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30章 走，还是留？

李达康又点了一次头，声音亮了点：“我同意！”

另一边，省委组织部的吴春林压根没跟田国富回常委办公室，直接拐去了省检察院。

他不是来寒暄的，是来传话的——得当面通知季昌明这事，顺带摸一摸侯亮平和钟小艾的底。

检察院里，季昌明正埋头看卷宗，一抬头，愣住了。

“吴部长？”

他噌地站起来，几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敢信。

吴春林笑眯眯地往沙发上一瘫，手里还捏着季昌明刚倒的那杯茶。

“老季，别紧张。”

“有件好事，我亲自来告诉你。”

季昌明一怔：“啥好事啊？还劳动您大驾跑一趟？”

吴春林抿了口茶，慢悠悠放下杯子：“组织上批了你的退休申请。你啥时候想走，随时都能走。”

这话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季昌明喉结动了动，嘴角扯了扯，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半辈子熬在检察系统，从青丝熬到白发，结果临了，真要退了？

他低声道：“好啊……终于能歇歇了。”

话音刚落，吴春林又补了一句：

“对了，侯亮平呢？叫他过来一趟。”

“有件事，得跟他当面聊。”

季昌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他低头拨了电话：“亮平，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侯亮平清亮的声音：“季检，我在反贪组，刚录完一个证人。”

“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省委组织部的吴部长找你。”

挂了电话，季昌明转身，试探着问：“吴部长……您这趟来，是冲着京州检察长的事吧？”

吴春林一挑眉：“哟？你还真猜着了？”

季昌明笑了笑：“京州检察院归省院管，我推荐过亮平，多少能猜到点。”

吴春林把茶杯轻轻一放，点了点头：“没错。沙书记亲自点的将，咱们组织部和纪委也都通过了。侯亮平，正式拟任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

他顿了顿，语气放软：“当然，他要是还想留在反贪局干，咱也不强求。”

季昌明心里一暖。

他知道吴春林这话是留了余地，可他自己清楚——侯亮平，非去不可。

正厅级！三十出头，一步登天。多少人拼一辈子，都没摸到这门槛。

没多久，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侯亮平一身风尘，额角还带着汗，小跑着进来。

院子里，季昌明和吴春林正等他。

“亮平，”季昌明先开口，“这位是省委组织部的吴春林部长。”

侯亮平立刻站直，点头微笑：“吴部长，咱们见过。”

“当然见过。”吴春林笑着点头，“你名字，最近可没少在我耳边响。特别是116专案，干净利落，漂亮！”

“都是分内事，不敢当。”

“你还谦虚。”吴春林笑着摇头，“沙书记都说了，你这孩子，不靠关系，不靠背景，靠实打实的硬本事。这样的干部，组织不重用，那才是瞎了眼。”

侯亮平笑了笑，没接话。

季昌明忍不住插嘴：“亮平，别谦了。吴部长今天不是来夸你的，是来下任命的。”

侯亮平一愣。

吴春林没绕弯子，直接说：“侯亮平同志，季昌明同志推荐你出任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我们层层讨论，也跟沙书记反复确认过了——组织决定，你去上任。”

空气静了一秒。

侯亮平低着头，呼吸有点沉。

原来……真来了。

这么快。116大案才刚翻篇没几天，

新一茬的风向已经在悄悄换牌。

孙连成那天随手画的那张“饼”，如今一半儿已经端上桌了。

侯亮平身子一僵，心口像被谁猛地攥了一下。

可吴春林没停，还继续往下说：

“不过呢，咱也得念着你是从京城空降来的干部。”

“最高检反贪总局的秦局长，好几次打电话过来，点名想把你调回去。”

“咱们省委，也尊重你的选择，亮平同志。”

“到底是留汉东，还是回京城——”

“你得在下周常委会议前，给我个准信。”

“后天，必须给我答复。”

侯亮平盯着吴春林那双眼睛，愣了好几分钟。

他没马上吭声。

不是不想答，是太清楚——这位置，早有人盯着，就等他点头，好名正言顺递上去。

可他又真的想干。

副省级城市检察长啊。

那可不是小台阶。

“吴部长……”他声音有点哑，“我真得……再想想。”

“您给我点时间，我尽快给您回话。”

吴春林咧嘴一笑，摆摆手：

“成，那我不多叨扰了。”

“亮平啊，你真别总想着回京城。”

“汉东这地儿，才是你真正能干出点动静的地方。”

“回去了？呵，最高检那地方，水深着呢。”

“地方上，才真能出头。”

说完，转身就走。

季昌明和侯亮平站在原地，看着那背影远去。

几十米外，季昌明背着手，嘿嘿一笑：

“我就说你小子，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可是省检一把手啊！”

“往上跳，比你直接回京城还顺！”

“就算将来你干不了一把手，调别的省去当检察长，也够瞧的。”

“到时候再回京？”

“最次，也能混个最高检副职。”

侯亮平没接话，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

“可……我和小艾，真正在京都安了家。”

“我要是真留这儿，小猴儿上学怎么办？转学？重新划片区？”

季昌明点点头，拍拍他肩：

“我懂，孩子的事儿确实头等大事。”

“不过亮平，你听我说——”

“你现在回去，反贪总局也就是个副局长。”

“但你要在这儿干满一届，再回京——”

“局长位置，不就是你的？”

侯亮平扯了扯嘴角，苦笑：

“理想挺美，可现实……”

季昌明瞪他一眼：

“钟正国还剩两年任期呢！”

“再说了，钟小艾现在都是厅级了，纪委那边早就盯上她了，转岗快得很。”

“等她动了，你再回京，谁拦得住？”

侯亮平耸耸肩，没再反驳。

出了检察院大门，他直接请了假。

现在，他最该做的事，就是想清楚：走，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