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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他们压根儿就没想造反。”
“我觉得,这事还得软着来。”
孙连成挑了挑眉,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去。
“不按谋反定性,那你们就得把莽村的事儿摆平。”
“人家能拉起队伍跟你硬碰硬,背后没点撑腰的?别当我是傻子。”
“利益链,肯定有一条。有人在背后数钱,他们才敢豁出去。”
王大治轻声说:“去跟莽村的人聊聊,把好处分点给他们——不是施舍,是换心。”
这招早有人试过,没用。
强盛集团当年差点把半条命都搭进去,掏了大半利润喂村民。
可政府要是真接管芜田港,能像他们那样撒钱?
修码头、养设备、请人盯班、上环保系统……哪一样不要烧钱?
所以高启强其实没捞多少,大头全给了莽村。
要不?村民早把他活埋了。
现在的莽村,水泼不进,针扎不透。
孙连成长长吸了口气,嗓音沉得像铁块:“你一个检察长,一个公安局长,别在这儿瞎掺和。”
“派年轻人去探底就行。”
“你们这把老骨头,腿脚不利索,风一吹就散架了。”
他突然扭头,盯住陆亦可:“陆亦可!”
陆亦可脸色一垮,低头认怂:“省长……我错了。”
孙连成没放过他:“错哪了?你明知道他们俩快退休了,还让他们往火坑里跳?”
“你都快拿养老金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冒进?”
他扫了眼王大治,王大治揉着太阳穴,一句话不敢吭。
可这会儿,两人心头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孙连成的意思很明白了:不往“谋反”上靠。
他叹了第三声气,低声骂:“一辈子打鹰,叫鹰啄了眼。”
说完,直接起身走了。
外头,一群干部赶紧围上去,护着人往外走。
可医院拐角,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站在阴影里,盯着孙连成的背影,喉咙吞咽了一下。
“这就是副省长、公安厅长孙连成?”
“这人……真不好惹。”
高启强攥紧了拳头,指尖发白。
刚才那人路过他身边,只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像刀子刮进骨头缝里——冷,毒,带着杀气。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高启强背脊发凉,手心冒汗。
他拍了拍唐小龙的肩:“走,龙。”
两人沉默点头,走进电梯,直奔VIP病房层——侯亮平住的那间。
高启强抬手敲门。
门开了。
是刑警李俊。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李俊眼睛一瞪:“高启强?”
建工集团老总、强盛集团董事长——民间通缉令上都印着他的照片。
督导组的人谁不认识?
房里的人一听动静,全都扭头。
高启强立马堆笑,满脸谦卑:“是我,是我。领导们好。”
“我听说侯组长在芜田码头被工人伤了……”
“我这心里,又愧又痛。好歹是咱建工的地盘,人伤在咱头上,我哪能不来看看?”
王大治刚从里屋走出来,一见他,眉毛就跳了一下。
陆亦可也跟着现身。
王大治没多话,只说了句:“进来。”
高启强点头,却让唐小龙留在门外。
屋子里,他一个鞠躬,一个点头,腰弯得比拖把还低。
直到,目光落在床上——
侯亮平靠着枕头,腰上缠着绷带,脸色惨白,眼神却亮得吓人。
高启强倒吸一口凉气:“哎哟……侯……侯组长?”
侯亮平笑了笑:“你就是高启强?”
“是是是,是我。”
“年轻人,厉害啊。”侯亮平声音轻得像棉絮,“三十出头,身家几十个亿,手握几万人的饭碗。”
高启强赶紧摆手:“哪能哪能,就是运气好,赶上了风口。”
屋里安静了一秒。
没人信。
谁都清楚——这人,西装底下裹着蛇。
他转头朝王大治又点头:“王部长,真没想到,在这儿撞见您。”
王大治没接话,只嘴角动了动,笑得像在嚼玻璃。
这人是来装孙子的?还是来试探的?
“高启强。”王大治忽然开口,语气冷了三分,“你怎么知道侯组长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他是督导组组长?”
高启强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
“啊……这事儿啊。”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前段时间跟几个政府的朋友吃饭,闲聊提了一嘴——省里派了督导组来吕州,查黑恶。”
“我就留了个心眼。”
“后来托人打听,确认了是真的,才敢过来探望。”
话说得稀里糊涂,一个具体名字都不带。
侯亮平笑了,笑得眼睛眯成缝:“高总,挺会装糊涂啊。”
“行了,废话我不跟你扯。”
“我就问一句——莽村那点事,是不是你背地里在捣鼓?”
“咱开门见山。”
“别跟我整那些虚的。”“莽村那帮人聚众闹事、跟政府对着干,跟你有关系?”
高启强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都快扭到后脑勺去了:
“没有!绝对没有!”
“我连他们去哪儿上厕所都不知道,哪敢指使他们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我?我有那胆子?我连银行取钱都怕被摄像头拍到!”
