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钱老大的种
无论话说的有多漂亮，小秦氏离开是事实。在外人眼中，小秦氏就是被他钱老四干出来家门。
钱老四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小秦氏心中的苦，他只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份情感。
可当柳氏伪装晕倒暴露，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到底还是负了小秦氏。
柳氏忍不住抹泪，梨花带雨之下的表情我见犹怜，钱老四还是免不了恍惚。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忽然晕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又醒了。”
柳氏委屈巴巴地去扯钱老四的袖口，她一副无知样子，配上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钱老四也怀疑了。
莫不是，莫不是柳氏真的一无所知？
他又想到，当初柳氏是不愿来钱家的，也不愿给他做妾。还是他说了生下孩子就还柳氏自有，这才让柳氏勉为其难住进了钱家。
再说，和离一事还是柳氏劝着他不要和离。
若柳氏真的心思不纯，那她做这些事干什么？
当然，此时的钱老四并没有意识到。若一切都是柳氏的佯装，那她的心思该有多么深沉。
钱老四是个怜香惜玉的，柳氏哭得他心都软了。
他不再叱责柳氏，而是询问丁一，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其他解释：
“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钱老四真心求教，他不想相信柳氏的伪装，便把问题丢给丁一处理。
丁一还能惯着他？
“怎么回事你问我？自己娶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有脸将事情闹到这步田地！”
丁一毫不留情指责钱老四的作为荒唐，把钱老四说成了一个大红脸。
他不善言辞，柳氏那边他又怜香惜玉，左右为难的都是他自己。
丁一默默摇摇头，钱家这几个儿子，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是老太太的儿子。
就冲他们这副作死的样子，换成任何一户人家都包不了他们周全。
钱老四别嫌他话说得难听，得亏他是老太太的儿子，有老太太在背后谋划，否则被柳氏卖了，他怕也会帮着数钱。
不等钱老四再问，丁一已道出实情。
“怎么回事？装的呗。”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也只有钱老四才看不出来。
“不，我没有。”
柳氏立即反驳，这种诛心之言柳氏比谁都清楚钱老四会对她产生怎样的不满。
迫使小秦氏离开钱家，已经让钱老四心怀愧疚，他在心中做着天人交割，满心为了孩子而委屈了他的小秦氏，若是让钱老四知道她是骗人的……
不，柳氏不敢想！
“四郎，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呜呜呜……”
柳氏无法自圆其说，她太知道真相暴露会发生什么。她哭得梨花带雨，满心委屈，可这样的她却无法再让钱老四心生不舍。
钱老四脑子里想的全是丁一那句“装的呗”。
装的！
柳氏的眼泪不是无坚不摧的武器，现在的她已经激不起钱老四的怜惜。
柳氏六神无主，旁人还没说什么，钱老大已是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他被左右的衙役压迫着，却还是强势冲着钱老四叫嚣：
“钱老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任由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你还敢怀疑她？”
钱老大虽因马道长的事收到牵连，可他毕竟积威已久，叫嚣几语更是直破钱老四心防，让钱老四也产生了动摇。
柳氏……
以他所了解的柳氏的确不是这样会耍诡计之人。柳氏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怎好人云亦云，单凭别人几句话就定了柳氏的罪？
钱老四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已经对不起小秦氏了，莫不是他还要对不起柳氏？
“老四不是男人，你是男人呗？”
一道娇喝响起，久不露面的曲氏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钱老四，把钱老四看得冷汗涔涔。
曲氏……
也是招惹不得的存在。
钱老大见曲氏出现，就想大海上的浮萍找到了归宿一样，他不顾衙役威吓，想要突破周围束缚向曲氏求救。
“婉娘，救我。我是什么人，这些年你最了解，我怎么可能会和那妖道是一头的？”
钱老大声嘶力竭向曲氏传达自己的无辜。
他知道曲氏家中和县太爷是有些交情的，只要曲氏为他求个情，什么事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
钱老大急切地求救着，他并非没有看到曲氏眼底的嘲讽。其实，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了，曲氏强势，没有一般妇人的温柔小意，可曲氏却可以在他遇到危难时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以往的几次经验让钱老大对自己的错误已没了敬畏，他以为这回还是和之前一样，原本的担忧也因曲氏的出现烟消云散了。
曲氏冲钱老大笑了笑，那笑容里全是讽刺。可看在钱老大眼中，这笑容是万事俱备的从容。只有有曲氏在，万事都不用担心。
钱老大眼中的希冀清晰地传递给了曲氏。曲氏只觉得钱老大可笑又可怜。
“你是什么人，我当然了解。”
她开了口，好像对钱老大了如指掌的样子。
钱老大立马点头称是，他以为下一刻曲氏便要为自己求情，却只听下一刻曲氏又开了口：
“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你的种吗？瞧瞧，这当亲爹的就是不同，老四还没说话，你就忍不住了。”
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是钱老大的种！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把目光落在钱老四与柳氏身上的人，当即就转移了实现，但很快又把实现落回到了钱老四身上。
“啊？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是钱老大的种？”
“不会吧，不会吧！”
“没听曲氏都说了，这还能有假？”
“钱老大能做出这种事？”
人群沉默了，沉默过后大家在心中得出统一结论：
钱老大真能做出这种事。
钱老四更是被这一消息惊得外焦里嫩。
柳氏，他大哥……
而在众多的惊讶之中，当属钱老大和柳氏的心情最为微妙。
柳氏直接泣不成声，钱老大则是脸被憋得通红，抬手想要指向曲氏，最终只有无力落下。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曲氏，生怕曲氏会说些更加惊世骇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