滴着脓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肌肉全萎缩成黑色的块状物,偏偏穿着盔甲,半坐都和肖和尚一样高,站起来估计有两米了。
直面暴击差点吓得我跳起来,凤凰火要熄不熄,发出扑簌的声响,我忍住自己想大叫的心情,颤抖得指了指肖和尚的背后,他一头雾水:“怎么着啊,像见了鬼一样。”
“可不就是见了鬼吗,你看看你背后!”那干尸一下子就不见了,让肖和尚也感受一下近距离暴击的想法被终止,我深呼吸就一下,将他从原地带开,心有余悸的说:“刚才老大一个干尸,幸好你没看见,就跟你隔了一个头。”
“卧槽真的?”
“我还能骗你?”
肖和尚一下子跳起来,就要去刚才的地方找,他翻箱倒柜把陪葬品都翻了个底朝天,那东西连影子都没见一个,肖和尚转过头狐疑道:“上回练练你你记仇到现在了啊,和尚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妖魔鬼怪吓到过,要我说,胆子小可以,但你不能空口无凭吧,这有个得儿!”
“滚蛋吧你,刚才真有——”话音刚落,一滴水落在了肖和尚的脸上,我用手抹开,黏糊糊的触感,该不会……
我拉着他跳开,在我们原来的位置头顶,那干尸倒挂在上面,大嘴张开,黑色的涎液一直往下滴落,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肖和尚更离谱,汗毛直立,直接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我从小睡在井里,又有师父的加成,这种东西也见了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下墓,墓里的氛围直接给拉满,这东西的恐怖程度只逼最高。
肖和尚这回看见了,那东西刚才差一点就咬到了他的头,我们两就在平台边上,干尸一个弹射,我本来打算往旁边让让,结果脚一崴,直接从旁边掉下去,肖和尚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整个人就被掉在了半空中。
我三魂没了七魄,也不敢挣扎。
但肖和尚也坚持不了多久,他的脸都憋红了,干尸从背后一点一点逼近,我目眦欲裂,脑袋里疯狂想应对的方法,因为太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
“肖和尚你们在干嘛?”好在底下人已经看见了,我喊了个救命,闻北凛神就冲了上来,长鞭圈住我的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劲,直接把我拽了上去,同时也看见了那个干尸。
“老楚说这是傅介子的尸身,吸了人气所以诈尸了,咱们没有黑驴蹄子,用火也一样!”她喘过气,在百忙之中给我们解释。
傅介子就是那个刺杀楼兰王的男人,史书上记载他刺杀成功后回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楼兰王弄过来了,那那些锁链和棺椁的异状就可以解释了。
我一摸自己的背包,得,刚才太匆忙没带,现在可不就在对峙的傅介子身后。
肖和尚一看我的架势就知道没找到东西,匆忙摸索自己的身上,还真让他找出了一包东西,用纸包着,我还当什么,一看就萎了:“没个打火机就算了,你这是准备服毒自尽?”
这傅介子的干尸好像不准备下去,而且因为刚出来肢体很僵硬,跳跃速度倒是很快,也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肖和尚白我一眼:“你懂个屁,这是白磷,遇火既燃,有他好受的!”
干尸却不准备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在肖和尚做投掷状的时候直冲冲的就往我脸上奔来,一下子和我差点肌肤相亲,我头皮一炸,掌心的凤凰火无风自燃,我用了这一生最大的力气,一拳直捣面门,下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关节传来,估计手要废了。
这也给干尸做了缓冲,它被我打的退后一步,肖和尚的白磷呼啸扔过去,兜头全撒了。
鼻腔中顿时焦味弥漫,恶心至极,那干尸被烈火吞噬,在平台之上扭曲,发出非人的嚎叫。
我得空检查自己的手,已经活动不能了。
白磷的量很大,干尸被停不下来额的活限制了活动范围蜷缩在角落,我们怕沾到白磷,三个人从平台上跳了下去。
楚天河就在底下等着,见我们下来皱眉道:“是不是傅介子。”
我点头,一阵后怕:“这楼兰王报复心也太强了,生前被人杀死,死后还要报复回去,把一个外交家当做他的守陵人,用锁链锁着,陪葬品也放在外面,实在是损。”
“这还真不好说。”楚天河深吸一口气,我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干尸身上的火已经灭了。
从刚才的的交手来看,他的身体机能是巅峰状态,我一个成年男人一只手的代价都只能让他退后一步,更别说其他。
而符文道具似乎对这种用神秘能量驱动的僵尸无能为力。
所以他一旦发动攻击,我们这底下的二十几个人都只能肉搏。
而他的个头又大的过分,几乎达到两米,一时之间,外场人都被无形的阴影笼罩。
我刚准备打退堂鼓,就听楚天河一声令下:“跟着他!”
