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山川龙脉走势来确定“定穴”,我还以为要将我们带到墓穴里,结果却将我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里面全部都是石头,主持人在最前方宣布了自己的规则。
“这不就是赌石吗?”在一大堆石头里面找出最有价值的,我寻思自己的天眼只针对阴间物,可穿不透石头啊。
旁边的小道士一脸诧异:“对的,这是常规项目,看你的样子应该手到擒来吧!”
我尴尬一笑,并没有表态。
还手到擒来,我只求等会输的不要太难看就行。
刚才没注意,我才看见玄灵也在另一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选的另一个吗?”
“可别提了。”玄灵拧眉:“师傅今年就收了我一个徒弟,所以所有的项目都得我自己参加,幸好不设置上限,不然我们门派后继无人了都。”
我大惊:“茅山派已经破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玄灵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师兄师姐大多独成一派,师弟师妹又太小,更何况有些人不够资格,就只剩下我了呗。”
听完我只想说四个字,禁止拉踩。
跟着大部队来到大厅中心,那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石头,让人眼花缭乱,关键外表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赌石又叫解石,有的人一下子成为富翁有的人瞬间倾家荡产,还是很多人趋之若鹜,毕竟切开来才知道里面的材质是什么,风化皮包裹着的,才是真正的大头。
玄灵认真的一个一个扫过去:“不同的材质做的法器效果也不同,越顶级的材质效果越好,其实还算容易,因为物品也有‘气’,分辨出来基本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不是一找一个准?”大家都是这方面的人才,要是人人都能用这个方法,还比什么,不可能这么简单。
玄灵叹了口气,颇为老成:“哪有那么容易,低级的还好,越往上气的分辨度就不分明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很容易翻车。”
“原来是这样。”我假装听懂了,见玄灵认真的挑选石头,我也来到了另一边,用了一下天眼,发现什么都没变,果然用不着。
我在石头堆里徘徊,觉得大同小异,里面真的有翡翠和石头吗?
旁边的一个兄弟看我踌躇,调笑道:“你在菜市场买菜吗?快点吧时间快到了。”
我一看计时器,离半个小时的参赛时间只剩下十分钟,要是再纠结下去,都可以退赛了。
我对赌石一窍不通,要说分辨鬼还好,这一模一样的石头怎么能看出花,敲了几块石头发现都差不多以后,我放弃了,无奈道:“青龙大人,出来帮帮我吧。”
青龙这回倒是快得很:“最近消极怠工乐不思蜀,还让我帮忙?”
我做投降状:“我错了,这不是休假吗,比赛结束后我就去完成您的kpi,抓他个五十只啊不一百只妖魔鬼怪献给您!”
青龙冷哼一声:“信你个鬼。”
我真的怀疑这只古龙背着我刷网页了,怎么连这种潮流的词它都知道,它态度松动,我再接再厉:“真的,我用天枢发誓。”
青龙和我好歹是一体的,没有再过分,再空中盘旋了几圈,低声道:“闭眼。”
我闭上眼。
一阵梵音在我脑袋里面响起来,我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再次睁眼时,周围一切都变了,所有的石头都变成了彩色,在黑白人影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我的目光定在了一个金黄色的光源上,那一点比周围的所有光加起来都要明显,我走过去将那块石头贴上自己的标签,下一秒眼前恢复正常。
青龙没在说话,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倒不是因为开挂心虚,毕竟这也算途径,就是觉得万一被光哄了怎么办,回想起来好像旁边的白色黑色光芒也很高级。
玄灵算是后辈,之前跟他师父一起处理阴胎的时候见过,他一脸崇拜,对我很有信心:“我觉得你一定能赢。”
“算了吧,尽人事,听天命。”不是我非要装逼,我怕我的形象在他眼里一落千丈。
玄灵瘪了瘪嘴:“要是能用仪器检测就好了,也不用白费功夫。”
本是无心之语,没想到被旁边的一个男人听见了,他鄙夷的反驳:“前几年和我叔跑缅甸赌石都是寻常事,有大场子有小场子,而且赌石不是验石,验完的石头和刚出的石头能一样吗,你那什么德国仪器真的是无语,赌石玩的是什么?玩的就是气运,赌好了才能验懂了吗?别跟我说能验就没必要赌,这点我不想废话。”
玄灵不服气:“科学修道懂不懂,咱们也不是这个专业,我觉得这个行业就是无意义的!”
男人皱眉:“仪器怎么可能比得上老师傅的眼睛,玻璃种,老坑,冰种石头里的门道够你学的了。
不要用一些无知者传出来的话,去评论或判断一些事一些团体,近二十年赌石都是假的,真是笑了,小朋友,谁给你的底气?”
这就是科学党和经验党的较量了,我不想插话,拉着玄灵离开了那里。
“你跟人家争什么,那有人在比赛里面怀疑比赛的必要性的,你师父看见准要骂你了。”
玄灵眼珠一转,悄咪咪的说:“他那块石头是个残次品。”
我回头一看,那男人还在愤愤不平的望过来,跟旁边人吐槽,我当然相信玄灵的天分,这人估计又是借着什么叔叔伯伯的身份在那里装的。
我还是觉得我完了,玄灵看我苦大仇深,安慰道:“我以前也想进天枢,听说你们那有个叫秦无究的,参加这个比赛年年第一,甩了第二名一大截,其他人也没有掉出前十,你想啊这几千个人,前十的概率有多小,天枢就是最牛的。”
我真是笑不出来。
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玄灵嘿嘿一笑:“咱们的业务又不冲突,而且玄门就是拿实力说话,该夸就得夸啊。”
这个项目大概二百多个人参加,大厅的石头也选了一大半,淘汰过后只剩下了三十多个名额,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但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就在开石上了。
比赛也不拖沓,宣布完名字以后就从里面推出来三十几块石头,从拳头大到几吨重都有。
这讲究的是运气和一点点的术法,所以大小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有的拳头大石头开出帝王绿,有的房子那么大不出水的也多,所以为了保险大家都稳重的多选中间值,最后出来的那块巨型石头成了全场看点。
“这么大的笨石还有人选啊,一看就是没东西,真是笨哈哈哈”玄灵哈哈大笑,还说这石头好几届人都看了觉得没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表情:“实不相瞒,这是我选的。”
“……”
我心想完了,这种大型比赛能人辈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勘破里面,那只有一个可能性,真是块普通石头。
还没开,我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如果没东西,我决定回去就把青龙炖了!
