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喻鑫鑫也猜到了。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吴羽！”
这个实验室所在的位置，极有可能就是之前吴羽杀害谈小玉的凶宅小区。
只有那个地方有条件不被任何人发现。
赵志平问了一句：“吴羽所在的小区是什么时候建的楼盘？”
“很多年了，并不是新房，”喻鑫鑫回答他，“这个小区很特殊，在很多年前就在建房，但是后来开发商卷了钱跑路了，搁置了很多年，后来政府出面接收了这个烂尾房，重新开发的。”
搁置的那些年里，足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程天生说：“对方的人很谨慎，即便是利用了这个位置，也一定不会直接在房子里做什么，这里很有可能只是个通道。”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政府接管之后，又重新开盘售房，也没被发现的原因。”
但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很尴尬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影响L他们的计划，可毕竟把他们的“门”给堵了，很多事就会变得不那么方便。
喻鑫鑫这时候想起来：“我当时查的时候，已经有企业参与竞标，最后达成合作的就是尹氏集团。”
程天生点点头：“这么看来，尹礼的可能性最大。”
赵志平沉默了许久，最后才感叹了一句：“真是……好大一盘棋。”
程天生他们聊起这些事的时候，从没有任何避讳，明知道这里四处都可能是L先生的监控，依然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这让谢廷非常不安。
“我们是不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这样直接说出来。”
程天生笑了笑：“不在他们地盘上，尚且一举一动都被他们了如指掌，更何况现在。”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会被发现的，又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
程天生转身看向至尊宝，对它说：“去告诉L，我要见他。”
L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这个实验室里，但他对程天生的要求向来是能满足就满足的。
至尊宝很快给了回复：“L先生来了。”
它的电音还未落，一整块超大的幕布就这样落了下来。
谢廷没有经验，被吓了一跳，其他三个人已经非常淡定了。
L先生这天穿得很居家，显然时间不早了，他已经打算休息，不过脸上那个缺失了五官的面具还是戴着，变音话筒也依然戴着。
“有什么事？我亲爱的伙伴。”
程天生不跟他玩委婉这一套，直接点名道：“你把我们抓来，到底想怎么个合作法儿？尹礼。”
都已经到了直呼其名的地步。
L先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过了一会儿，朗声大笑起来。
这个笑明显不是被人戳穿之后的那种情绪，更像是在嘲笑。
程天生立刻觉得自己大概想偏了。
但现阶段所有证据确实都指向了尹礼。
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笑什么？”喻鑫鑫最先忍不住了。
“很好奇我是谁？”
也不能说很好奇，但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更容易推测他做这个实验的目的。
“遮遮掩掩，你见不得人？”
“不必想着激怒我，”L先生很淡定地说，“我把你们请过来，并不是希望你们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事上。”
“那你究竟想让我们干什么？”
“程天生，”L先生第一个点名道，“你这张脸，是你自己的脸吗？”
程天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整个人仿佛被人攻击了，立刻挺直了腰背，下意识进入了战斗状态。
已经不仅仅是戒备了，而是战斗状态。
但L先生问完，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又开始点名下一个：“赵志平，原大学教授，主攻殡仪遗容修复方向，曾参与过警方的秘密行动，现在辞职另开了一家整形医院。”
他居然连赵志平曾经参与过警方的秘密行动都知道。
赵志平全身一麻，很快就出了一身冷汗。
“喻鑫鑫，”L先生第三次点名，“孤儿，从小生长于三教九流之地，人脉广、重义气，消息灵通，人送外号‘百晓生’。”
关于喻鑫鑫的说法，倒是最不让人意外的，只要花些功夫，很容易就能查到。
但L先生最后补充了一句：“一直在试图寻找仅剩的亲人，你现在应该已经清楚，自己找错了人。”
这下喻鑫鑫脸色都白了。
“谢廷，孤儿，”L先生第四次点名，直接说出了谢廷长久以来心里埋藏的最大秘密，“褚家祁的同性爱人，在他死后立志完成他生前遗愿，同时替他照顾好家人。”
谢廷整个人都僵住。
但是其他三个人似乎对他特殊的取向并没有感到惊讶，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齿。
程天生等他全部说完了，才冷冷地回了一句：“偷窥别人的生活，查别人的隐私，过瘾吗？你在想到利用吴羽之前，没找他看过病，了解一下自己有多心理变态？”
谢廷终于轻松了一点。
“你们不是也在查我？”L先生笑了几声，“只可惜你们的消息并不准确。”
他站起来，靠近了镜头，毫无征兆地摘下了他脸上缺失五官的那个面具。
那是一张让所有人都有些陌生的脸。
至少在之前，的的确确没有人跟他见过面。
L先生直接将变声器也关了，声音回归到正常状态。
很有磁性，也相对低沉，他穿着今天这身居家服，看上去更加难以判断他的年纪。
“很意外吗？我的朋友们，”L先生低笑了两声，“你们虽然没见过我，但一定都听说过我的名字。”
程天生总觉得他的眉眼仿佛在哪里见过。
L先生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尹一辰不是我儿子，爷爷却把他当宝贝的养了好几年，不过尹家确实也不差这点钱，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重要的，老头子不也差点就把整个家当交给高绅那个外人了吗？”
说到这里，他终于笑了起来，还朝着镜头做了一个绅士的弯腰礼，这才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童趣世界，我是这里的园长——
尹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