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一簇簇地开放了,粉的,白的,散发着一阵阵清香,人们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下了轻薄的衣服,三三两两地出去踏青了,公园里,野郊外,到处可听见阵阵欢声笑语。
“薇薇姐,你怎么来了?”小叶看到沈薇薇,高兴地打了一声招呼。
“虽然你在这里我跟放心,但是我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啊,怎么样?最近店里生意好不好?”沈薇薇找了一张凳子做下来,揉揉自己的腰说。
“差不多还是老样子,只是我前一阵和旁边大厦的几家公司谈好了,如果他们需要下午茶的话,会优先考虑我们,当时,我们会给予一些优惠。”小叶神采奕奕地说,虽然只是一个小单子,但也让她很有成就感。
沈薇薇打开账簿翻了翻,发现这半个月以来的销量同比前几个月有了明显的提高,她想应该就是因为小叶达成协议的缘故,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夸赞到:“干得不错,下个月给你发奖金。”
“谢谢薇薇姐。”小叶高兴地说。
沈薇薇深知每个人出来工作都是为了赚钱,既然小叶能给她创造收益,她自然也不会吝啬那一点奖金,这样才能让小叶更死心塌地地给她工作。
“薇薇姐,你这怀孕几个月了?”小叶盯着沈薇薇隆起的腹部问。
“七个多月了,这有两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世了。”沈薇薇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
“薇薇姐,你的宝宝一定跟你一样漂亮。”小叶笑着说。
“承你吉言了。”沈薇薇说,全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整个人都温和柔润了不少。1
“肯定会的,你看你现在没有化妆也这样漂亮,还有子墨哥也是一表人才,你们俩真是男才女貌,生出来的小宝宝肯定也是漂漂亮亮的。”小叶说。
“其实啊!漂不漂亮的倒在其次,孩子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沈薇薇说。
“也对,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小叶点点头附和说,看到有客人进来了,她又对沈薇薇说:“薇薇姐,你先坐,我去招呼客人了。”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旁边写字楼的白领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来喝喝下午茶,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小叶一刻不停地下单,制作咖啡,送餐,没一会儿,额头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沈薇薇见她忙得似陀螺一样,站起身想帮她把那三杯咖啡送过去。
沈薇薇的手还没有碰到托盘,就被小叶端了起来,说:“薇薇姐,你还是好好坐着吧,现在店里人多,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我来就好了。”
“只是端个咖啡而已,能有什么事情?人家又不会故意往我身上撞,你啊!太小题大做了。”沈薇薇撇撇嘴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现在身体金贵着呢,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再说了,要是让子墨哥知道你在店里给客人送咖啡,他还不把我灭了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小叶煞有介事地说。
“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一个花瓶,哪会那么脆弱,我要是怕这怕那,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好了,再说了医生交代生产前要多运动。”沈薇薇被小叶害怕的样子逗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小叶头头是道地说。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行了吧?”沈薇薇无奈地说。
“薇薇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或者喝到什么?”小叶趁着空闲的时间问。
“等会不忙了,我们点外卖吃,我想吃炸鸡很久了,还有冰镇可乐,哎呀,一想起来我都快流口水了。”沈薇薇说,双眼放光的样子好像好几天没吃到东西一样。
“吃这些东西好吗?”小叶迟疑地问,沈薇薇现在毕竟是孕妇,饮食方面都要特别注意。
“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偶尔吃一次。”沈薇薇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哭丧着一张脸,说:“你不知道,自从我婆婆来了之后,天天逼着我吃那些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我都快吐了。那天我只是提了一句要吃汉堡可乐,就被她念叨了一个多小时,我现在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啊,吃什么穿什么干什么都要经过她同意啊,我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还不让我吃,你于心何忍啊!”
“这么夸张啊!”小叶吃惊地说。
“可不是,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可怜,天天吃营养品,吃鸡蛋,喝鱼汤,简直就不是人过的生活,你可不能阻止我,要不然朋友都没地做哦。”沈薇薇说。
“好吧!但是你要少吃一点,毕竟对身体不好。”小叶说。
沈薇薇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拿出手机点外卖。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外卖员在沈薇薇殷切的目光中终于到了,打开盒子,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她满足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毫无形象地大朵食颐起来。
小叶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薇薇,她从来不知道沈薇薇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把所有的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头,一副还不满足的样子。
“真是舒服啊!”沈薇薇摸摸更加圆滚滚的肚子,长叹了一声说。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进来,高声叫到:“老板在吗?”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小叶带着微笑问到。
“我要找你们老板,我有事情要和他说,你是老板吗?”中年女人看了小叶一眼不屑地说。
沈薇薇看出那女人来者不善,见小叶被刁难了,出声道:“我是老板,你有什么事?”
