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迟衡城驱车回家接简知,道路堵得一塌糊涂,这座城市,无时无刻都在堵,他尾随着一长溜的车慢慢前行,并没有丝毫不耐,等红灯时,他忍不住把苏然下午发给他的照片拿出来看,划着屏幕,慢慢的扩大,细细的看,她在照片中,依然淡雅素净,即便笑容也带着素净的味道,穿着礼服的身材凹凸有致,细长的脖颈与骨络分明的锁骨若有似无的挑动他的心跳,竟像青春少年似的,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车慢慢往前挪,终于到达公寓楼下。正当他要开车门往下走时,忽然看到公寓大堂处出来的简知,她并未穿那件礼服,而是非常轻便的休闲服,扎着马尾,跑了出来。
他摇下车窗,正想招呼,却见她径直朝门口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脸上不似平时的清冷,反而带着一股迫切与期待。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跑的方向,却在看到她停住的地方时,瞬间顿住,他的整个表情逐渐变的晦暗不明,然后阴沉,甚至狰狞,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指节泛白。
他极力控制的情绪,在听到简知喊她面前站着的那个女人妈妈时,轰然崩塌。这是迟衡城不曾见过的简知,她没有丝毫的防备,连笑容都是前所未有的诚挚与灿烂。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然后变的铁青,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一定会远离十米之外,因戾气太重。
而车外站着的两人却浑然不觉,兀自聊的甚是开心。
简知挽着莫芹萍的手,满心满眼里全是高兴。莫芹萍只是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简知,生日快乐。”
“谢谢。”
她抬头望了望身后公寓的顶层说:“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好。”
这个点迟衡城并未在家,所以她想也未想就答应。莫芹萍特意从T城千里迢迢赶到Y城,无非就是想给简知过生日,这些年,无论简知身在何方,她总会在生日那天赶到替她庆祝,单是这份恩情,就让她忘记了莫山带来的所有苦痛。
莫芹萍并未惊讶简知为何住在这样高档的公寓里,也不深究客厅玄关处摆放着的男性的鞋子,她全当做没看见,反而简知有些窘迫起来。
正当她想开口跟莫芹萍解释时,手机忽然响起,是迟衡城,声音奇冷:“马上带着那个女人滚出我家。”
简知表情一滞,下意识的看了眼莫芹萍,好在她并未发现。
简知问迟衡城:“你在哪?”
“马上滚出去,包括你,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迟衡城并不多说一句话,但语气里的怒意即便隔着话筒也不可忽视。
“给我个理由。”简知也不示弱。
但迟衡城已经挂断了电话。
莫芹萍这才回神看到了简知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
“走吧,带我去Y城逛逛,很多年没有回这里了,变化太大。”
“好。”
莫芹萍是Y城人,年轻时出外打拼,后来定居T城,多年未回来,所以简知想,带她去老城区,想必那里才有她的回忆。
打了出租车,莫芹萍坚持用她已经生疏的Y城方言跟司机报了地址,年轻的司机揣摩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那里啊,早几年前就拆迁了,现在全是商业楼。”
莫芹萍犹豫了一下,又报了另外一个地址,司机说:“您来的巧,过段时间也该拆迁了,Y城是找不到这些老地方喽。”
哪怕离家几十年,可心里的根还在这,所以莫芹萍一路上都非常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眼底里浮浮沉沉,多少光阴的故事埋藏在这里。简知曾听莫山提过,Y城是他母亲心里最深不可测的一块伤口,年轻时,逼不得已离开,后来是再无任何勇气踏上这片土地。
多年前,他们毕业旅行,莫山拉着简知来Y城,说要实现他母亲一生的愿望,回来这里。
可是….
莫山…
他真的来了,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