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乌云密布,闪电正一闪一闪的划破天空,微光落在草地中,潮湿血腥的雨滴不断坠落,散发着可怕阴鸷怒意的面孔,如今在惨白的光线下愈发的瘆人。
地面上微微隆起的坡度,被鞋印踩着,逐渐恢复如初。
在破裂的痕迹边缘,隐隐约约能瞧到修长的手指,如今沾满着血腥,孤零零的手臂插在空气之中,而那手指似乎有点熟悉,正是——前不久打伤舒年的少女。
青年指尖沾着淡淡血污,而指缝里则是满目的刺眼猩红。
舒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眼睛里满是期待。
“听说,奥伦皇子的舅舅,他想要杀了奥伦皇子,他——”
白色的闪电闪亮了他的面孔,在一股窒息的气氛之中,他望着男人不断微微开阖的嘴唇。
忽然间,他肩膀被轻轻的搭着,他被这怪异的触感吓得一惊,他回头,措不及防的望着面前那张禁欲的面孔,褐色的发丝裹着湿气,几绺发丝躺在颈窝,脸颊不断流淌着雨水。
舒年连忙用着袖口擦拭着奥伦的肩膀,却又骤然间发觉,已经过了一年半,曾经的少年不复存在,他需要踮着脚,才能擦拭到对方。
真是奇怪,对方是吃激素长大的不成?短短一年,就变得这般高大。
“那个女人死了。”
舒年有点惊讶的望着奥伦,停顿良久,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奥伦所说的死亡的人是刚刚那个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
“她?”
奥伦微微眯着眼眸,他眼眸里满是冷静到冷漠的狠戾,“你刚刚在哪里?”
舒年惊讶他的询问,他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对对方这般的怀疑自己,让他觉得很委屈。
但他仍旧是乖乖老实的回答:“我、我刚刚……在乱逛……”
舒年刚刚说完,旁边的侍卫补充道:“他刚刚出去了。”
舒年惊愕几秒,他不敢置信对方这般泼脏水到自己身上,他自始至终都在这里看油画,即便他想要出去,他也没有资格出去呀。
他连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瞧着青年那冰冷的视线逐渐凝结,居高临下,宛如王者般的打量着自己。
“我、我说……”他额头上浮现了冷汗。“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舒年觉得一切都太荒谬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旁的人为什么要说假话。
他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自己的手腕就被迅速的钳制住,很快银色的铁拷桎梏住自己,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一直陪伴他良久的奥伦就站在那里用着怀疑的神色盯着自己,然后他就被迅速的带走。
“放开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这个骗子,你故意在诬陷我!你到底……”
“啊——放开我!”
他拼命的挣扎,却感受到手指猛然一疼,似乎被狠狠的折断,他发出一声惨叫,嘴巴被塞进去破布,又旋即腹部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疼的表情扭曲,浑身没有力气,如今疼的蜷缩,只能狼狈的被拖下去。
他瞪着眼睛,拼命思索,他发觉到一直以来跟着的侍卫,不肯离开一步,周围只有他们,他懵了。
他们是故意的!让他周围没有别人,这样他百口莫辩。
他眼眸里满是恐惧,还没看清楚,他就被放在行李箱里面,他似乎听到俩人在互相对话。
“听说这个人……和大皇子那边的人有所接触,他这次还愚蠢的想要偷走奥伦皇子身边的机密文件。”
“唉,这种人,被冤枉了也不可惜,他不过是权利斗争中悲惨的棋子而已。”
舒年听到他们彼此间的对话,他不由得惊讶几分,他还没有下手,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说他。
而且看样子,奥伦其实也并非是因为他杀人,而是因为知道他偷东西了,对……了,他之前是和燃果商谈,这件事情,奥伦不可能会知道,除非是燃果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根本不知道,与此同时,燃果也被关了起来,他也成了傀儡,被囚禁在那里,被迫的告诉他们安排舒年去偷窃的事情。当然燃果也没有这般好欺负,他悄悄的在途中改了改语言顺序,这样就成了舒年是主动过来投靠大皇子,成了大皇子安插在奥伦皇子身边的眼线。
还在思忖期间,他又被狠狠地抓出来,被穿着军服的家伙丢进监狱之中。
他瞧着这个熟悉的监狱,不禁他唇角挂着苦笑。
这里曾经是奥伦要去往的监狱,如今却成了他要住的地方,想到这里,他不禁耷拉着脸。
一旁的人瞧着舒年那炯亮的眼眸内如今全是绝望,病病殃殃的身体,但是那打湿的脸颊,如今却显得极为脆弱引人想要摧毁,涌现出嗜虐感的男人觉得舒年也不过是阶下囚,接下来一辈子,也不能翻了天出去。
既然如此,不然就先让他们取悦一番。
舒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狠狠的压在地上,沙子磨得他肩膀生疼。
硬生生逼出来他的眼泪,他呜咽一声,正要破口大骂,可惜口中的破布,阻碍了他的发音。
“瞧着这细皮嫩肉的身子,还真是引人食指大动啊,可爱极了。”
“这双眼睛怎么显得这么不高兴?不会,等一会就好了,你接下来就没有心情痛苦了。”
舒年不禁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皱紧眉头。
操!
