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05章 你是不是真疯了？

一个省委书记，要被一个叛逃的公安厅长，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枪爆头。

那不是刺杀。

那是掀桌。

是掀翻整座城。祁同伟这是要拼了命去干沙瑞金啊！直接奔着根儿去，一枪端了，省得后患无穷！

赵东来喉结一动，咽了口唾沫。

高育良眼神死死钉在窗外，脸黑得像压了块铁。

“全体警力！马上给我动起来！”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省政府！快！”

省委书记办公室里，沙瑞金盯着桌上的表，指针已经过了下班点，可他没走。

没心情走。

他坐在那儿，手心里全是汗。

祁同伟要是真跑掉了，那不是逃犯，那是颗炸弹——随时能炸穿整个汉东的天。

炸谁？谁都不想炸。

但炸了谁，都得塌半边天。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叮铃铃，急得像催命。

沙瑞金一屁股站起来，三步冲到桌前，抓起听筒。

“喂？”

“沙书记！”电话那头是孙连成，声音压得低，却像刀子一样锐利，“您有危险！”

“祁同伟……他冲您来的！”

“他现在就在省政府附近！手里有狙击枪！”

“马上锁门！离窗户远点！我们二十分钟就到！”

沙瑞金握着话筒，手抖得几乎捏不住。

他缓缓转头，望向窗外。

晴空万里，一点异常都没有。

可他脑子嗡的一声——他真要动手？

“连城，你确定？”他声音发颤，“你敢打包票？”

孙连成没废话：“沙书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要真出了事，这省，就真乱了。”

话音一落，电话被挂了。

沙瑞金呆立原地，手机慢慢放回桌上。

他环顾四周——就一扇门，一排窗。

他大步冲到厚重的橡木门边，“砰”地一声甩上，反锁。

咔哒，锁芯咬死。

他转身，贴着墙溜到窗边，踮脚朝外看。

楼下空荡荡，树影晃，车停得整整齐齐。

没狙位，没死角。

可越是这样，他心跳越快——越是平静，越说明对方憋着大招。

冷静？他不是不慌，是不敢慌。

另一边，警车疯了一样在街上横冲。

赵东来踩死了油门，方向盘都快被他捏变形。

“交警！全给我开绿灯！谁拦谁死！”

高育良坐在后排，死死盯着孙连成：“连城，你咋知道他会冲沙书记去？”

季昌明也皱眉：“对啊，你怎么这么笃定？是不是……有内线？”

赵东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也憋着问。

孙连成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新闻——肖钢玉，刚落网。

他抬眼，目光平静得不像人。

“因为他走不了。”

“全省戒严，市里封控，所有出城口都堵了。”

“他跑不掉，只能藏。”

“可藏在哪？藏得越久，越想撕个口子，出这口恶气。”

祁同伟的车，人，都不可能随便跨市跑路。

所以他铁定得藏起来——找那种警察脚都踩不到的犄角旮旯。

躲着的时候，他顺手干掉几个跟他结了死仇的，不是再正常不过？

全省越乱，他越安全。

一开始，我猜他可能会冲我来，或者冲侯亮平下手。

但转念一想——不对。

我？我天天换地方，东窜西挪，还天天泡在经侦大队搞数据、盯账户。

他要是敢动我，分分钟被定位，原地穿帮。

侯亮平呢？人在检察院，那地方外人连门都摸不着。

他连家都安在检察院里头，一步都不往外踏。

祁同伟想动他？根本没机会。

那只剩一个地方——省政府。

那地方，谁都能进，谁都能出，大门敞开跟菜市场似的。

祁同伟想混进去？简直轻巧。

他可是高书记的亲传弟子，以前天天往省府跑，连保安都认得他脸。

所以——

我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他要动的，十有八九是沙瑞金。

沙书记一倒，汉东立马炸锅。

话一出口，高育良猛地吸了口凉气，脸色都青了。

季昌明“哦”了一声，眼神一亮，恍然大悟似的点头。

赵东来在旁边，默默给孙连成比了个大拇指。另外。

他被孙连成那句“汉东要乱了”一下子拽进了发愣的状态里。

高育良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锤子砸了后脑勺——那个省委书记的位置，早就从他指缝里溜走了。

要是沙瑞金真被祁同伟……干掉了？

那谁来顶这个缺？

会是自己吗？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像在自己嘴里嚼着泥：

“连城……”

“要是沙书记真出了岔子，上面能不震怒？”

“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光教坏了学生，还害得组织失了舵，责任跑不了。”

“除非——当场把祁同伟摁住，才有可能补救。”

孙连成一怔，眼睛直勾勾盯住他，像在看个稀罕物件。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高育良这不是在担心沙瑞金，他是在盘算自己能不能上位？

“育良书记，”孙连成语气凉了三分，“祁同伟要是真把沙书记弄死了，这省委书记的位置，轮不到你。”

“就算你亲自抓了他，你也坐不上去。”

“刘新建那儿，你和高小凤、高小琴那点破事，早被人翻得底儿掉。”

“上面对付赵立春是铁了心的，你这条线全烂透了，怎么可能让你上？”

“你要真能上，那才是天打雷劈。”

“沙书记一倒，上面只会派个外来的，谁认你这本地土疙瘩？”

这一通话说得赤裸裸，像盆冰水浇在高育良头上，把那点幻想泡得渣都不剩。

他长叹一口气，嘴角抽了抽：

“连城，别把人想得太脏。我真就……替沙书记捏把汗。”

孙连成眉毛一扬：“高书记，你现在的路，就一条：死死扒住沙瑞金这条船，稳稳当当靠岸。”

“新来的省委书记，可不会像沙书记那样，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过去那些烂账。”

“别折腾了，能平安落地，就是造化。”

这话，简直像是把他内衣都扒了扔地上。

高育良脸色当场发青——季昌明和赵东来还在边上坐着呢！

果然，季昌明看孙连成的眼神，跟看神经病没两样。

“你瞎嚷嚷什么？”季昌明压着嗓子喝了一句，“谁说要沙书记出事了？”

可这话刚说完，他自己的话反而像卡了壳，说不下去了。

“高书记。”孙连成忽然换了口气，语气轻得像拉家常。

“肖钢玉倒了。”

“我想推侯亮平上来。”

“这人有骨头，有本事，有背景，还有功绩——116专案里，他可是扛过火线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你学生。”

“你推他上位，大伙儿就知道，你高育良没变，你还有清白的后路。”

“只要大家觉得侯亮平是你亲信，那你的风评，立马翻身。”

这话一出，季昌明和高育良同时一愣。

可后头这些话……根本不用他说。

高育良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巴不得侯亮平上去——可孙连成竟敢当着面，说得这么直白？

他皱起眉，声音压得极沉：

“连城，你别跟祁同伟一样，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斤两。”

“人事安排是组织的事，不是你我在这儿拍桌子定的。”

“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这位置，轮不到你来替谁张罗。”

“这事儿，该省委、该李达康去操心。”

孙连成听了，反而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

“高书记。”

“我替你盘算好了。”

“赵东来，提公安厅长。”

“孙海平，接季昌明的检察长位子。”

“侯亮平，坐上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

“这样一来——”他语气一缓，像在念一首安稳的诗，“人人有位，事事顺心，皆大欢喜。”

话音一落，赵东来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他猛地扭头，瞪着孙连成，嘴唇哆嗦：

“孙连成……你是不是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