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元风停所说,两人商讨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容慕旋听着听着,就会周公去了。
醒来,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她一人,身上还多了一见银色袍子。
“人呢……”
此时客栈屋顶。
“风停,你确定要这样做。”荼糜负手而立,目及远处的宁州城,心下也是极其的不安。
“嗯。”元风停颌首,拧着的眉头从未放下过,也看着远处的宁城,脑海中不知怎的,闪出了一句:浓雾遮蔽,此处必有妖怪作祟。
西南之境终归不是她能待的。
次日一早,容慕旋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唤醒:“旋旋,起床了,不起,我就将你丢在这客栈了。”
丢客栈!不可以!
容慕旋顿时睡意全无,坐起了身,便看见一张被屋里灯光照着,一张温柔的脸含笑望着她。
“我说相公,这天还没亮了,你就起来咋呼!”
慕容旋不满的打着呵欠 却见元风停早已收拾妥当,看样子似乎是没骗她的。
“真的要走?”
她透过打开的雕花的窗,看着外面依旧是月明星稀,还是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
“不信,那为夫可走了。”
元风停依旧含着笑,作势便要向门外走去。
她信了,一把将人抱住:“信,等我。”
等容慕旋收拾妥当,下了楼,便见元风停早已候在了楼下,掌柜的,荼糜不在,想必是被派出去做什么事了吧。
方在人前站罢,便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腾腾的清粥,还有几样看着不错的小菜,容慕旋看了守着柜台的小二打着瞌睡,心到,辛苦那位小哥了。
冒着热气的粥下肚,清晨的凉气全部驱散,容慕旋一阵满足,可是和他相对的人,却一口也未动的。
“相公,再不喝,粥就凉了。”
放下了碗,容慕旋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却不知他何时又将眉毛拧成了川字,似愁眉不展,她忍不住的就想将眉头抚平,手却停顿在了半空,是被一直温柔的大手捉住的。
“要不,娘子就留在宁州,让荼糜陪着你。”
元风停话说的很淡很轻,可是容慕旋却从那眼神中看的出,这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她不愿意啊!
蹦跳的来到人身边,月白色的束腰水裙摆起了好看的弧度,眼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弯弯,贴在额头的紫色花钿在灯光的照耀下顾盼生辉。
“不,相公,我是跟定你了的,你去那儿,我就去哪儿。”
元风停无奈,他的试探显然是失败了。
微叹一声,只好道:“依你。”
容慕旋低着头,乖顺的倚靠在人的手臂,心下却有了警惕,元大皇上是不想让她跟着了,可是这次是西南之境的第一关口。
两人静默着,心里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这时,身穿红衣的荼糜却执着玉扇,风度翩翩的跨入了屋子,拱手道:
“一切收拾妥当!风停,可以出发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容慕旋讶异的探出了头,千手鬼医荼糜居然还在,只是虽然依旧跟昨天没甚两样,可满身的炭黑是怎么会儿事。
“嗯!”元风停满意的点头,旋即低头:“走吧”
说罢,便执着一头水雾的容慕旋往外走去,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
坐上了马车,元风停便开始闭眼假寐,容慕旋撑着脑袋发呆,今天,一个个的都好生奇怪。
荼糜见马车渐渐走远,才转身回了客栈,见桌上未曾动过几口的饭菜,微微叹道:“果然,依旧是是小心眼的。”
马车在路上晃悠了五天,才驶向了西南之境的第二大关口,青州。
这次元风停没有像上次一样,谨慎的住在郊外的客栈,而是直接吩咐车队进了青州城。
耳边时时传来百姓的吆喝声,容慕旋心下好奇,便掀开了紫色的流苏帘子,入目的竟是商铺楼坊相接,来往行人谦逊有礼,即便与店家讨价还价,也不显得粗鄙。
好一个繁华锦绣的青州城,却又不似上个关口,宁州城繁华的诡异和浮躁,这感觉到底是和盛京很像,让人安心。
她一脸兴奋的转过头,便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眸子:“这里倒是一派安和宁静的模样。”
元风停微微颌首,开口解释:“青州,是西南之境最省心的,素有小盛京之称。”
容慕旋连连点头,颇为赞同。
马车渐渐驶出了热闹的街巷,七拐八拐的到时进了一隐秘的场所,最后在一门前停了下来。
“青州宁府?”容慕旋下了车,便看着头上匾额上的几个大字,随即便是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一着着青布短衫的老仆从屋里迎了出来,恭敬道:“公子一路辛苦,我家老爷还在外面办事,暂请公子在寒舍稍作歇息。”
元风停微微颌首,便跟着老仆进了门内。
“宁府,和相公什么关系。”容慕旋默默的跟在身后,打量着院内的楼亭水榭,三进两出的大院子,并不觉得这里如老仆所说,乃是寒舍。
不过,只是没那样奢靡罢了,一看就是有身份之人的住宅。
元风停并不回答,而是等老仆将他们带进了客房,关了门,才开口道:
“宁府乃是青州守的府邸,这几天,我们便在这里落脚。”
果然,是青州的大官的府邸,容慕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并不搭话,她是知道这人做事从来是步步为营的。
所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靠着屋里的红木交椅作罢,悠闲的品着茶,看着屋外的园林风光。
“你不好奇?”半晌,凭窗而立的元风停才开口问道。
“好奇,好奇你也不会给妾身讲的。”
从屋外收回目光,容慕旋说的有理,从始至终,眼前这男人就不打算对她实话实说的,而她也只能连蒙带猜,揣度人的心思,这样,真的很累。
她动了动朱唇,还是没有开口多问些什么。
“还算有自知之明。”顿了顿,元风停看着屋外的风景,意外的多说了一句:“来着青州,我自是另有打算的。”
言罢,屋里顿时没了声响,凭窗而立的男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却让容慕旋心下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