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原主看不出来,但是以她的角度确实能够清楚的看到,柳青和原主的相识相遇带着许多猫腻。
这个柳青和女主元曦也有点关系。
白九支着下颌,笑了一下,看来尤风也不见得有多放心原主,能够完全听他的话。
啧,白九幽幽叹了一口气,“解药。”
“啊?”统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它家宿主还中了药。
原剧情中,原主现在应该已经领盒饭下线了,好歹它家宿主现在还活着。
不过原主也就是作死,白九也没指望闻人澜能见一面之后就爱上她,尤其还是要给他下毒要他命的人。
至于闻人澜为什么走了,她多半也能用同样的角度推测到他的心里,无非是猎物突然间转型,有兴趣而已。
“要积...”
“还要积分,嗯?”
统子:秒怂。
“怎么要积分呢?绝对是免费送!!”
自家宿主大人很少用到自己,它也赚不到什么积分的好吧,别问它是怎么在系统中活下来的,问就是靠主人的宠爱!
她白九接收完剧情和记忆,开始任务,现在开始请叫她钮祜禄氏元筝!!!
元筝慢吞吞的走出这个废弃的偏殿,按照记忆回来了原主的寝宫中,却见到了一个身着薄纱的男子,拧了下眉,目光没有一刻停留。
看来这就是原主的那个男宠了,柳青。
柳青有些烦躁的站在那里,毫无规矩的把玩着一个首饰,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目光就落在了门口一身紫衣的年轻女帝。
“陛下,你回来了?”
柳青原本有几分不耐,看到年轻女帝缓缓走来,眼底划过丝惊喜,面容貌美娇羞,一下子就要扑上去。
元筝看着那一张脸,下意识的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踢到了一旁。
“嘶——”
柳青猝不及防被踹飞出去,他捂住腹部,脑袋仍旧有一瞬间的懵逼,伴随着疼痛而来,便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他艰难抬眸,面色惨白,轻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对帝王的哀怨不满,“陛下~”
元筝微微眯眸,踱步走到一旁,并未理会这男宠的哀怨,而是抄起紫色衣袖,青葱玉指漫不经心的端起酒壶,往酒盏中倒了点酒。
元筝的无视是对柳青最大的羞辱,他脸色一白,有些尴尬,眼底流转着对帝王的隐隐不满以及恼怒。
柳青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的又叫了一声,声音大了很多,“陛下——”
元筝终于低眸,瞥了眼身着薄纱的男宠,那双黑眸毫无情绪,墨黑如夜,却硬生生的让柳静呼吸一窒,心底一寒。
只见年轻女帝身着一身深紫色锦袍,华贵无双、神情平静、气质尊贵,她说,“朕的寝宫,也是能让人随便进的?”
元筝黑眸睥睨着他,似笑非笑的薄唇咬字间吐露出森森寒意,“原来柳侍君这么不懂礼数?”
柳青身体猛地的一颤,竟开始畏惧女帝言语中的冰冷威严,身体好像和冰凉的黑曜石板砖一样,渗着丝丝冷意。
柳青不禁阵阵发瑟,将头低下,露出一截脖颈,看起来楚楚可怜,他隐去眼底深处的恼恨,嗓音哀怨,“陛下,你以前最宠我的。”
他试图用往日的情分,让女帝对他升起几分怜惜,纵然柳青在疑惑不满,也不得不向帝王低头。
在忐忑不安的三秒过去之后,见女帝没有再开口,柳青眼底划过一丝欣喜。
沾沾自喜的以为帝王已经对自己心软,他不禁娇羞低眸,眉眼含笑,刚准备娇软开口。
可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女帝蓦然间低低一笑,带着许些慵懒散漫的意味,就是那笑,带给柳青隐约的不安。
元筝慢条斯理的瞥他一眼,唇角勾着一抹懒散的笑,薄唇轻启,嗓音轻飘飘的。
可在偌大的宫殿里,听在柳青耳边,却是冷如冰锥。
“朕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帝王面前,自称我,嗯?”她尾音轻挑,带着说不尽的危险意味。
柳青瞳孔紧缩,面色惨白如纸,她以前,是从来不会这么对他说话的。
“陛下,奴...”
