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黔愣住了，被护士的话钉在了原地。
他不敢相信。
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叹口气：“节哀。”
唐唐被医生推出来，顾黔情绪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抽一点血而已，为什么会死啊？
他拉住医生的胳膊：“真的没办法了吗？重新给他输血可不可以？花多少钱都行，求你们救救我的儿子。”
“抱歉，他之前遭受过重创，身体本就脆弱，后来又抽太多血，就是我们想救，也救不回来啊！”
“不，不应该是这样。”
再多悔恨，也救不回已经死去的唐唐了。
他望着盖着白布的唐唐，心如死灰。
方玫站在他身后，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太难过，苏晴姐万一还活着呢？”
顾黔突然挺直腰板。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勾唇一笑：“我是她唯一的亲属，她要死了怎么可能会不通知我，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在演戏。”
“她为了逼我回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儿子死了都不愿意回来是吧，可真是狠心。”
我不明白，顾黔这是自我安慰，还是真的这样想。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自我欺骗。
“就算她是个死人，尸体呢？”
方玫立马接上他的话茬：“也是，不如咱们先给唐唐办葬礼，万一苏晴姐偷偷来参加葬礼，咱们不就找到她了嘛！”
笑话，方玫分明知道。
我早就死在了那场大雪之中。
却依旧在这里撒谎骗顾黔，还真是难为她了。
给唐唐买墓碑的时候，顾黔特地联系人选了风水最好的地方。
墓园的人带他去看地方，顾黔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地方。
“先生，这块地方风水真的很不错，前些天有一个女人，听说捐眼角膜给医院，医院都给她买了这儿，足以见得咱们这里风水真的不错。”
顾黔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偏过头，恰好看到旁边墓碑上的名字。
苏晴。
他先是一愣，小腿发软。
要不是旁边工作人员扶着，他早就晕了过去。
顾黔突然跪在墓碑前：“这真是苏晴？真的是苏晴？”
工作人员不解：“是苏晴啊，她是滑雪场雪崩事件的受害者，死之后捐了眼角膜，被医院送到这里的。”
“出殡那天，只有她儿子出现过，也是个可怜人。”
顾黔抹了一把眼泪，他不信邪地擦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的脸清晰可见。
“不会的，苏晴怎么会死呢？”顾黔哭得撕心裂肺，“是我，是我害死了苏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