“我是这家店的房东,租金到期了,麻烦你交一下房租。”中年女人说。
“你搞错了吧?这家店租金不是一次性交了五年的吗?”沈薇薇不解地问。
“这是租房合同,你可以看一下。”中年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了桌子上。
“不会啊!当时明明签订的是五年的啊,那人也付了五年的租金啊,这是怎么回事?”沈薇薇打开合同看了看就傻眼了。
“我不认识你口中说的那人,你们是怎么商量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该交租金了。”中年女人慢条斯理地说。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沈薇薇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是我。”沈薇薇顿了顿,怕对方忘了她是谁,又加了一句:“我是沈薇薇。”
“哦。”对方拉长了声音,轻笑了一声,说:“不知沈小姐打电话过来有何指教?”
“我有事想问你。”沈薇薇自然听出了那人的不屑,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小姐请说。”对方仍旧是不放在心上的语气说。
“我们那时候不是说好了付五年的租金吗?房东刚刚来找我了,说要交房租,这是怎么回事啊?”沈薇薇也。
“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对方嗤笑了一声,说:“当初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够多的了,而且你现在不也得偿所愿了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心得不偿失。”
“可是当初我们明明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沈薇薇着急地说。
“沈小姐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吗?没道理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啊!”对方笑着说。
“你也太卑鄙了吧!现在一下子要我交租金,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沈薇薇说。
“据我所知,那间咖啡厅生意很不错,你应该赚了不少吧!”对方戳穿了沈薇薇的话。
沈薇薇顿了一下,随即反驳说:“这是两码事,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出尔反尔?你有什么证据吗?”对方说。
沈薇薇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确实他们当时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纸质证据,她当时天真地以为签了租房合同之后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只怪自己当时不够慎重,以至于现在掉了那人挖出来的坑里。
“沈小姐好自为之。”久久地没有听到沈薇薇的回答,对方愉悦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谈清楚了吗?”中年女人伸出手指在灯光下看了看,趾高气昂地问。
沈薇薇苦笑了一声,问:“这间店铺的租金是多少?租金是几个月一交?”
“租金一个月五万,至少三个月一交。”中年女人说。
“能不能宽裕几天?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沈薇薇说。
“我给你三天时间。”中年女人伸出了胖胖的三根手指,说:“如果到时候还拿不出钱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中年女人说完又扭着大大的屁股离开了。
沈薇薇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这家店铺的地理位置好,人流量也挺多的,要她放弃她舍不得,可是每个月这么贵的资金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薇薇姐,你还好吗?”小叶看着沈薇薇六神无主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事。”沈薇薇摇摇头,然后和小叶发了声招呼就走了。
小叶有些担心,但是又无可奈何,她刚刚也听出来了,如果沈薇薇没钱付房租,这间咖啡厅就要关了,她心里有些不舍,毕竟她在这里已经工作一年多了,对这里也有了感情,现在就希望沈薇薇能想出办法度过难关。
沈薇薇满腹心事地走出咖啡厅,到马路边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进去,都没有注意到梅子墨在后面叫她。
“薇薇怎么了?我刚叫她都没应。”梅子墨走进咖啡厅问。
小叶三言两语地和梅子墨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嘟囔了一句:“上海的房租真贵啊,要是这这里有一间店铺或者一套房子,都可以不用上班,躺在家里收房租就够了。”
梅子墨却是满脑子疑问,他从没有听沈薇薇提起过这件事,上海的租金那么贵,谁都不可能那么好心不求回报地为她付房租,那个人是谁?他和沈薇薇之间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呢?
“薇薇打电话的那个人你知道吗?”梅子墨问。
“我不知道,但是听声音,好像是一个男的。”小叶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梅子墨误会啊,正想解释一下,却看到他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了。
梅子墨回到家的时候,沈薇薇还没有回来,他此时心里满是疑问,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就脱了外套坐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沈薇薇推开房门,看到梅子墨坐在房间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子墨,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下班还挺早。”
“我有事想问你。”梅子墨严肃地说。
沈薇薇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下午的事情梅子墨应该不会知道,强装镇定地问:“什么事啊?”
“你那间咖啡厅的租金是多少?”梅子墨问。
“怎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沈薇薇说,梅子墨审视的眼光让她觉得有点局促。
“怎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梅子墨挑了挑眉问。
“租金一个月五万。”沈薇薇回答。
“租金这么高!”梅子墨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一下说:“你哪里来得那么多钱?”
“我以前自己工作攒下来一点钱,咬咬牙就开了这间咖啡厅,我和你说过的,我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工。”沈薇薇说,然后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梅子墨见沈薇薇不打算和自己坦白,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变了一个表情,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都没有关心过你的事业,所以问问。”
沈薇薇见梅子墨好像真是随意问问的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说:“问就问,还摆出那么严肃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梅子墨笑笑不再说话,看了沈薇薇一眼,牵着她出去吃饭了,直到睡觉前两人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