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恪猜想，江钧这个时候赶来，一是为了表明他的身份，二是为了探明自己的底细。
于是他先一步发问：“你们刚才可是打了场大胜仗啊，不过最后赢的是伊维德还是守望者呢？”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了。我除了有‘伊维德之手’的身份外，也是守望者的领袖。
我实在不愿与你为敌，为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也请你表明自己的立场。”
江钧好歹是个S级干员，凭自己现在的实力与他为敌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之前和马修萨拉组织有过交集，但只是为了探寻一件事的真相，除此之外没有更深的关系。”
江钧面带轻松地笑了：“我想你也不可能加入那种组织，那么你想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五十年前伊维德和反叛军之间的那场战役。”
江钧脸色一变，随即又马上恢复了。
“都过去五十年了……”
他显然是知道关于这场战斗的一些事，吕恪追问：“关于那场战役，您有什么情报吗？”
江钧苦笑一声，无奈地看着吕恪：“五十年前，我亲手歼灭了昔日并肩作战的手下。”
吕恪一下子不能接受，愣住了，江钧接着往下说。
“我当时是被反叛军安插在伊维德的卧底，这场战役必须发生，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一场必败的战役。
组织的意志是，在这场战役之后销声匿迹，留存实力。并让我不要暴露身份，作为卧底继续隐藏在伊维德。
但那些参加战役的士兵们不知道啊！他们开着那些小型飞船和伊维德正面对峙，直到全灭也没有撤退。
那场战役的结局早已定下，他们的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尽管已经知道这点，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的时候我也一直在颤抖。
现在的守望者，就是反叛军仅存的残部。”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吕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五十年前的‘伊维德之手’是你吗？”
“五十年前的伊维德之手确实是‘我’，现在的伊维德之手也是‘我’，但并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江钧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球：“这就是守望者们拼死都要守住的宝物，原初之眼，这里面存在所有你想了解的东西。”
“就这样在我面前拿出来吗？”吕恪有些难以置信。
“现在的科技是没有办法对它造成破坏的，所以我并不担心。另外，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想请你保管这东西。守望者的藏身处已经被发现了，肯定会有其他组织觊觎原初之眼。这里不再安全，我想把他交给可靠的人保管。”
“所以你觉得我是合适的人选？”
“是的，作为伊维德之手，如果原初之眼带在我身边很容易被发现。但你作为A级干员，经常在不同星系漂泊，别人很难认出你。”
“但这意味着我要对付马修萨拉的人，这个组织来头可不小。”
“一帮亡命之徒而已……没有必要正面对抗，隐藏身份不被发现就行了。如果真的遇上麻烦了，我也会来帮你。”
吕恪只是调查一场战役，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这么说来是要我背叛伊维德吗？”
“不，只是让你保管原初之眼，你可以自己做出选择。”
但眼下的情况好像也容不得他拒绝了。
“好吧。”吕恪收下原初之眼，“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把原初之眼带回了飞船上，这东西发着淡淡的光，看起来还在运作。
吕恪将它接入脑机接口。
之后他眼前一黑，全身失去了触觉，只有很强的失重感。
这之后就是空间模型的构建，一个淡蓝色背景的空间在吕恪周围建立起来。
吕恪的感觉恢复了，但他知道这来自原初之眼，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之前也体验过直接与脑部交互的设备，但这次是最接近现实的，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触感和温度。
但是没有任何操作说明，吕恪也不知道退出方式。
空间背景构建完成之后，面前出现一道门。
现在也只能先进去看看了吧。
吕恪向这扇门走去。
但是距离却没有变近，虽然脚确实踩到了地面，但门好像在跟着移动。
吕恪试着跑起来，结果还是一样，寸步不前。
这时一阵笑声从上方传来，吕恪抬头，看见一位身着轻型布甲的美丽女性。
“这可算不得什么有趣的玩笑。”吕恪有些生气。
女人缓缓下降，脚尖点地，却还是在笑：“抱歉，太长时间没看见新面孔了，就想着捉弄一下。”
“我来这里是想问些事。”
“那扇门后面有你想知道的。”
吕恪继续向前走，这次门倒是没再跟着动。
但那个女人挡在了门前。
吕恪想请她让开，她却笑着摇头。
“我可没时间陪你耗着。”
“你在这里感受到的一小时，甚至没有外界的一秒钟长，所以不必担心时间的问题。”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你只是数据，我完全可以无视你走进这扇门。”
“那就试试看。”
根据吕恪的经验，虚拟人物不会产生除了语言交流以外的交互。于是他没有顾虑地向前走去。
但却和她撞了个满怀。
“你已经和这里的人物发生了接触，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按照规则我现在可以挑战你。”
“这是哪门子的规则？”
眼前的女性一挥手，空间就变成了恢宏的黄金宫殿，她的背后生出双翼，手执长枪和坚盾。
“我来这里可不是打架的。”
“放心，不会受伤的。”说着，女人在吕恪手上变出一柄巨剑。
“算了，看来你是执意要这么做，那至少先把名字告诉我。”
“他们称我为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这名字确实适合面前这个女人。
吕恪发起冲锋，抡着巨剑奋力劈砍。
瓦尔基里轻轻一抬手，就用盾牌挡住了这次攻击。
接着旋起长枪突刺而来。
吕恪闪躲不及，借助巨剑的重量才勉强接下这一击。
瓦尔基里再度发起进攻，连续的刺击突破了吕恪的格挡，在他身上划出几道伤口。
虽然血液的质感很真实，但吕恪没有感觉到疼痛。
瓦尔基里的攻击越发强劲，最后一击刺穿了吕恪的身体。
毕竟吕恪从来没碰过刀剑之类的冷兵器，输给这个战斗狂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让吕恪觉得有意思的是，战斗结束之后他可以带着那柄刺穿自己的长枪正常行动，这在现实世界可做不到。
瓦尔基里大概是没见这样拖着长枪走的家伙，笑着消去了留在吕恪身上的长枪。
“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吕恪推开那扇门，看见众多人物生活的世界，觉得挺壮观。
“这些人都是虚拟人物吗？”
“不，他们是进入过眼中世界之人的数据体。”
“那他们都是跟你打过架之后进来的？”
“那个规则是我编的，哪里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则？”
吕恪不再搭理她。
面前走过一个长得很像江钧的家伙，吕恪拉住他：“你是……”
那人看了吕恪一眼：“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伊维德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