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你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吧？”
凌如徽？
沈明容听得微怔，凌如徽不是说过，绝不会看上裴盛么？
跟在沈明容身后的青芽也听到了，眼里也满是诧异。
“郡主——”青芽侧头看她，刚开口，就被沈明容拦下了。
屋子里，传出了裴盛的声音来，“你说什么？你傻了吧？咱俩压根儿不可能啊！你别在这儿害我！”
紧接着，屋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明容抬头，便看到了飞奔出来的裴盛，不由微翘了翘红唇，“裴小爷这么急，是要上哪儿去？”
还好，裴盛对凌如徽没心思。
只是凌如徽……凌如徽又究竟是何时喜欢上裴盛的？
她原以为，凌如徽是个真性情的豪爽女子，可如今看来，凌如徽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隐瞒对裴盛的心思，便也不简单。
“沈……”
裴盛一见到她，脚步立马停住，还差点往前摔，赶忙稳住，颇有些心虚道，“我，我是来找你的，就是屋子里太闷了点，出来透透气的，不上哪儿去！”
可话才说完，裴盛心里就又后悔了，她都在这儿站着了，说不定已经听到了凌如徽对他说的，他还隐瞒……
“沈明容，我对她真没那个想法，我——”想着，裴盛还是低头，实话实说了。
沈明容听了，眸子里便漫上了笑意，装模作样地颔首，“我知道。”
“……”可她越是这般，裴盛心里就越没底，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耷拉着脑袋，“沈明容你相信我，我心里绝对不可能会——”
“沈明容！”
正这时，凌如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张口喊了声沈明容，打断了裴盛没说完的话。
听到凌如徽的声音，沈明容便侧头看了过去，见凌如徽神色略微闪躲，眸中笑意便淡了三分，却依旧微笑着，“凌姐姐今日不必做女红么？”
对于曾经帮过凌如徽和救过凌夫人，她心里倒并不后悔，毕竟凌家也帮了她几次。
可若是凌如徽真要和她对着来，那她便也……不客气。
“我娘早就不要求我做女红了，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儿！”
一提起女红，凌如徽便有些头疼，依旧如从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沈明容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要被我娘给烦死了，每日一醒来，便让我看这个公子的画像那个公子的画像。”
“我要是想嫁人，我不早就嫁了么？还用得着等到如今？”
说着，凌如徽还仿佛不耐烦地摆摆手，眉宇间满是烦躁。
沈明容微笑着看她，见她并没一丝异样，眸子便眯了眯，微微笑笑，“这世间对女子素来苛刻，若是到了一定年纪，却还未定亲嫁人，便会惹来不少闲言碎语。”
“说起来，令堂也是为了凌姐姐你好，只是过于心急了点，毕竟姻缘乃天定，强求也强求不来。”
说着最后两句时，沈明容还特意放慢了语速，直直地看着她。
凌如徽见了，心里就有点失落，暗道沈明容肯定是以为她对裴盛有什么心思吧？
她和裴盛算得上是邻里，她要是真对裴盛有什么心思的话，早就有了，也不用等到如今。
她说想和裴盛凑合，那是因为那样一来，不仅可以躲过嫁给他人，还能和裴盛一起，护着沈明容了。
她对男子……从来都只有厌恶的。
“沈明容，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不是不能说，是说不出口，”想着，凌如徽还是不愿看到她和自己生分了，便垂眸解释一句，“但你放心，我是真把你当成姐妹的，我绝对不会算计你。”
“至于方才你听到的，其实也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总之，你不要误会了我便好。”
嗯？
沈明容听得微怔，倒是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凌姐姐说笑了，凌姐姐为人坦荡，从不屑背后算计人，我对凌姐姐，自然是信得过的。”沈明容微笑着开口，心里还是看不透她。
凌如徽听了，心里虽然清楚她对自己还是生出了防备来，纵然有点难受，但也理解，便深呼吸一口气，笑了，“那就好！”
一旁的裴盛，“……”
这到底是啥情况？
没等裴盛回过神来，凌如徽便亲昵地拉了沈明容的小手，嘚瑟地看了眼裴盛，又回头朝沈明容笑笑，“明容，这天是越来越冷了，等再过段日子，想出门都不行了，咱们今儿去街上逛个遍吧？”
逛个遍……
对于这般浪费功夫又浪费精力的事，沈明容是素来不爱的，但眼下凌如徽盛情拉她，便只好微笑着应下，“好。”
对于凌如徽，她还是没看透。
不妨，就顺着凌如徽，看看凌如徽到底想做什么。
“……”裴盛总算回过了神来，颇为不屑地撇撇嘴，“女子就是女子，一日到晚除了胭脂水粉、吃喝拉撒的，就只知道去街上——”
“你去不去？”
沈明容看向他，略略挑眉。
“……”裴盛立刻就闭了嘴，嬉皮笑脸地凑近她，“去！”
“噗——”一旁看着的青芽见了，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凌如徽也颇为不屑地说了句，“自己不也去？让你装！”
打脸打得……脸真疼。
裴盛也暗暗地在心里说了句，但没办法啊，她都问他了，他又怎么能拒绝？
他也……不想拒绝。
……
今日正值立冬，虽说还没开始下雪，但周遭已冷了一个度，街道上的行人也明显变少了许多。
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逛着，大多时候都是凌如徽在买，一会儿买个小人书一会儿买个糖人儿的。
沈明容则只买了个糖三角，和裴盛并肩走着，走了一会儿，正要去对面茶楼小坐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
“凌姐姐快躲开！”
沈明容听得一惊，尤其是在回头看到那匹马直奔凌如徽跑去时，面色都变了。
一个箭步，沈明容如同长了翅膀会飞一般，一把拉了凌如徽到一旁，然后迅速躲过那匹马。
所有动作，皆在一瞬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