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夫人点头，城阳郡主连忙起身往外走。
姜皖想也没想地跟在城阳郡主身后，其他大胆想看热闹的也都悄悄跟上。
人群中徐明月欲盖弥彰的提醒大家，“你们别误会，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或许只是好奇路过墨心居。”
这话犹如冷水入油锅，迅速掀起众人的八卦之心。
“所以徐明曦真去了华四爷的墨心居？这孤男寡女的……”
“姐姐她最喜欢的人是世安哥哥，不可能主动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一句投怀送抱，让众人眼冒绿光。
有嘴快的直接无视徐明月的否认，兴致勃勃地猜测，“瞧郡主那严肃的神情，事情绝对小不了。我猜一会儿怕是会看到超级劲爆的场景。啧啧，还真是期待啊。”
“哎，你别说，徐明曦的模样放眼整个京城都是出挑的。只是这脑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使，周世安也就罢了，好歹人家是国舅爷，可这华四爷是个鳏夫啊！”
“就是，好好的正头夫人不当，上赶着当续弦，徐明曦她脑子有病吧。”
“嗐，谁知道呢，她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怜的徐丞相，又要被戳脊梁骨喽。”
……
华昭拉着裴铮走在最后面。
两人功夫都不弱，所以清楚地听到了那些议论。
听说徐明曦有可能跟自家四叔上同一张床，华昭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不是吧！徐明曦那草包什么时候跟我四叔看上眼了？”
一个斗大字不识几个，一个眼里只有学问之乎者也，这也能凑上？
裴铮嘴角微抽，凉飕飕地提醒，“我以为你该担心的是忠勇侯府的颜面问题。”
“对哦，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整个忠勇侯府都会成为京城笑柄啊。”
后知后觉的华昭，总算开始着急，碎碎叨叨的祈祷只是一场误会。
*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快到了墨心居。
姜皖忐忑不安地跟在城阳郡主身后，手心里全都是汗。
一路上她无数次地在心里祈祷，希望女儿只是不熟悉侯府环境，走岔了路才没让丫头找着，并不是真往这墨心居来了。
可看到墨心居门口来回踱步的白薇时，她突然傻眼呢喃，“怎么会这样，曦儿她怎么会……”
徐明月看到白薇的瞬间则是眼前一亮，扬高声音提醒问道，“白薇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姐姐呢，可是在这墨心居里面？”
“没，没有，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在里面。”
白薇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解释，“是我跟小姐走散了。”
这模样落在徐明月眼里，便是心虚。
她像是终于抓到白薇的弱点，底气十足的质问，“又不是三岁孩童，如何会走散。定是你这婢子故意撒谎，姐姐她向来娇气，根本不可能走太远的路。”
这话就只差明着告诉众人，徐明曦就在墨心居里。
“白薇说了是走散，那就一定是走散。”
姜皖狠狠地瞪了徐明月一眼，然后朝城阳郡主福身说道，“恳请郡主帮忙派人四处寻找我家曦儿。”
城阳郡主不动声色的暗中打量姜皖，原以为这位出身商户的丞相夫人真如市井传言那般市侩无礼，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见城阳郡主不说话，姜皖心里更加忐忑。
徐明月捂嘴偷笑，“姐姐肯定就在这墨心居里，根本不用郡主派人再寻。大娘不相信的话，就赶紧进去看看吧。”
林姨娘也假模假样的揩了揩眼泪，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曦儿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好好的黄花闺女。唉，夫人你一会儿见着她，可千万别说叨她啊。这孩子打小就倔强，要是知道你嫌弃她，指不定会怎么想不开呢。”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不仅坐实徐明曦此刻就在墨心居里，还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徐明曦倔强，又内涵姜皖会嫌弃自己女儿下贱。
“华四爷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好歹也是出身侯府。曦儿跟了他……”
“够了，”姜皖沉着脸厉喝林姨娘，“无凭无据的事，谁给你们的胆胡编乱造。”
“大娘这么生气是想替姐姐遮羞吗？可她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了，又岂会怕我们说叨。”
林姨娘和徐明月一唱一和，看似劝说姜皖别动怒，实则给在场所有人洗脑，让她们相信徐明曦已不洁的事实。
“我女儿绝不是这样的人，”姜皖声嘶力竭的申明，但根本没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徐明月火上浇油地的继续刺激姜皖，“大娘你别难过，姐姐她又不是第一次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之前天天跟着周少爷跑，现在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你生她养她，该早就习惯了的。”
“徐明月你闭嘴！”姜皖被她这话给刺激的气血上涌，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往后栽。
关键时刻，有人扶住了她。
耳畔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知道徐二姑娘，想让我娘习惯什么？”
听到这话，姜皖像是重新活过来，她猛地转头，正好对上徐明曦的目光，“曦儿！”
“嗯，我在。”
徐明曦伸手揽住姜皖的肩膀，让姜皖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后，她看向徐明月，“徐二姑娘怎么不说话？”
“你到底想让我娘习惯什么？是习惯你认小妾为娘亲，却叫嫡母为大娘这不伦不类的称呼；还是习惯你不将整个忠勇侯府看在眼里，一再地喧宾夺主？”
“我……”徐明月被问呆。
林姨娘见状想上前帮腔，被徐明曦抢先一步质问，“忠勇侯府乃先帝钦赐的勋贵之家，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你一介贱妾便入府瞻仰就已是福气，竟然还敢丑人作怪地纵女行凶？”
“你！”林姨娘自认口才甚好，平时都只有她先发制人，将姜皖给怼的七窍生烟的份。
可现在，她却被姜皖生的女儿给怼的说不出话来。
结巴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徐明曦你放肆！”
徐明曦嗤笑，“论放肆，哪比得过你们母女二人指鹿为马。”
林姨娘脸上温婉的面具彻底龟裂，再也和善不起来。
徐明曦这才转身走到城阳郡主面前，福身问安，“见过郡主。”
“徐大小姐跟传闻似乎不太一样，”城阳郡主意味深长地打量徐明曦，脸上波澜不惊。
徐明曦知道城阳郡主是在试探她，但她不卑不亢地回应，“传言误人，郡主面前的徐明曦才最真实。”
“听说给徐大小姐的请帖，乃是昭儿让人单独送去丞相府的？”
徐明曦浅笑，大方承认，“是，但送请帖的先生也明确告诉明曦，小侯爷之所以单独送请帖，是为了跟明曦换万家酒楼的至尊尝鲜名额。”
“你确定？”城阳郡主眼里精光闪过。
她忠勇侯府不缺银子，昭儿也不可能为贪图便宜，就给人单独送请帖，除非有别的原因。
而这原因，很有可能不适合当众宣布。
徐明曦脸上笑容不变地点头，“我确定。”
城阳郡主沉默，徐明曦这话既圆了昭儿的面子，也给自己抬了身价。
这心智怕是再来十对徐明月母女，也不够她玩的。
想着自己许久没见过这样聪明的姑娘，城阳郡主毫不吝啬的夸赞徐明曦，“你很聪明。”
“谢郡主谬赞，”徐明曦宠辱不惊的道谢。
城阳郡主眼底浮现笑意，隔空扫了一眼人群外的华昭，心里有个想法开始生根。
华昭看热闹看的正过瘾，被他娘这么一扫，突然心里发慌。
“哥，我怎么觉得我娘这眼神颇有深意呢？她该不会是觉得我是对徐明曦有意思所以才给她递帖子的吧？我这可完全是替表哥你背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