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北家呆了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秦铮明时不时的就要过来视察,我们都不厌其烦,使绊子的人也没有再来,我们两个人挑了时间回到天枢。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日子。
应邀做测试的秦无究和楚天河也回来了,说来也搞笑,本来挑的是几个大门派的弟子,但又要避开参赛者,所以一年没几个新人的天枢只能他们几个管理层替上,实力差别太大,不让他们动用能力。
所以全程等于吃了哑巴亏。
“别提了,往年都没这么麻烦,还要测试,直接让人进去不就得了。”肖和尚受了爱情的滋润,一个人像附上了一层油光。
闻北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听说这次是唐门主办,他们行事无忌讳,行踪诡秘,每个参赛的徒弟都是各家的宝贝,万一被他们的骚操作伤着,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也转行了?”唐门不是那个游戏里制造暗器起家的暗器门派吗,不会还有五毒什么的吧。
其他几个人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傻子,我讪讪的住了嘴,感叹世界千变万化,唐门都搞风水了。
我悄咪咪的凑近:“给点小道消息呗,比赛日程和项目什么的,万一我们还能拿个奖回来。”
我自己靠不住,苏闵他们可是专业的,提起好友的名字,还是一阵唏嘘,他有了新朋友,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
肖和尚咳了两声:“小宋同志你怎么能这么投机取巧,提前泄题这可是犯罪,也不能这么直接问啊,只能让他们不小心漏嘴…”
“就你聪明。”楚天河摆了摆手:“别提了,我们参加的是一个废弃项目,找什么僵尸王,结果打到一半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唐门那些人怎么安排的。”
闻北瘪了瘪嘴:“估计奇异古怪的想法太多,自己都记不住,他们自己也对提前测试这个说法表示了不满。”
可以理解,就跟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国际项目被提前泄露了一样,也不太公平。
“你说的怎么那么像我们上次进的那个僵尸村?”
他们越说,我和闻北就越感觉熟悉,讲到最后才发现就是同一个地方。
楚天河一拍腿:“好啊原来是你们两给人家破坏的!”
闻北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要不是你们随便发布任务我们能进去吗,受伤的事情还没跟你们算呢,要是让我知道那个叫江城的家伙在哪,非得扒了他的皮!”
“闻姐,就饶了我吧,我也不知道迷了一会路,传到你们那就是我失踪了!”
正说笑着,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两男一女,为首是个十八九的年轻小伙,一直在笑,很讨喜,背着一把长弩,女孩子也是个圆脸,怯怯的,拿的竟然是算盘,最后一个就是我的熟人了,苏闵。
这会他好像变了一点,更加的成熟,笑起来两个酒窝,有点像以前的样子了。
“最近恢复了一点记忆,不过一直在练习,没来找你。”苏闵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真的吗?!”我震惊的询问,我们可是一起捉妖捉鬼侃大山的交情,说忘就忘算什么兄弟。
跟他交换了一下以前的情况,发现他端端丢失了我和他妈的那段记忆,最近想起来的只言片语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比如我借了他三百块没还这种鸡毛蒜皮。
“真的。”苏闵皱眉:“所以好兄弟应该吧三百还给我。”
“行行行。”真是别的记不住,无关紧要一想一大堆,终究是错付了。
在场加上他们三个才八个人,见到人来齐了楚天河清清嗓子,吩咐道:“也没什么别的事,明天去汉城参加比赛,你们一定要争点气,玄门比较随意,我们也不给你们压题,就当高考了,无非就是看相风水镇妖渡化之类,相信你们都手到擒来,放轻松,输了也没关系,毕竟咱们是铁饭碗嘛。”
最后一句未免也太拉仇恨了。
六月份的汉城,天气凉爽,空气适宜,来到这里仿佛净化了全身,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动不动就下雨,我们从白城到这里花了两天,完全自驾,路上还玩了很久,四个人关系拉近了许多。
苏闵还是没记起来不过不影响我们重新交朋友,楚楚也不像头一次见那么羞怯,原来那天楚楚可怜是因为她吃坏肚子了,整个一吃货,这也为后面埋下了伏笔。
至于江城,那就不用说了,看起来正人君子,实际上就是肖和尚的翻版,除了射箭唯一的爱好就是说话,话密的像加特林,我跟他说但凡拿这张嘴去骗女孩,也不至于孤寡到现在,人家风轻云淡的说我太俗,接着又开始吐槽自己当神棍的那些年。
感情天枢的新人都是从各行各业捡来的落魄人,我还真以为我是天选之子呢。
酒店也是玄门开的,比赛人员统一住宿,没有写名字,里面的布置倒是不错,往来的人稀奇古怪,穿道士服和尚服的都是正常的,还有光膀子的少数民族的兽皮的鹤发童颜的,如果出一期世界奇妙大赛,今天的这里一定榜上有名。
我们四个竟然还算是正常的。
我和苏闵一间,领了房卡往里面走的时候还碰见了一个熟人,帮秦薇处理阴胎时候太虚真人的小徒弟玄灵,这回没师父,他和几个同门正在说话。
看我靠近露出欣喜的神色:“你也在这里啊,怎么进天枢啦?”
十来岁正是吵闹的年纪,又伶牙俐齿,很快便抛弃了同门,和我们打成一片,我假装没看见他对楚楚的好奇神色。
听说是他们茅山派虽不戒色,但不收女弟子,常年见不到一个姑娘,楚楚生的好看,又是同龄,他亲近一些也正常。
傍晚约好一起出去吃饭,走到一半我才反应过来一整天都没见到把他当宝贝似的太虚真人,问道:“你师父呢?”
“我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玄灵龇牙:“他当评委去了!”
