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哥，你快坐。”程灵儿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季天白，眼神又惊又喜，还有些手足无措，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她连忙看了一眼一旁的镜子，里面的女人，头发凌乱，面容憔悴。
程灵儿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有些懊恼，怎么被对方看到了自己这么糟糕的一面？
“没关系的。”季天白看着她，声音温和，“在我眼里，你这样也是好看的。”
“在我面前，你也可以不用顾及这么多，做你自己就好。”
程灵儿顿时一脸感动，真好，自己喜欢的人不嫌弃自己。
想到这些，她憔悴的脸似乎都重新焕发了荣光。
“天白哥，谢谢你来看我。”她露出一抹羞意。
“说什么谢？”季天白温柔道，“我一直很担心你，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在这里住院，所以就过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倒也没有，就是感觉没什么精神，白天总是犯困，但是到了晚上又睡不好。”程灵儿有些疲倦，“而且，有的时候心情比较烦躁，其实我也没什么烦心的事情，但就是心里不舒服，像是心里憋着一团火一样。”
“医生检查了很久，还安排了专家会诊，也没查出来是什么毛病，他也觉得奇怪，怕出什么其他问题，就让我在医院里面住着，多观察几天。”
程灵儿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就觉得疲惫，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一天比一天感觉累，整个人也一天比一天瘦下去，她心里害怕，却找不到病因，只能听从医嘱，在医院里安心住下。
“那就好，估计是最近太累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其他的都不要想。”季天白嘱咐她道。
“我知道。”
听见季天白对自己的关心，程灵儿面上笑着，心里更是甜蜜。
“那花……”季天白的目光落在了楼藏月带来的花上面。
“哦，那是刚才楼藏月带来的。”程灵儿解释道，“我也没想到她会来看我，还挺意外的。”
“原来是这样。”季天白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就是她这个人奇奇怪怪的。”程灵儿现在想到还觉得有些起奇怪呢，“来看我，不问我的身体状况，反倒对着这花问东问西的。”
“花？”季天白眼镜下的眸光闪了闪。
“对啊，就是你送我的这花。”程灵儿没有察觉，撇撇嘴直接道，“说什么花可能会吸食我的精气这种奇怪的话，我看她才该来住院，检查下脑子。”
季天白的视线落在自己送的那几支若梦上，眼神变得幽深。
楼藏月，她难道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季天白瞬间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楼藏月怎么可能认得这种花？
可能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吧，季天白这样想着，心里轻蔑一笑。
女人都是一样的生物，只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多关心两句，就会对你投怀送抱，推心置腹。
季天白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若梦的花瓣，眼神晦暗古怪。
然后他偏过头，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笑着对程灵儿道：“灵儿，你把这花养得很好呢。”
程灵儿甜甜一笑，“你送给我的花，我当然要好好养了。”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送我们实验室其他品种的花。”季天白笑道，“我工作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有这些花陪着你，就像是我陪着你一样了。”
“好。”程灵儿羞红了脸，小声应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季天白以还要忙工作为由，提出告辞。
“好了，灵儿，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下次再来看你。”季天白伸出手，轻柔地把程灵儿耳旁的碎发拂到她耳后去。
“好。”程灵儿乖乖点头。
送走季天白之后，程灵儿心情好了一些，她看着外面的大好阳光，突然想出去走走。
为了防止别人认出来，她全副武装，戴上了口罩和帽子，走出病房。
这边都是私人豪华病房，人比较少，走廊中间，就是护士站。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程灵儿听见了两个护士的交谈声。
“小李，你刚才怎么又睡着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二次了！”
程灵儿脚步顿了顿，小李不就是负责她那个病房的护士吗？
“对不起，护士长，我不是故意的。”叫小李的护士连忙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晚上也休息好了的，但是白天就是容易犯困，而且每次我去了程小姐病房出来，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借口。”护士长不耐烦地打断她，“自己的问题不要推卸到病人身上，你自己注意点儿，不要有下次。”
“我知道了，护士长。”小李声音低了低。
程灵儿站在原地，她隐藏在口罩下的脸色变了变，从她的病房出来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这叫什么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脑海中闪回了刚才楼藏月说的话，还有那漂亮到有些妖异的花—若梦。
程灵儿抿抿唇，她转过身，又回了自己病房。
她站在那几支盛放的若梦面前，定定地看了许久，鼻翼间呼吸着若梦清幽的香气，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脑袋昏了一瞬。
程灵儿做了准备，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她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看着若梦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怎……怎么会？
不，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太累了，程灵儿这样安慰着自己，但看着若梦的眼神早没了之前的欢喜和甜蜜。
她沉默了许久，把花放在了窗户外面的花台上，然后唰地一下关上了窗户，又拉上了窗帘，遮光性很好的窗帘立刻让病房内黑了下来。
程灵儿坐在这一片黑暗中，面无表情，心里直直地往下沉，坠入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