这几个人是变态啊!听说监狱里面的人,长期见不到女的,就会引发变态欲望,对里面的犯人下手。
没想到他这般悲惨的正好遇到了!
感受到那手指探入他的肩膀,刮破他的前胸,让他恐惧的不断剧烈挣扎。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像是个蚯蚓一般难看。
“你扭得真诱人,是故意勾引我们吗?”
舒年呜咽,“卧槽你们这群变态,老子双手要是能动的话,现在早就把你们的脑袋贯穿了,能留你们这般放肆么!”
“卧槽!住手啊!奥伦这个家伙!竟然把我送进来这种地方,我要是出去了,我非得……”
他在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不禁浮现一个绝望的念头,他真的能从这里出去了吗?
对方显然已经拿自己当罪犯来看待,按照着目前的局面,即便是自己出去了,自己也彻底毁了吧。
潮湿的草丛之中,他狼狈地朝前挪动,艰难的动作宛如掉入狼窝的兔子,愈发想要挣扎,越是动弹不得,很快他被人踩住背脊。疼的他眼睛骤然间阖上,他感觉到自己骨头似乎是折了。
“等几次过后,你就想法设法的求着我们了,你乖乖点,你跑不掉的。”
舒年心想着,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求着你们啊。
可刚刚一挪动双腿,后背疼的那处就让他不能挪动半步,狼狈的剧烈喘息。
石子早已经让胸口血肉模糊,嫣红的血迹染湿上衣,湿滑的雨水之下,他浑身的衣服狼狈贴在自己身上,黏腻的滋味, 如果是往日,他早就不舒服的挣扎了,如今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受着。
他挣扎的猛地踢腿,打伤其中一人。
男人捂着下巴,他疼的表情扭曲,那眼神可怕的很,“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按住,竟然敢打伤我。”
舒年感受到脚踝迅速的疼痛,“唔啊——”
折了。
被硬生生的折断了。
他疼的眼角噙着泪水,狼狈的呜咽。
“跑啊,你在跑啊,这回你乖乖的了吧。”
舒年倒在地上,在雨水之中,他脸色苍白的不像是活人,白皙的肤色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勾住地面,留下来浅浅的沟壑,手指前端早已经被磨破,留下来猩红的血迹。
他感受到那股可怕的触感,正一点点的吞噬自己。
在闪电之下,无数人的嬉笑声,残破的画面,可怕的欲念。
他痛苦的微眯着眼睛,当下便明白了,自己无法逃脱了。这个可怕的念头,比起身体的折磨更加可怕。
他像是猎物一般,被无数野兽所撕碎,从胳膊,到四肢,他能感受到骨血分离的清晰声响,随着被剐蹭破裂的痕迹蔓延到心底的绝望。
他望着那漆黑如墨水般的黑夜,他露出来惨然一笑。
如果——月亮也有神智的话,或许也不想要见到他这副鬼样子吧。
男人惊讶的发觉他的笑容,他裂开嘴,“哈哈哈,他竟然笑了,是不是我们让他快活了?”
“以后就乖乖听话,在这里我们就是神,作为罪犯是无法逃脱我们的管制,哈哈哈哈……你乖一点的话,我们还会多分你一点食物,否则,你饿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
舒年被愈来愈大的雨水呛得不断咳嗽。
“这个小子,虽然身体看着廋弱,不过皮肤还真是好,比我……”
“砰——”
舒年身上被压住的力道 愈发狠,还未看清楚,就感受到有个人压住自己。
与雨水不同的气味,犹如铁锈一般,正在逐渐蔓延。
他微微抬眼,满目猩红,湿滑的炙热液体,顺着他的额头不断蜿蜒而下。
“啊——”
刺耳的惨叫,让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让他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