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出意外？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挠了挠头，一脸平静：“过去太长时间，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你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给我点时间找到以前的资料。”
“总之你是江钧对吧？”
“对。”
“五十年之前的伊维德之手也是你？”
“都说了外部的时间概念在这里不适用……算了算了，我就把我在外部世界的记忆详细和你说一下吧。”
江钧整理好衣服席地而坐，看起来这个故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讲完的。
“在星际拓荒时代初期，人工智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并获得了通过自行更新程序强化自身的能力。
随着它们对的更新发展，除了日益增加的智能以外，部分人工智能逐渐演化出了接近人类的情感和行为准则。
人们称人工智能的这种状态为‘觉醒’。
当时的人类对此总体分为两种不同的立场，一方认为机械不应该拥有自主意识，另一方认为机械的自主意识是科技发展的必然产物。
随着人类殖民地的壮大，这两者的矛盾也越发明显。
终于在星际拓荒时代形成了两个针锋相对的势力。
前者就是现在的星际公司伊维德，后者则是伊甸组织。‘反叛军’，就是伊甸意志的执行者。
虽然两者观念不同，但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冲突。
伊维德是从宇宙探索时代就出现的公司，它的实力毋庸置疑。
但是伊甸组织用觉醒后的人工智能逐渐发展出了更强大的科技。
伊维德认为伊甸组织的发展过于迅速，决定趁早除掉它。
这无关两者的意识形态差异，单纯的只是因为伊维德担心伊甸组织会取代自己的霸主地位。
伊维德先一步除掉了伊甸的几乎所有高层，之后与伊甸的残部‘反叛军’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战斗。
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伊甸大势已去，那场战役是必败的战役。
从那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听过伊甸这个组织。”
吕恪问道：“所以在那场战役之后，伊甸就覆灭了？”
“哈哈，没有。我刚才说伊维德除掉了伊甸组织的‘几乎所有高层’，但他们漏了一个最棘手的家伙，亚伯。”
“亚伯？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吗？”
“不，这家伙可不是人，是伊甸组织中时间历史最久的人工智能。经过几个时代的发展，它的智能远超人类，伊甸的大部分科技都是它研发的。”
“它现在还存在吗？”
“谁知道呢？”
江钧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吕恪拉住他：“还有一件事，五十年前的江钧和现在的江钧，到底哪个是真的？”
“两个都是，非要说的话，五十年前的那个是本体。”
“本体？”
“你以为江钧为什么非要当这个‘伊维德之手’？就是因为‘手’这件装备可以精密地排布微观粒子。他在原初之眼中存下自己的数据，用‘手’完整地复现了自己。”
“听起来挺魔幻的，那么只要有‘手’和原初之眼，就能制造自己的分身？”
“不，他们每一个都是单独的个体，只是为了完成同一个目标。五十年前的江钧已经死了，就算江钧现在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五十年前的他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完，江钧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问瓦尔基里：“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你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瓦尔基里看上去有些高兴，“这里收容了所有接触过原初之眼的灵魂，你可以把这里看作是远古神话中的英灵殿，这也是我的名字瓦尔基里的由来。”
“又是灵魂又是神话的，说白了就是一堆数据。”
“不，他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现在仍然在原初之眼的世界中存在。这次访问之后，你的灵魂也将留在这里。”
“我有些好奇，你在接触原初之眼前是什么身份。”
“我可是天生就属于这个世界，伴随原初之眼一同诞生的掌管者。身体也好性格也好，都是接近完美的存在。”
“原初之眼的创造者是谁？”
“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位大人，亚伯。”
吕恪点点头：“好了，我想问的都问了，怎么退出原初之眼？”
“你现在就可以退出这个世界，但你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将在极短的时间内输入你的大脑，这会产生极大的负荷。”
“什么……”
吕恪惊起，意识回到了外界的身体。
眼前的灯光亮得晃眼，浑身都是冷汗，吕恪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在眼中世界的经历，混乱而持续地出现在吕恪的大脑中。
克雷齐赶紧上前扶起吕恪：“领队，没事吧？”
吕恪过来很久才恢复过来：“没事，我和原初之眼接触了多长时间？”
“你刚碰到它就倒地了。”
“哈……哈哈哈，”吕恪笑起来，“看来那个瓦尔基里说的没错。也难怪马修萨拉拼了命地想要这个东西。”
“领队，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自称瓦尔基里的女人，一个收容灵魂的虚拟世界。”
“啥？”
“总之问到我想知道的了。”
这时通信屏打开，江钧发来了通话：“吕恪，马修萨拉发现原初之眼就在这个星系，派来了强力的增援，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通信过程中同时传来飞船内部的警报。
江钧中断了通信，看来事态非常紧急。
S级干员的舰队被打成这样，一艘飞鹰号过去大概只能当充数的炮灰。
就算是歼星炮，也只是擅长攻击阵地目标，在密集的作战中发挥不了明显的优势。
但狼獾机甲是古代科技，应该能帮得上忙。
于是吕恪决定让队员们留在飞船上，自己驾驶着狼獾前去助阵。
队员们纷纷拦着吕恪。
吕恪认真地说：“帮助江钧是我的情义，保护队员是我的责任。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吧。”
说着踏出舱门进入狼獾的驾驶舱。
“该隐，出发。”
“收到。但是我的数据还没有备份，这次可不能轻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