“什么?”青龙的声音又幽幽的传了进来。
我丝毫不慌,甚至趾高气昂:“你得对我负责。”
青龙声音冷淡:“能帮的我都帮了,石头是你自己选的,你得接受结果。”
几十块石头很快被送进中心场地,专业的开石器也准备好了,果然是财大气粗,一溜的摆满了中央,看来准备同时开石头了。
评判方法也很主观,评委会从里面选出三块,他们经验丰富,法力深厚,这一阶段选手也能知道自己的大概排名了。
能当上评委的人自然不一般,这既是对选手的考验也是对评委的考验,毕竟挑出来的石头上不得台面,他们以后在玄门也不用混了。
大屏幕上出现五个人,其中就有闻北,她因为年轻,外形姣好,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众人的惊呼。
她闭着眼睛,盲点了两块石头,步伐迅速,在那些鹤发鸡皮的老评委中,显得格外突出。
旁边一个男人向往的说:“这是天枢最年轻的首席,她实在太厉害了!”
另一道女生不满,不悦的说:“这还没出结果呢你怎么就看出她厉害了?”
男人理直气壮:“因为她最漂亮。”
女孩不说话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以另外的形式相见,也没有平常那种插科打诨的氛围,就像是头一次见陌生人一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闻北确实算得上一等一的没人,蜂腰长腿,一双丹凤眼看人时含情脉脉,偏偏气质疏离,两者碰撞出别有的风情,连手指生的也啥饭好吃,葱白红粉,点石时弧度优美,如果形容她整个人,就是翡翠美人吧。
我突然一阵心悸,在这一刻,面前的闻北和记忆中的楚蕴,好像真正的分裂成了两个人,她们一点儿也不像。
我回忆起以前的碎片,只觉得那些记忆很久远了。
“卧槽,她不会要选这块吧!”旁边传来玄灵的惊呼,我才回过神。
就看见闻北站在我选的那块巨石底下,作势要点,我心想也不至于为了天枢拼到这个份上,那可关乎到她的名声啊,虽然不差钱以后也是要在道上混的啊。
又转念一想,选石头的时候又看不见选手名字,闻北也不知道是我,我这是凭实力入了她眼的,希望没事。
闻北望着屏幕一笑,轻轻点了一下那块巨石:“要这个。”
旁边的工作人员很有素养,听见这句话还是趔趄了一下,又询问了一遍:“您确定要这块?”
这可是十几年都没人选的垃圾货色啊。
闻北点头,旁边的太虚真人环绕巨石好几圈:“小友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我看这块石头中并无玉种,以老夫的经验,顶多是的冰种,算不上好东西。”
“随便选的。”闻北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转过头随意道:“横竖也不是我的专业,等会翻车可别骂我啊。”
这一过程是实时转播的,外形冰美人实际上性格洒脱,反而让她的人气更高了些。
开石头的时候江城他们也回来了。
十五块石头一字排开,我的那块惹人非议,大部分人都在嘲。
江城显然也听说了,挑眉道:“该不会闻姐跟你暗通款曲了吧,按道理不会这么失手啊。”
“可别胡说,评委要避嫌的,你这是给天枢抹黑。”我摆摆手,目光不可控制的往高台上看。
希望闻北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吧,不然还挺对不起她的。
操纵机器的师傅都是老手,知道从哪里切能不伤玉石,如何下刀切割几块都有定数,毕竟这么多原石买来也花了不少钱,万一切坏了损失的可不是几百上千块。
石头的碎屑在屏幕中飞扬,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的直播。
很快黑马就出现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石头,表面还麻麻赖赖,但表面被磨开以后里面露出了一抹纯净的绿,用手电照进去,反射出透明的光线,绕是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是个好料子。
果不其然,切到最后,竟然一整块的百分之八十都出了绿。
“是块玻璃种啊,还飘翠不少,翡翠之中的极品,质地细腻,色泽透亮,真不错啊。”江城感叹完,还补刀的说了句:“如果猜的没错,这人估计第一了,云浮派,没听说过啊,还是爆冷,他们门派以后可有的吹了!”
我的石头因为太大了排不上号,在第二批次,头一波已经开完了,闻北的两块都不错,云浮玻璃种就是她挑出来的。
先前和玄灵斗嘴的男人靠过来,欠揍的说:“小朋友,要我说还是经验好,你看你看了半天不过是个冰种。”
玄灵愤愤的反驳:“你在这逼逼赖赖自己有多牛啊,仗着年纪大就肆意妄为?”
男人啧了一声,故作高深的说:“不好意思了,今年的第一非我莫属,没想到吧,那个玻璃种就是我开出来的。”
玄灵冷笑,一把推出去旁边的我:“小宋道长比你厉害的多!”
我“……”,你们争斗别带我行不行。
果然男人看了看我看台上剩下的最后一块巨石,嘲讽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似乎不屑与我们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