照规矩,他在她的面前,应当自称,奴,他原本只是烟花巷的小小**,一次意外竟见得女帝,为了大好前程,他费劲心机千般手段,这才得以同女帝回皇宫。
一进宫就获得了盛宠,柳青自然就飘飘然了,而这年轻女皇对他百依百顺,更是满足了柳青的虚荣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天子宠爱竟如此善变,短短一天之内,前后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陛下,是奴做错了什么吗?”柳青忐忑不安的问。
在皇宫宠爱如此之后,若是再让柳青回到了烟花柳巷,他自己怕是都接受不了,他不想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
“你什么都没做错。”
元筝一笑,垂眸间漫不经心,“朕就是不要你了。”
她低眸弹了弹不染纤尘的衣袖,语气平淡到毫无波澜,就好像处理了件微小到不值一提的事。
听到这句话,柳青心狠狠往下一沉,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
他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年轻女帝,帝王尊贵而凛然的眉眼,幽暗睥睨的目光。
一身紫色锦袍,严谨而规整的穿在身上,衣袖处的青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冷漠,华贵,高高在上。
那是帝王啊。
仅仅只是一眼,却刺得柳青浑身一颤,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发冷,近乎狼狈的低下眉眼。
柳青咬了咬唇,抑制住心口烦闷恐慌,身体伏的更低,贴在了冰冷的黑曜石板上,颤颤巍巍的开口,“奴自问,一心一意对待陛下,陛下为何要将奴拋弃?”
元筝勾了勾唇角,她微微俯身,看着地板上将头低的更低的男子,笑的邪肆,邪佞睥睨,“所以,你是在,质问朕?”
低奢靡丽的宫殿中,光影交错摇曳,周围空无一人,这偌大的宫殿竟给人一种冰冷的压抑感。
女帝的声音,在这空荡奢华的宫殿中格外清晰,一字一顿的敲在柳青的耳膜上。
“奴不敢。”柳青身体狠狠一哆嗦,绝对不敢承认这大不敬之罪。
去质问一位帝王,他怎么敢?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之前还对他百依百顺,毫无主见的女帝,怎么会在朝夕之间变得如同恶魔。
尊贵,强势,睥睨,如同真正的帝王。
元筝慵懒嗤笑,她淡漠垂眸松了松衣领,淡声道,“滚。”
这次,柳青再也不敢抬头去窥天子容颜,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女帝的变化,只是面白如纸,卑微狼狈的从宫殿仓惶出去。
柳青一路仓惶的跑回自己的宫殿,提着裙摆,再也顾忌不得什么形象。
宫人看到这幕,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柳侍君,你怎么了?”
柳青这才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大脑逐渐开始清醒,他咬了咬唇瓣,怎么敢将自己在帝王寝宫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敷衍道,“没什么。”
侍从没敢多问,只是低眉顺眼地道,“侍君,我扶您回房吧。”
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内,柳青当下便将所有的侍从赶了出去,只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不希望有人打扰。
待所有人都出之后,柳青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软榻上。
在帝王宫殿中的一幕幕,回放在柳青的脑海中,女帝尊贵睥睨的眉眼,君临天下的孤傲,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与往日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说两个极端的差异,这不现实。
柳青咬了咬唇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导致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伴君三月,柳青虽然不敢妄称自己全然了解元筝,但是,他自认为清楚女帝大多数喜好。
如今当朝丞相权倾朝野,一家独断,被强制扶持上的女帝性情懦弱,没有主见,又怎会那般强势。
柳青想了想,拿出纸笔,沉着眉眼,在上面写下来寥寥数笔,将纸折好藏在衣袖上,径直走出宫殿。
这边,闻人澜刚刚回到丞相府,他长睫微垂,那一双空澈的眼眸无欲无求,冷淡的像一滩死水。
伍离看到闻人澜的模样,愣了半天站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了?”
闻人澜慢条斯理的抬眸,瞥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指腹又发狠似的擦拭脸颊,语气冷淡,“没什么。”
伍离:没什么没什么,你搞的像是被人轻薄了一样。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我还有事,别打扰我。”闻人澜眯着眸子,丢下这一句话,就径直回了主阁。
伍离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已经很少看到,闻人澜这有些狼狈的模样了。
“准备沐浴。”闻人澜带着银色面具,漫不经心的对着下人吩咐了一句。
“是。”
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闻人澜一个人,夜色很深,殿内偌大,衬托着他一个人显得越发冰冷。
微薄的月光淡淡的挥洒在屋内,拖长了那映在屏风上的长长影子,在那低奢冰凉的房间中,那身影莫名透着几分寂静孤绝的意味。
闻人澜就站在镜子前,那镜子倒映着男子一袭红衣似魔,漫不经心的呵了一声,倒是又几分轻嘲意味的存在。
他指尖按在银色面具上,那双狭长的凤目带着几分慵懒的冷意,眸色晦暗不明,深的像是没有月色的夜。
漫不经心的想着刚刚在偏殿发生的事情,闻人澜讥讽的勾了勾唇角,他一手按在桌面上,指节用力到泛着白,勉强撑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