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回京?
沈明容是活过一世了的,自然清楚外祖母什么时候归来,但还是点了头,“我已收到了消息。”
这还是赵表哥第二次主动和她说话呢!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赵从安俊脸依旧冷漠,仿佛他就只有这么一个表情似的,凤眸瞥了眼她,“人急了,会杀人。”
“什么?”
沈明容怔怔地看着他,不过心里清楚,他这是给她提示,可一想到这个,她就头疼。
赵表哥明明是愿意帮她的,可每次都是这般隐晦得不能再隐晦,非得让她自己琢磨。
果然……
说过了,赵从安便不再提,凤眸瞥了眼她手里的红丝砚。
沈明容见了,顾不得猜他给的提示,赶忙将红丝砚递给他,轻声说着,“我上回看到赵表哥你的砚台磨损了,这块砚台听闻还可以,赵表哥你将就着用吧。”
将就……
听着她说的,赵从安凤眸动了动,不知想起了什么。
“不必了,”冷冷地扔下这句,赵从安转身便往回走,“回去好好琢磨。”
琢磨?
沈明容稍稍蹙眉,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猜他的那个提示。
其实,她心里隐隐猜到了。
后日是她外祖母回京,这阵子她将谢文良父女逼得太紧,尤其是谢玉娇。
所以,谢文良父女,是打算在她外祖母回京那日,对她下杀手吧?
……
从东厢院回来,沈明容并未将红丝砚带回,而是放在了东厢院的二门内。
左右,她上回第二次送的葫芦,最后也没见他再扔了。
次日,沈明容才醒来不久,青芽就欢欢喜喜地来敲门了。
“咚咚咚……”
青芽在门外敲着,语气似乎十分激动,“县主,方才老爷派人过来传话,说是长公主明日就要回来了,让县主好好准备下,明日要为长公主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
外祖母不过是出城为她祈福了而已,又不是去了什么地方,谢文良这个时候设宴,果然是想杀她了啊!
“吱呀”一声,沈明容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青芽那一副激动欣喜的模样,心底不觉涌起了一丝异样。
青芽对她……应该是真的忠心吧?
不过,她不愿重蹈覆辙,再忠心,也不能完全信任。
“那边有没有说过,都请哪些人来?”沈明容淡淡地转身,往回走。
青芽便赶紧跟上,点点头,“奴婢打听过,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应邀之列,还有,奴婢还听说太子也会来,还有其余皇子和亲王郡王,老爷都邀请了。”
这么多……
沈明容眸子眯了眯,谢文良还真是不怕给她外祖母树敌啊!
不过,明日的洗尘宴,是谢文良为她准备的鸿门宴。
不管谢文良是想杀她还是想毁她,当着满堂高·官贵胄的面,只要她掉进了陷阱里,那都是再无翻身之地。
“我知道了,去把青雾叫来。”沈明容淡淡地嗯一声,朝她摆手。
青芽知道青雾和自己是不同的,似乎是专为县主办事的,当下也不吃味儿,赶忙应下去了。
不过转瞬的功夫,青雾便来了,进屋后,朝沈明容拱手,“县主。”
“把门关上,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沈明容抬眸看了眼她。
青雾低声应下,将房门关上后,便拱手等在了那儿。
沈明容这才停了手中的笔,吹了吹墨渍,将纸条递给她,“照着这张纸上写的,今夜子时之前,把人带到这儿来。”
人?
青雾接过纸条,低头扫了眼,又想起主子交代过的,便明白了。
“是,属下这就去!”青雾将纸条揣进衣兜里,临行之前,再次朝她拱了手。
在青雾离开后,沈明容再次提笔,缓缓地写着。
……
时光流逝得总是最快,不过眨眼功夫,便已到了夜里。
松竹堂。
丫鬟伺候谢文良梳洗过后,谢文良心里始终还是不放心,又让人去叫了谢涛来。
谢涛是谢文良的心腹,一进来,便将其他人给屏退了出去,又快步走到谢文良跟前,低声询问,“老爷唤奴才过来,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问你,明日那件事,你可有把握做到万无一失?”谢文良皱着眉头,同样压低声音问他。
嗯?
谢涛听了,心里却有些不解,明日那件事,算得上连环夺命,在那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做不到万无一失?
不过,谢涛转念一想,又能理解,只是仍觉得老爷有些太小心了。
县主再如何聪慧不好对付,也不过是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
“老爷只管放心,明日那件事,奴才敢向老爷保证,绝对万无一失!”想罢,谢涛低声回答。
谢文良也只是不放心,但对于明日的计划还是很相信的,听了后,点点头,“那就好,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别误了明日的事。”
十多年了。
明日 他就是杀不了那孽女,也要让那孽女永无翻身之地!
到时候,他就趁机提出,将娇儿过继一事,晾长公主也不敢当众拒绝!
“是,奴才告退。”谢涛赶忙应下。
……
从主屋退出来后,谢涛才提着灯笼回到屋里,就被一掌给劈晕了。
等再次醒来时,谢涛睁开眼,险些被眼前的烛光刺了眼。
“醒了?”
沈明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目略冷,“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绝不为难你,可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回答,只不过,那样一来,我会很不愉快。”
县主?
谢涛猛地抬头,果然看到是她,眼底闪过惊愕,慌了下。
可随即,谢涛便镇定了下来,冷冷道,“奴才好歹也是在老爷跟前办事的,县主深夜将奴才绑来,难道就不怕,老爷发现后,前来问罪么?”
“问罪?”
沈明容红唇翘翘,蹲下与他平视着,“别说他发现不了,就算他真能发现,找来了这儿,你不过是个奴才,我却是县主,随便给你安一个名头,也足够他保不了你。”
话说完,沈明容便已起了身,微笑看他,“时候可不早了,说吧,谢文良明日打算如何对付我?”
唰!
谢涛心里原就有些慌,一听到她果然是冲着明日那事来的,便更心惊了。
这县主,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也难怪老爷方才还特意又问了他一遍。
可这事他绝不能说出来!
想着,谢涛低下头,强行让自己不慌,“县主在说什么,奴才可半句都听不懂!”
“呵……”
沈明容轻笑一声,目中寒意渐浓,“我说过,你若不愿意回答,我就会很不愉快,我不愉快了,那么其他人也别想愉快。”
“把人带进来!”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青玉等人便各押了一个人进来,朝她拱手,“县主,人已带到。”
沈明容淡淡地嗯了声,站起身来,仿若吩咐一件小事般,“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
听到这句,谢涛心咯噔了下,猛地回头,在看清那几人后,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