他话音刚落,侯亮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开口:
“你有没有指使,不是你嘴皮子一碰的事。得看证人怎么讲,证据怎么摆。”
他顿了顿,嘴角一歪:
“不过嘛,你倒该谢谢我,高总。”
高启强一愣:“啊?谢你?”
“要不是我刚在省长面前替你拦了两句,你现在怕不是已经躺在审讯室里吃窝窝头了。”
高启强立马挤出笑,连连点头:“对对对!您这是救我一命,我感恩戴德,给您磕头都行!”
侯亮平摆摆手:“别整虚的。”
他身子前倾,眼神突然压了下来:
“高启强,你还不知道吧——莽村那些人,联合建工集团、码头工人,拉帮结伙,堵路、砸车、堵警局大门,这已经不是上访了,是‘谋反’。”
话音一落,高启强脸上的笑瞬间冻住,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他刚才还在那儿傻乐呢,一听“谋反”俩字,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脊背挺得笔直,手都抖了起来。
侯亮平没停:
“就在你推门进来前五分钟,孙省长已经拍了桌子——直接动武警、动陆军,清剿这伙人。”
“到时候,轮不到我们这些穿警服的说话了。”
“你觉得,你一个普通老板,能逃得掉?”
“是不是主谋,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掺和进去。”
“哪怕你只是递了瓶水、说了句‘加油’,你就是共犯。”
高启强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嗓子都劈了:
“候组长!我发誓!我真没让他们去闹!我连话都没跟他们多说两句!我发誓!我拿我全家性命发誓!”
他举着手,手指都在哆嗦。
侯亮平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吭声。
——这种人的“誓言”,听听就算了,真当真,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可高启强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他不怕事,但他怕“谋反”这两个字。
一旦真扣上这帽子,别说公司了,连他儿子的录取通知书都得被收走。
他不是傻子。
莽村那群人,最近确实像疯了一样。
堵路、围警、砸门、放话“谁敢抓人我们就砸公安局”,全城都知道。
他心里清楚,这事早已经跑偏了。
可他没拦,也没管。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亲自动手,就能置身事外。
现在看,是他太天真了。
侯亮平没再逼他,只轻轻一笑,像看戏似的。
王大治在一旁插话:
“行了,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
“我们是不是督导组,你心里清楚。该问的问,不该问的闭嘴。”
“你现在最该干的,是回你那屋老实躺着,别给政府添堵。”
高启强猛点头,连声道:“是是是!我一定配合!我一定守法!”
李俊走上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高启强赶紧双手合十,鞠了三躬,屁滚尿流地溜了。
等他身影一消失,屋子里瞬间炸了。
“他居然能钻进医院?还摸到咱们房间?”
“广林区的水,深得能淹死鳄鱼了!”
高启强刚走,不到半小时,区委书记带着一众常委,连滚带爬地来了。
没过多久,市委领导也赶来了,一拨接一拨,跟赶集似的。
王大治送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侯亮平瘫在椅子上,叹气:“我这伤还没好,怎么整个市的领导都来探病了?”
王大治翻了个白眼:“行了,咱得搬家。这儿不安全了,再待下去,咱这‘卧底’怕是要成明面的靶子。”
这一遭,谁都不敢再轻敌了。
莽村那群人,真把“人多势众”当尚方宝剑了。
便衣?那就打。
警察?那就围。
你敢动武?他们能拉几千人去公安局门口举牌子、撒传单、堵门放炮仗。
几百人不够?那就凑几千!
公安不理?就去市局静坐!
市局没动静?那就上省城闹!
他们不信法律,不信制度,就信“人多”——人一多,政府就不敢动,动了就怕“维稳”出大事。
真是又臭又硬的石头。
几天后,侯亮平直接出院。
督导组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昌州市政府,市委书记办公室。
孙连成坐在长桌主位,面前堆着十几份规划书,每份都画着同一个东西——大千河的半S形改道方案。
他翻了十几遍,每一份,都一样。
“绕开CBD,绕开陡坡,避开居民区。”
“省事,省钱,省时间。”
“全是同个模板,连字体都像抄的。”
他拿起那份有十几人联名签字的文件,轻敲了两下。
“这是最终版?”
“对,省长。”一名下属点头,“各组反复论证,一致推荐。”
孙连成点点头:“不错。拿去报省厅,等开会决议。”
“这事急不来,三五个月都得熬。”
他合上文件,正要起身,言学良递过来一份材料:
“省长,品城区那笔案子,结了。”
“交通局、公路局,七个人全被带走。”
“查出来赃款——一亿二千万。”
孙连成眯起眼:“一亿二?”
他顿了顿,又冷笑:
“骗鬼呢?一个区,十几年的黑钱,就这点?”
“贪官没全抓完,你当人家都去吃斋念佛了?”
“但能揪出这么多,算不错。”
“接下来,新局长要是再给我搞出这种事儿——别劝,别讲情,直接炒了。不留!”
话音落下,满屋子常委,脑袋齐刷刷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