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物便是香水。”
身穿旗袍的花魁,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解开后,一个精致的瓷瓶便出现在了手上。
夏载将那香水拿到手里,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眼睛泛光。
好东西啊!
母后她们定然会很喜欢!
还有这旗袍,也可以买些回去给母后。
夏载在心里想着,于是开口问道:“这香水,在何处有卖?”
花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公子,这香水是苏渔姑娘赠予我们的,目前城里并没有地方售卖。”
“哦?又是那苏渔?这倒是一个奇女子。”
夏载对苏渔越来越感兴趣起来。
却不想那花魁带着丝丝幽怨道:“苏渔才不是什么奇女子呢,这些东西都是云澜伯给她的。”
“云澜伯?就是那位烧毁桑国大军粮草,解阳兴府城之危的云澜伯?”夏载开口问道。
“嗯,正是那位伯爷。”花魁点点头,美眸又看了眼桌上的酒水,低声道,“还有这澄明酒,也是那位伯爷酿造出来的。”
“酒也是他酿的?这我倒真想认识认识了。”
夏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不知这位云澜伯所居在何处?”
“这......奴家却是不清楚,只知道云澜伯素来与小侯爷交好,小侯爷应该能找到他。”
“也罢,反正一会儿也得去侯府,顺路去问问。”
夏载放下酒杯,看向正在与阳兴府官员交谈的柳洪文,轻摇了下头。
他们两人一个是云国太子,一位是户部尚书。
像是查明阳兴府上交的税银变得的事儿。
本不必亲自过来。
这一次之所以会来,也是另有目的。
父皇想要起复虞老,心里又一直犹豫,让我们过来,也是想好好问一问逍遥侯和虞老的打算。
顺便让自己跟着他们学些东西。
唉,父皇就是顾虑得太多了。
夏载的眸光一闪,要换作是我,英国公如此不将皇室放在眼里,那必然是饶他不得!
一旁的花魁只觉得这位公子气质微微变冷了许多。
却不知因何而造成的。
等宴席结束后。
阙辛炎邀请他们直接在飘香楼里下榻。
夏载和柳洪文两人却拒绝了。
“阙大人,我们来时已经安排好了,在阳兴府的这段时间,会暂住在逍遥侯府中。”柳洪文笑着解释了一声。
“侯爷?原来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二位了,请。”
阙辛炎将两人请出门口,送上了马车。
待他们即将离开时,阙辛炎将一个布囊送了上去,口中说道:“柳尚书,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府衙找我,下官定会为您办妥。”
柳洪文接过布囊,眉头一皱,微微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了。”
话落,马车的车帘就已经放了下来,缓缓向前驶去。
车厢里,夏载盯着那步囊看了好一会儿,问道:“柳大人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柳洪文捏了捏步囊,将其递给了夏载,“不用看,我也已经知晓。”
“哦?”夏载将步囊打开一看。
里面赫然装着一张面额极大的银票!
夏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这是......行贿?”
他们可是钦差!
按照云国律法,行贿,是要处以极刑的!
“殿下很失望?”柳洪文笑了笑。
夏载点了点头,怎能不失望?
他们可是一地的父母官,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分明没什么过错,我们也是来问策与经验,何故要送银票给我们?”夏载很是不解。
要是他们是来巡查的。
送上银票,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还勉强能理解。
可这种情况......
柳洪文笑了笑,这位殿下有许多优点,好学、明礼,虽好女色也不不至于贪念,唯独却少了些对人情世事的洞察。
或许这也是陛下这次让殿下跟来的原因吧。
“殿下,他们之所以送,是为了避免犯错。”柳洪文道。
“避免犯错?”夏载皱了皱眉。
“因为以往的上官,钦差皆是如此。所以无论我们来此是为何,这份礼都会送上来,没有原因,大抵是......一种默认的规矩。”
“荒唐!”夏载呵斥一声。
“的确荒唐,可他们又能如何选择呢?”柳洪文反问了一句。
“如何选择?”
“不错,他们可以不献上银子,但此次来的若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官员呢?当回到京师,上本奏折,向陛下参他们一本,会如何?”
“会......”夏载顿时沉默了下来。
会如何?
父皇大概不会直接处置。
但对于他们的印象必然不会太好,日后有调任、升迁之事,恐怕也不会想到他们。
相反,若是美言几句,结果就截然不同。
易地而处,若自己是阳兴府的府台,会送吗?
夏载想了想,很无奈的发现,八成还是会送的。
可为何会如此?
这分明就是不对的。
夏载想了许久,才问道:“柳大人,这种事就无法改善吗?”
“这不就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柳洪文笑了笑。
夏载顿时反应过来,低声呢喃道:“逍遥侯和虞老......如果这两位的变法成功了,这种事情就能改善了吗?
“殿下不必多想,等见到他们,不就有答案了吗?”柳洪文道。
“嗯,你说的不错。”
夏载点点头,车厢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马车再次行进了一段路。
转过一个拐角,便在逍遥侯府外停了下来。
“柳大人,公子,已经到侯府了。”
两人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侯府的老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柳大人,还有这位公子,住处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好。”
两人点点头。
虽然逍遥侯和虞老并没有出来相迎,但两人也没太大的意见,毕竟他们是隐瞒着身份过来,一个小小的钦差,自然不值得逍遥侯亲自迎接。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门口。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车厢里走下,让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名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肩上带着坎肩。
女子在这般寒冬中,却依旧是一袭白裙,丝毫没感到寒冷。
更重要的是。
当他们到了门口后,侯府内立马就有一道身影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