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00章 这简直是掀了汉东省的底座！

他真没想到，检察院连他赌博的账本都翻得出来。

侯亮平补刀：“我们查你，不是一天两天，是天天有新料。不用你开口，证据堆起来能把你埋了。”

他话锋一转：“说说大风厂那七个亿。”

刘新建嘴唇哆嗦：“是赵瑞龙找我的……说是……老爷子的意思。”

侯亮平眼神锐得像刀：“赵立春真亲自跟你打过招呼？”

“没，”刘新建摇头，“但他早几年就撂过话：‘瑞龙的事，你得顶住。’”

他又补了一句：“肖钢玉……也找过我。”

侯亮平心头一震——肖钢玉？那个坐在检察院顶楼、天天喊“清廉为民”的检察长？

“谁托的他？”他声音压得极低。

“高小琴。”刘新建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陈检察追着问：“你们用‘招待费’名义，给了肖钢玉十二万，备注‘中华烟两箱’，怎么回事？”

刘新建苦笑：“他不知从哪弄来一箱中华，非逼我帮他卖。我哪有门路？只能让财务转了六万，烟我连碰都没碰。”

“半年后，他又来了，”他嗓音发抖，“说烟放久了，变味了，还想再要点。”

“我又转了六万。”

“后来我把烟要回来——那烟早霉烂了，全发了毛，味儿冲得人想吐。”

侯亮平手指猛地一攥。

十二万，换了一个正厅级检察长的屁股。

不是受贿，是赤裸裸的索贿。

他喉咙发干，盯着刘新建：“这叫索贿，懂吗？”

刘新建咧嘴，像是自嘲：“那孙子就是个土老帽，啥都敢要，我瞧不上他。可他管着反贪预防啊……我不听话，明天就能被他‘教育’得卷铺盖走人。”

侯亮平心里只剩两个字——稳了。

肖钢玉，完了。

孙连成画的那个图，第一步，踩实了。

他胸口发热，喉咙发紧。

然后，他问出了压在心底最沉的那句话：

“说说你们的核心人物——祁同伟。”

刘新建额头上汗珠一颗接一颗砸在桌上，双手死死攥在一起，指节发白。

“祁……祁同伟……”

话音未落，侯亮平手机一震。

陆亦可发来的短信，一行字像冰锥刺进他眼底：

【祁同伟已被沙书记停职，职务暂代，公安厅长，没了。】

侯亮平抬头，嘴角一扯，笑得比冬天的霜还冷：

“刘新建，就在五分钟前，祁同伟被撸了。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最后的墓志铭。”

刘新建浑身一抖，像被抽了筋。

“祁同伟和高小琴，合伙开公司，股份分着。他靠着丁义珍的关系，篡改规划、伪造批文、调换土地性质……京州多少拆迁户，被他亲手送进烂尾楼里喝西北风？”

“赵瑞龙和我，顶多是偷国家的钱。”

“可他俩，是直接扒老百姓的皮、挖他们的命根子！”

刘新建说完，彻底崩溃，头砸在桌上，哭得像个被丢进雪堆的孩子。

审讯结束。

侯亮平转身，脚步没停，直接推开了另一扇门。

程度坐在那儿，像一具还没凉透的尸体。

侯亮平把门一关，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刘新建招了。”

“赵瑞龙，落网了。”

“你主子，完了。”

程度没动，眼神空得像枯井。

他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没杀人，没贩毒，只是个小跟班，连贪污的胆子都比别人小三分。

可现在，他连装傻的力气都没了。

“六年前，”他声音轻得像风吹纸，“我还是个派出所片警……”

“赵瑞龙，还有当时的杜总，通过祁同伟找到我。”

“他说——”

“‘给你个活，干完，你就不是小鬼了。’”

“这活是——”

“盯住李达康、高育良、肖钢玉、陈清泉这些人——都是省里顶梁柱的主儿。”

“主要就盯着那些进过山水集团的狗屁官员。”

“我在他们住过的每间客房里，偷偷装了摄像头、录音器，连马桶盖翻起来都能拍到。”

“为的就是抓他们嫖娼、收钱、贪污的实锤——全是为了满足赵瑞龙那小子的胃口。”

侯亮平倒抽一口冷气，嗓子眼像被塞了块冰。

“省委里头，除了高育良和李达康，还能有谁？！”

“你到底拍到了啥？那些见不得光的录像，真有那么劲爆？”

这话一出口，程度忽然卡了壳，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破旗。

“现在省委常委……除了高书记、李书记……”

“我还按赵瑞龙的命令，盯了……”

“常务副省长函证杰。”

“昌州市一把手陆景和。”

“还有组织部吴春林、宣传部蔡萍……”

“连退下去的前纪委书记马安邦……”

“甚至……连没进常委的副省长们……我都盯着。”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每个人都去过山水集团。不是一次两次，是常客。”

这话像一记闷雷，直接劈进侯亮平脑壳里。

他猛地抬手，打断：“别说了。”

下一秒，他扭头冲外头吼：“陈检！你先出去！”

陈检察官张了张嘴，啥也没敢问，只愣愣点头，拖着腿挪了出去。

可她一出门，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

光是听到那几个名字，她腿肚子就打颤。

这哪是查案？这简直是掀了汉东省的底座！

真要拿住这些证据，不光是破案，是能把整个省委连根拔起！

她吓得手心直冒汗——随便拎出一个，都能让全省官场抖三抖。

而侯亮平心里更明镜似的。

程度敢说出口，就等于承认：赵立春的手，早就扎进汉东骨髓里了。

等陈检走远，侯亮平站起身，绕过铁栅栏，直接走到程度面前，压低嗓子：

“审到这儿，先停。”

“你说的事，太吓人了，我一个人扛不住。”

“但你要是肯全招——把人名、时间、证据，一样不落交出来——”

“我向你保证，从轻发落。”

“还有一点——你必须当着沙瑞金书记的面，亲口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