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
赵嫣不太想答应,毕竟她可是堂堂公主,怎么能向一个郡主下跪?
不过……
想起谢玉萍说的,以及赵氏如今没醒,赵嫣就又有了底气,神色十分高傲道,“赌就赌,本公主便答应你了!”
谢玉萍是这贱人的表妹,谢玉萍都说了,这贱人并不会医术,之前谢玉娇也说过,那就肯定没错了!
“公主爽快。”见她答应,沈明容眉眼里便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赵嫣见了,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又不愿承认,狠狠心,补充一句,“对了,得有个时限,在姜院正赶过来之前,杨国公夫人必须醒来,否则便算你输!”
这贱人想坑她,门儿都没有!
“这条件也太过分了!”没等沈明容开口,沈明乐便忍不住了,当即指着赵嫣骂起来,“即便是姜院正在这儿,也不一定就能这么快地让杨国公夫人醒来,你这压根儿就是——”
“三堂妹。”
沈明容听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却还是朝她轻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赵嫣,红唇微翘,“六公主既这般不放心,长乐也自当令六公主放心。”
“不过不必等到姜院正赶过来,长乐便能令杨国公夫人醒来。”
话音落下,沈明容便转身面向赵氏,伸手取下赵氏身上的那些银针。
赵嫣听得心里咯噔了下,但还是为自己打气,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她在故弄玄虚,想吓退自己!
众人也多少都有些不信,但还是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看。
杨姝瑶见了,看向赵嫣,几度张口想说什么,可到了最后,却又什么也没说,只看回了赵氏。
罢了,即便今日六公主输了,想来长乐郡主也不会真让六公主下跪。
对于长乐郡主的医术,她还是信得过的,毕竟单凭方才那一手施针的娴熟手法,便能看得出来了。
昌平大长公主脸色仍有些冷,却不再是全因为赵嫣。
容姐儿改了对临川的称呼,举止也不再亲昵,可见容姐儿和临川之间,必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既如此,以容姐儿的性子,便绝不可能去救临川,除非……
除非今日这一出,是容姐儿自导自演。
想着,昌平大长公主便闭上了凤目,眉目间尽显疲态。
……
在所有人都或好奇或焦急或不屑地等待着时,男子那边也有些坐不住了。
“那长乐郡主年纪虽轻,但却是颇得姜院正称赞,这一次,只怕六公主要丢丑咯!”
“这也未必,长乐郡主医术虽有,但也不见得就什么病都能治,我看六公主来势汹汹,似乎是知道什么。”
“议论这些做什么?即便长乐郡主不行,也还有姜院正,出不了事,咱们只管喝咱们的,可别败了今日兴致,来来来,为沈大人道贺!”
男子们并未亲眼看到赵氏昏厥的那一幕,自然也不会认为是什么大事,说过几句,便又开始吃吃喝喝起来了。
倒是沈行之颇为担忧,女眷那边动静太大,想来应不是什么小事。
可偏偏,他是今日的东道主,不便走开。
“鸿坤,你替为父过去看看。”想着,沈行之便看向了自家儿子,轻声吩咐一句。
坐在沈行之边上的中年男子,正是沈行之之子——沈鸿坤。
沈鸿坤今日面无表情的,谁来敬酒也只是回敬,却不搭理。
这会儿听到沈行之吩咐的,沈鸿坤便皱了浓眉,“儿子不愿过去,父亲自己去吧,儿子在这儿看着便是。”
若不是要给父亲一个颜面,今日他都不会出现在这儿。
当初阿姐为了生那沈明容,不知遭了多少罪,还赔了性命,可最后,那沈明容却亲近谢家,对阿姐也并无多少印象!
想着,他便为阿姐不值。
“……”沈行之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拒绝自己,当即气得就想动手,好在还算顾虑到有旁人在,忍住了,“你就非要和容姐儿置气的?她才多大?”
沈鸿坤并不回答,只自顾自地喝酒吃菜。
沈行之看得是眼里冒火,正要斥他,就见一个人走了过来,彬彬有礼道,“沈大人,不如由小侄过去看看吧?”
嗯?
听到有人主动开口,沈行之还有些诧异,可当他抬头看到是谁后,又不禁皱了眉,“你就是萧尚书的那个嫡长孙?”
他听嫂嫂提起过,虽然没见过,但光是看到他这张妖异的脸,他就能认出来。
“正是小侄。”赵从安听了,朝他颔首,态度十分有礼。
“……”沈行之是知道他和沈明容定亲一事的,当即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那行吧,你去看看,不过不要越距了。”
这萧景安和容姐儿已定了亲,也就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看看倒也没什么。
赵从安便再次朝他拱手,随即便越过屏风,过去了。
……
女眷这边。
随着等待得越久,赵嫣心里就越得意,底气也越足了。
她就知道,这贱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还说什么即便不用等到姜院正过来,杨国公夫人也能苏醒,可又过了一会儿,也还是没见杨国公夫人醒来啊!
“长乐郡主,要本公主说,你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不会医术,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让你在这儿下跪。”想着,赵嫣便十分得意地看向沈明容。
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的贵妇贵女,在等了会儿后,也不耐烦了,都跟着议论了起来。
沈明容却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听了赵嫣说的,也只是微微笑笑,“公主记得愿赌服输便好。”
“你!”
看着她那抹笑,赵嫣便颇为不服气,气得当即伸手指她,想着骂她几句。
可没等赵嫣骂出来,一声极为虚弱的“我这是怎么了”便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杨姝瑶一直都守着赵氏,自然是最先发现赵氏苏醒了的,激动得赶忙大喊,“祖母!”
听到这么两声,赵嫣整个人都愣住了,转身看到醒来的赵氏后,小脸更是煞白无比。
这怎么可能?!
谢玉萍不是说过,这贱人根本不会医术,是为了出风头么?!
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外头又响起一道略微年迈的嗓音,“都让让,都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