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荼糜趁着天还未亮,便起了身,这一起身不打紧,关键是昨晚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疼的跟散架似的。
“太没良心了。”于是这便成了他起床的第一句诽腹之话。
不过,一想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的挺顺利,他也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溜的穿好衣服,便去挨个儿敲暗卫的门了。
十个暗卫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心里甚是不满,一头靠着柱子的直点头的暗卫道:
“荼糜公子,这都还未太亮了,你老就被折腾我们了,好容易睡个懒觉。”
荼糜自是知道,这些忠心的暗卫,跟着他家主子劳累奔波了数月,紧绷的弦一刻也没松下,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好容易有这休息的机会,不然,等回皇城,少不得又有他们忙的。
可思及心里的计划,他也不得不小人一回。
“各位兄弟辛苦。”荼糜讨好的作揖,随后严肃道:“皇城的局势又严重不少,你家主子特地派我来请各位兄弟,早日赶赴盛京,处理乱臣贼子!”
暗卫们听此,睡意全无,一个个正了身形,表情肃穆,因为他们主子的话,就是他们时时刻刻准备卖命要去实行的。
不过刚才靠着主子打瞌睡的暗卫还是长了一个心眼,便开口质问:
“一般来说,主子安排我们行事,都是要以贴身的紫龙玉佩发号施令的,不知公子可有这一信物。”
说罢,站在其一旁暗卫又道:“主子,不与我们一通赶赴盛京?”
这两种质问叠加在一起,使的十个暗卫抱成一团,纷纷得出了箴言:此公子的话不可信。
荼糜嘴角抽抽,他就知道,自家兄弟的暗卫们,没有那样好骗,不过,幸好,他提前做了点准备。
“各位暗卫哥哥小声点,别吵醒了自己的主子。”他做了一噤声的动作,随后从红、袖中掏出了一散发着紫色光的美玉,才又道:
“你看,我没有骗你们吧!”
只见紫色的美玉上雕刻这龙纹,正是自家主子的信物,紫龙玉佩。众暗卫自是无话可说,但还是有人疑惑:
“公子,你第二个问题还没有回答,按理说这样大的事儿,主子应该亲自回去解决啊!”
荼糜打开了手中的玉折扇,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是皇后娘娘受伤了嘛,所以你们家主子才托我去解决皇城中的谋反一事的。”
彼时,众暗卫完全信服了眼前人所言,毕竟他们跟了自家主子一路,完全深暗自家主子的秉性,自家主子就是一宠妻狂魔。
暗卫们终于不在有疑义,纷纷恭敬抱拳跪道:“属下等,领命!”
“嘘!”荼糜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后指了指楼上,“你家主子还搂着人睡觉呢,我们切不可打扰。”
十个暗卫被唬的一愣一愣,毕竟,他家主子的起床气儿大着呢,何况,要是再吵醒他最宝贝的皇后,指不定会被怎样惩罚。
于是众人连忙点头,便自觉的放轻了脚步,跟着善解人意的红衣公子出了门去。
“公子,马车不用给我家主子留着?”一暗卫见红衣公子费劲的拉出了马车,又惊奇的看着人坐在了架车的位置,不仅有些疑惑。
荼糜笑道:“不用,你家主子有钱,到时再租用一辆便好,你看,本公子如此穷,赶赴盛京的路途遥远,总不能一路颠簸这过去吧。”
似乎,说的有些道理。
此暗卫没有多想,反正如眼前这位公子所说, 他家主子贵为一国皇帝,是真的不缺钱。
远处,秋天的红日渐渐冒出了地平线,直到红日高高的挂上了天空,元风停才醒,他没料到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晌午。
起了身,便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随后慌了神的四顾,才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小几上愣神。
他安了心,穿好衣服,才慢慢走到人的身边:“旋旋,你怎么呢?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
容慕旋没有回答,只手里拿着一张信封,呆呆的望着窗外,眉头也紧紧的拧在了一块。
元风停心下奇怪,便拾起了一封悠悠而落的信封,是荼糜的字记。
只见信封中说道:“风停兄,皇城情况危急,我且先带领你的众小弟们先行一步,吾思虑兄嫂子,不宜过度颠簸,留下一包袱,你夫妻俩慢慢行来。”
元风停读完此信,并未觉得不妥,打开了小妻子跟前的包袱,才瞬间变了脸色,只见那包袱里除了几瓶内服的药品,几两碎银子,其它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下了楼,马车,马车也没有了。
一阵瑟瑟的秋风吹过,元风停不禁打了个冷颤,原来,荼糜那样着急的催他回皇城,竟然是这个目的!
将他丢在白城,自生自灭!
此时,容慕旋也跟人下了楼,便看着眼前这一副情景,眼中氤氲了雾气,委屈道:“盛京离这白城怎么说都有半个月的路程,相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说着,便呜呜噎噎的哭将起来,她要是早知道荼糜打的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注意,提前就好生将人提防住了,哪会等到现在才追悔莫及。
元风停转过身,安慰不安的小妻子:“没事的,总有办法回去的,你家夫君有手有脚,定不会叫旋旋千山万水的走回去,我们自食其力便好。”
说罢,另一直垂落的手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是最痛恨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耍心眼的。
这时,跟了两人一路的小二也跑的了两人的跟前儿,虽然同情这被丢弃的夫妻俩,但依旧抹着泪,毅然决然道:
“两位客官,昨晚和你们同行的红衣公子走时说了,房钱让你俩付,一共是五两银子,不过,小的也看二位还不起,便留下打工抵债吧!”
“凭甚!店小二可不要小瞧人,我们可是有银子的!”
危险的眸子眯着,元风停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诚然他说过自食其力,但没说要在店里给人当小二打工啊,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齐国的一国之君,要是被传出去当客栈的小二,指不定被人如何嘲笑。
站在一旁容慕旋抹泪,小声嘀咕道:
“可夫君,相公,那包袱里的碎银子加起来也不及二两,我们还不起,而且,你的身份也不好随便对外人说,现在可是我们欠着人家的银子,人家占着理儿,是可以报官的。”
要是堂堂齐国皇帝再被拉去蹲班房,元风停心下冷笑,他的好兄弟,是连自己的路都给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