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筹办出一场画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在程立秋苦思冥想怎么把这个画展办得更好的时候，安菲娅已经到了燕城。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大部分都是因为她的失误造成的，她一定得将功补过才行。
“亲爱的，我到燕城了。”安菲娅给楼藏月打去电话，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和Artemis认识也好几年了，可对于她，安菲娅始终琢磨不透，一个顶级的画家，赚的钱全部捐了出去，不参加任何比赛和奖项的评选，不为名也不为利，安菲娅想不通她到底图什么。
但是她知道的是，Artemis的性格是绝对的说一不二，公私分明，这次是她犯了错，Artemis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揭过，她必须得自己想办法把这个错误弥补回来。
“嗯。”楼藏月丝毫不意外她会过来，“你直接去美术馆吧，程先生在那儿，你跟着他做事。”
“好的。”安菲娅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让她做事，那就说明她还有弥补的机会。
程先生安菲娅知道是谁，就是揭穿李絮薇抄袭的那个画家，看来他和Artemis的关系不错。
安菲娅挂断电话，直接往燕城美术馆那边去了。
美术馆，程立秋正在指挥工人布置展厅，虽然大部分的装饰可以沿用他之前的设计，但是有些细节的地方还是需要再修改一下。
“再往左边移一点儿，对，就那个位置。”
“还有那张海报，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我看看效果。”
安菲娅到美术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您好，是程立秋先生吗？”她会说中文，只是发音稍微有一些生涩和别扭。
程立秋转过头来，看见穿着知性得体的安菲娅，疑惑，“对，我是，您是？”
他看着女人，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您好。”安菲娅伸出手，微笑道，“我是Artemis女士的经纪人，您可以叫我安菲娅。”
Artemis的经纪人？
程立秋一惊，连忙伸出手回握，“您好您好。”
“是Artemis让我过来的，为了这次的个人画展。”安菲娅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好好好，欢迎欢迎。”
程立秋大喜，这Artemis的经纪人都来了，那可不就又多了一张明晃晃的招牌吗？她可是现在唯一能代表Artemis出面儿的人。
Artemis不出现在画展上，她的经纪人来也算是代表了。
“Artemis说了，让我配合您。”安菲娅笑道。
“什么配合不配合的，也就是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画展办好。”程立秋爽朗一笑。
“好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懒散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听见这个略显耳熟的声音，程立秋回过头，一辆大卡车停在了路边，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站在车边，身形修长，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慵懒。
果然是上次送快递那个年轻男人，只是，他这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送快递的，倒像是什么大家族的贵公子。
程立秋连忙走过去，“你好，画都在车里吗？”
“嗯。”年轻男人打开卡车后面的门，“都在里面了，自己看吧。”
程立秋看了一眼，卡车里面至少摆放着三四十幅画，怪不得这次要用卡车来装。
不过，Artemis这么多画吗？
按照她一年两三副的频率，十来年也才二十多，更何况，他这里本来就有好几副Artemis的画了，那这些……
不会有些是Artemis从未展出过的画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程立秋激动起来，招呼工人一起，迫不及待地把画都搬下了车。
“行了，都送到了。”年轻男人变戏法一般地摸出一张单子，“签个字吧。”
“好。”程立秋三两下签好自己的名字，“谢谢啊。”
“不客气。”年轻男人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帮大佬送货，是我的荣幸。”
大佬？程立秋疑惑一瞬，反应过来，应该是说的Artemis吧？
“我先走了。”
年轻男人上了卡车的驾驶位，说了一声，就开车走了。
程立秋抽了抽嘴角，说真的，他这个样子去开卡车，和他的气质真的很违和。
工人们把画都搬进了美术馆。
安菲娅走了过来。
“这些都是Artemis让人送来的画。”程立秋说道，有些兴奋，“这么多画，足够支撑这场画展了，一定能吸引很多人前来。”
安菲娅看了看白布包着的画框的右下角，有些惊喜。
“这些都是Artemis从来没有展出过的画。”作为经纪人，安菲娅对楼藏月的画如数家珍，只看右下角的名字就能知道这些画都是她从来没展出过的画。
“真的？”程立秋闻言，又惊又喜。
“对。”安菲娅笑了笑，解释道，“其实，Artemis每年作品的产出不少，但她都只会选出其中的一两幅画展出，剩下的就都堆在那里不管。”
“堆？”程立秋听见这个字眼，表情顿时有些痛心疾首，这么好的画全部放在那里发霉，不见天日，不拿出来给大家欣赏，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对于Artemis来说，画画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她的情感心情全部注入到了画里面，等画完成后，就代表着她已经收敛了情绪，所以画的去向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也没什么珍藏的必要，所以她才会把卖画得来的那些钱全部都捐出去。”
程立秋愕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Artemis画画背后的故事，他觉得有些奇妙，不过……
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在画里，这通常是有心理疾病或者创伤的人才会做的事儿，那Artemis她……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程立秋看着面前的画，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喜欢的是Artemis的画，没必要窥探人家的隐私，这可不太礼貌。
“先把这些画放到保险室吧。”程立秋想了想，也不准备现在拆封这些画，“等画展当日，我们再和大家一起欣赏吧。”
既然是从来没有展出过的画作，那么它们的第一次亮相肯定不能这么随意。
“好。”
安菲娅欣然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