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01章 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程度一激灵，眼睛瞬间亮了，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我一定老实！侯局长！我一定给您当狗使唤！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侯亮平点点头，脸上带笑，眼里却没一点温度。

“程度，你这事儿，没杀人放火，没强奸抢劫，算不上穷凶极恶。”

“你现在的态度，决定了你下半辈子是蹲号子，还是回家抱孙子。”

“别耍心眼——我见过太多聪明人，死在自己那点小算盘上。”

程度猛点头，脑门直磕膝盖：“明白！真明白！一个字都不敢撒谎！”

侯亮平没再吭声，起身走了。

他不敢独自听完——这口锅，他接不起。

推开审讯室门，外面候着陈检。

陈检一见他，赶紧凑上来：“局长，怎么不继续了？”

侯亮平脸一沉，压着嗓子：“这事，超纲了。”

“你我这级别，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

“必须让沙书记亲耳听他说——当面、录音、全程录像。”

他盯着陈检的眼睛，一字一顿：

“今天听见的任何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往外漏。”

“你得明白——程度说的这些人，不代表他们私生活有问题。”

“李达康书记……也去了山水集团。”

陈检脸白了，连连点头：“我懂，侯局长。一个字，我都不会说。”

侯亮平苦笑，揉了揉太阳穴，没再多话。

同一时刻，京州看守所。

赵瑞龙坐在铁桌对面，面前摊着一张纸。

易学习把笔推到他手边。

“赵总，您虽然进了牢里，但湖上美食城，还得拆。”

赵瑞龙头发乱如鸡窝，脸色灰白，身上的黄马甲皱巴巴贴在身上，像刚从泥里捞出来。

他看着那张纸，手指僵了半分钟。

不签？等着判得更狠。

签了？这辈子，连最后一丝翻身的指望都断了。

他冷笑一声，抓起笔，龙飞凤舞签了字。

易学习长舒一口气，弯腰鞠了一躬：“赵总，我替吕州几万老百姓，谢您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赵瑞龙盯着空荡荡的门，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捡。

他知道——

自己这一步，不只是签了份文件。

是亲手把自己，埋进了土里。

“易学习，你能不能给我爸打个电话？”

“就告诉他，我在京州看守所，别让他干着急。”

易学习一愣，转过头，看着赵瑞龙那张憋得发青的脸。

他懂，这小子真急了。

这十几天，赵瑞龙被关在这小黑屋里，连个屁响都没有。

没人来探，没人来问，连个送饭的都懒得搭理他。

他心里头七上八下——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他不敢问，也不敢赌。

易学习嘬了口牙，慢悠悠道：

“赵总，”

“赵立春老书记，早知道你进去了。”

“他电话都打遍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能联系上的全拉了一遍。连我这儿都没放过，专门打过来，让我出面帮一把。”

“可你猜怎么着？”

“没人接这茬。”

“一个都没帮。”

“为啥？因为没人敢。”

“你这事儿，早就不是‘找关系’能摆平的了。”

“赵省长怕是马上就要亲自飞汉东了。”

“要是真有话想说……趁还来得及，你亲自跟老爷子说吧。”

说完，易学习扭头就走。

可刚走两步，身后“噗”地一声，像是有人把压了半个月的闷气，终于给吐了出来。

赵瑞龙瘫在凳子上，整个人松了。

老爷子要来？

那就有戏了！

他心里头踏实了。

有老爷子在，沙瑞金再牛，敢掀桌子？

副国级不是摆着看的，这省里的天，还得看老爷子的脸色！

—

公安厅外，武警车队呼啸而出。

“孙书记，祁同伟的手机信号，进了山水庄园。”

林政委盯着屏幕，声音发紧。

孙连成坐在赵东来的车后座，李昌明一旁闭目养神。

“山水庄园？”赵东来皱眉，“他回老巢了？”

孙连成没答，只是眼睛一眯：

“不对。”

“东来，派一支突击队，去孤鹰岭。”

“就是他当年中了三枪，差点死透的那个破山沟。”

“你信不信，他现在跑不了，又没地方躲，最后一定会回到那儿。”

“那儿偏，荒，连卫星图都懒得覆盖。全省戒严能封住公路、机场、火车站，封得住那种连猎人都不进去的野地？”

“而且，戒严撑不了多久。”

“一旦松口，他一钻进山，这辈子都找不着。”

赵东来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孙书记……你咋啥都知道？这都能猜出来？”

孙连成嘴角一扯。

他当然知道。

前世那会儿，祁同伟不也是往那儿一躲，差点就逃出生天？

“再给吕州、京州、岩台、林城——这四个机场的边检、安检，加三倍人手。”

“盯死每一个离境的乘客”

“高小琴，或者祁同伟本人，肯定要从这四个点里选一个溜。”

—

此时，祁同伟的车停在吕州机场外的高速匝道旁。

高小琴拎着包，泪珠子一颗颗砸在皮包上。

“你不送我了？”

祁同伟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头顶，像摸小时候养的那只猫。

“我不送了。”

“你先找个旅店住下，用假名，别开摄像头，别碰手机。”

“等我闹出点动静——他们注意力全被我拽过去的时候，你再往外走。”

高小琴咬着嘴唇，指甲掐进他手背：“你……你会来的，对吧？”

“嗯。”祁同伟点头，“等你过了国境，安稳躺下，我就去接你。”

车门关上。

引擎轰鸣。

他看着后视镜里，那个缩在路灯下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他深吸一口气。

机场？铁板一块。

全城戒严，每个摄像头都在盯着人脸。

他出不去。

那就——必须有人，替他把天捅个窟窿。

祁同伟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从沙瑞金空降到汉东那天起，他的人生就开始失控。

候亮平？小人得志，翻脸比翻书快。

孙连成？阴魂不散，步步紧逼。

可他明白了——他们都是棋子。

杀一个候亮平，明天冒出来一个刘亮平。

砍了孙连成，后天沙瑞金自己坐上审讯椅。

没用。

他不想当棋子了。

他要翻盘。

他要坐到棋盘对面。

要让整个汉东，乃至整个省，都听见他这一声怒吼。

他，要盯着的——

是沙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