我看过去,才发现干尸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图,而是转身往崖壁上的一个洞口跑去,三两下没了踪影。
“真的要追过去吗,刚才的交手我们落於下风,我怕……”
楚天河头也没回,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傅介子被镇压在这里是楼兰王有意为之,如果不是我们他一辈子都出不来,这会好不容易见得天光,第一时间一定是跑向始作俑者的,跟上他,一定能找到楼兰王。”
找不找得到我不知道,但我的手是真的使不上劲了。
闻北走过来,拉起了我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喷雾状东西喷了两下:“可以暂时延缓你的疼痛,至于骨裂与否我们看不出来,还要等雪姨他们后续赶来检查。”
说来也神奇,东西刚用上,手上的疼痛就消失了一大半,我也可以进行一些小活动。
在他们两人的帮助下,我也成功的到达了傅介子消失的洞口。
从地面到这里大概有一二十米,登山绳被好好的放在了外面,有几个人看守着。
我走在中间,打量起两边的构造,和外面的洞不太一样,这个洞有人工挖掘的痕迹,应该是个天然洞穴被改变的盗洞。
傅介子的身影早就不见了,我们沿着洞穴往里面爬了十多分钟,突然前面的闻北不前进了,我拍了拍她的小腿,她没回头,低声说:“没路了。”
我一想不可能啊,那干尸往哪儿跑的,那东西都快两米了,我和她并肩而跪,果然看见前面并不是没有路,而是被一块大的巨石堵住了洞口,旁边有缝隙,不过不能容许人通过。
我让肖和尚上前还有几个力气大的调查员过来,一起往外推,但还没怎么用力,那结合的巨结实的石头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顿时就反应过来,并不是我们干的,是外面有东西把石头搬走了。
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对上了一张大脸,正是之前的干尸,身上全是被白磷烧的创口,有的地方皮肉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
真他妈晦气啊,不是说好去找楼兰王的,怎么就黏上我了。
也亏得我胆子大,不然谁受得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傻逼东西。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的闻北扯了扯我的裤腿,示意我赶紧后退,傅介子的身躯庞大,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往里面钻,但我们的人太多了,声音传不到后面,所以只能拥堵成一团,闻北顿时就靠在我的怀里,来不及等我心猿意马,她就拍醒了我:“抱上瘾了是吧,那东西都来了!”
干尸的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来,我本来位置就在前边,等于把整个后背都毫无保留的给了敌人,干尸也没客气,朝着我的右胳膊就来了一口。
得了,左手加右胳膊,我连独臂大侠都当不成了。
俗话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它的尖牙生生的钳进了我的骨头里,刚好卡在缝隙,原谅我还有空思考这个,实在是因为情势所逼,我整个人被它咬在肩胛骨的力量拖了出去。
他急着拔出牙齿,我双腿悬空也不能坐以待毙,正想着办法时,缺见脑袋旁边的狰狞鬼脸嘴唇开合,竟然想将骨头咬断,我哪能让他这么做,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中还有一个工兵铲,当时就横过来卡在了他的牙齿之间。
听卡擦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去,他的牙齿崩掉了。
果然千年的东西不耐用,还是得好好刷牙。
我也得以脱困,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