加上闻北,熟人又多了个太虚,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在熟悉的份上给开个后门,分数高一些。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考试的内容是什么呢。
玄灵瘪瘪嘴,不情愿的从楚楚身上挪开目光:“我也不知道,每年保密做的都挺好,还不能用作弊,就像我考试,我师傅就不能给我打分,说是避嫌,所以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那些东西呗。”
我的算盘又落空了。
比赛的正式开始在三天后,等于现在我们就是熟悉环境和勘探地形,来往的人这么多,估计大部分人都想着提前一天就是捡便宜一天。
楚楚福至心灵,主动靠近玄灵,笑道:“我们就知道三天以后会有人来接,你们茅山不就是干这个的嘛,有没有什么线索?”
美色当前玄灵还挺有原则:“咱们是竞争对手,有线索我也不能说出来啊。”
我点点头,也是。
云南小吃出了名的就是过桥米线鲜花饼,当夜宵又不行,玄灵嘿嘿一笑:“你们忘了,还有菌子呢,这边的菌子又大又好,味道鲜美,我老早就像避开师父大吃一顿了。”
我寻思素菜怎么管的真严:“吃菌子都要管?”
玄灵摇摇头:“师父常说不能贪图口腹之欲,估计就是为了这个吧,明明肉吃的可欢!”
苏闵帅照坐到桌子旁边,我知道他就是农村出来的,他妈还在的时候也老给我们炒菌子吃,他也确实喜欢。
于是招呼老板:“这儿的菌子都来一份,炒熟一点,麻烦了。,”
又叫了些烤猪蹄烤蛏子卤菜啤酒之类的,反正时间还早,不醉不归,玄灵和楚楚没成年,他俩喝的橙汁。
刚开始还不乐意,拿太虚真人威胁才作罢。
夜市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还碰见了许多参赛者,不过搞我们这一行的大多孤僻,我们也没讨嫌的打招呼。
菜熟的很快,琳琅摆了一桌子。
我尝了一下最推荐的见手青,味道鲜美,入口滑嫩,堪比鲜肉,我伸出大拇指:“不错啊。”
其他人也吃的满嘴流油,根本无暇顾及我,不到一会儿几盘子就见了底。
江城开始给我们讲他之前的故事。
“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记忆。
在家闲暇无事的我一时兴起寻找着奇闻录所发送的坐标,看见坐标离家还算挺远,便开着车出去了,或许很多人觉得很麻烦吧,但我对此不以为意。
正午的烈日照到了车顶上,但是在车里开空调的我并没有任何不快,当我开了大约半小时有余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坐标点的是在城市外的一座深山,我从车窗看向山里仿佛山上空很是阴暗,而我下了车后再看去,一切正常。
而我拿起的车里的一瓶水,想要喝一口时…
轻,轻的像一个空瓶,我顿时觉得疑惑从而仔细看起了那瓶水,没有问题,还是以前的手感和重量,喝起来也是一样。
停好了车子后我拿起了水和几包小饼干,不慌不忙的看着手机上的位置向深山进发,跟外面看到的不一样,丛草茂密,树木高盛,树都大到几乎把看阳光完全遮挡,而这也使得深处看上去犹然的幽暗。
我吃着小饼干,继续走着,看着这山里的景色,虽然有些暗但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一时间感觉心旷神怡。
突然,我的眼睛扫到了周围某个地方不远处似乎有东西,我不确定那是什么,那并不像是人的身影,是一种躲在树的后面高达两米多的身影,似乎是五个还是六个?
这一刻我怕了,我想回去,当我回头时发现身后回去的路变得更暗了,那是一种很沉重的黑暗,仿佛它在慢慢的向你袭来然后一口将你吞并。
害怕的我手一松,水掉在了地上,当我想去捡起来的时候,空的,瓶子是空的。
这不可能,我来的时候只喝了个两口,照理来说应该还剩下半瓶。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我又差点被吓了一跳,但奇怪的是,手机上没有显示任何消息,这时我想起了什么,我颤颤巍巍的将手机解锁……
那个坐标就到我的面前,我向前看去,一块奇怪的石头,通体黝黑,有半个人这么高。我走到那颗石头前,上面似乎刻着字
“Azathoth is calling for you 。 ”
后面好像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我想伸手抹掉上面的泥看得清楚些,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大受震撼。
石头摸上去是软的,不,并不能这么说,在我的视野中我的手摁在了石头上,但我手上的触感是软的,并且可以摁下去,跟随着视野中的手我又左右摸了两下,我看见我的手摸在了硬石头上,但我的手触感是软的。这时,一段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又仿佛有人在玩耳边轻语,我回头看向四周…
一切的一切,变得朦胧,整个世界仿佛变得虚幻,那不知是五个还是六个的身影,从四周向我包围而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瞬间整个世界黑了下来……”
正听的入迷,江城陡然停了下来,我不满道:“最后呢?那五六个是什么?”
江城颤抖了一下,随后深呼吸一口气,我们的精神也提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我都要确定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江城本人时,他压低声音:“是因为——”
我屏气凝神。
“吃了毒蘑菇中毒了!哈哈哈哈醒来在医院,那五六个怪物是照顾我的医生护士,被骗到了吧!”江城说完了。
“……”
我们盯着桌子上新加的两盘蘑菇陷入了沉思,我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在这种情形之下讲了一个又臭又长的流水账,最后还总结回来了。
美食当前,我们并没有被影响,他那是因为没炒熟,我们这可是师傅精心烹饪的。
又被一扫而空。
还是互相搀扶回的酒店。
后半夜肚子疼的时候,我真觉得太虚真人有先见之明,或许不是为了禁止口腹之欲,而是为了避免现在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