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85章 谁说他没靠山？

钟小艾瞬间坐直，筷子啪地搁桌上：“侯亮平！你到底干了什么？！”

她声音压得低，却像刀子：“要是原则问题……咱们全家都得掉进坑里！”

侯亮平苦笑：“不是原则问题。”

“我就……冲动了。”

“你知道孙连成这个人，炒股玩得贼溜，账户流水像黄河决堤。”

“我接了举报，查他家，还真挖出一堆钱，全在私人卡里倒来倒去。”

“账面这么大，正常吗？我当然要立案！”

钟小艾皱眉：“可谁家官员敢用自己卡倒这种巨款？这不是送人头吗？”

“我一开始也觉得他蠢得离谱。”侯亮平挠头，“可那天，查到的金额直接把我头皮发麻，脑子里一根弦‘嘣’一下——就冲上去了。”

“我直接冻结账户，通报纪委，连请示都没走完。”

“等我回过神，人已经被他反咬一口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钟小艾盯着他，饭都不想吃了，双臂环胸：“所以，你那‘冲动’，正好被他抓个正着？”

侯亮平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钟小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

“他要真拿这事儿去威胁咱爸，逼着提拔他，你让爸怎么选？帮，还是不帮？”

“帮了，就得背上包庇黑手的污点；不帮，他又拿着你‘违法办案’的证据满世界喊冤——这局，你玩得过？”

侯亮平摆摆手：“他不至于。”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功劳确实硬。上回省里表彰的‘营商环境先锋’，他榜上有名，还被央视点过名。”

“要是真提他，他肯定能拿出一箩筐业绩，挑不出毛病。”

钟小艾冷笑：“你就这么信他？”

“不信能咋办？”侯亮平无奈，“你要不信，亲自见他一面？反正他今天约我喝茶，你一起来？”

钟小艾重新抄起筷子，冷笑：“人心隔肚皮，你别被他那张脸骗了。”

“你来汉东才多久？就惹上这么个定时炸弹。”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差点把自个儿栽进去……正厅级的事，还悬不悬？”

“他正帮你张罗着呢！”

侯亮平连忙打断：“别别别，别提我那个厅级了。”

“我在汉东……还得留一阵子。”

“时间一到，该是我的，一个都跑不了。”

钟小艾筷子悬在半空：“……什么意思？”

“你又犯病了？”

“侯亮平，你可别真陷进去了！一旦卷进这潭泥水，想拔腿都难！”

她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慌乱、点懊悔、点后怕——

结果，却看到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

那不是苦笑，也不是得意。

是……算计到位的笑容。

钟小艾愣了两秒，突然懂了。

“所以……我爸帮他，他拿什么换？”

侯亮平点头：“他说，等事成，让我当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

钟小艾瞳孔一缩：“京州检——那个副省级城市？”

“孙连成？他能摆平京州政法系统的一把手？！”

“你要是真上去了……那可不是升职，是直接坐火箭！”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发虚：“你……你是认真的？”

侯亮平轻笑：“你以为呢？”

“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这地方的水，深得连鱼骨头都吞得下。”

“你我，不过是棋盘上两颗活子。”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个个清白如雪，挑不出半点错。”

“可那些犯了错的，不管多冤——”

“都是肥料。”

“专门养他们那身干净衣服的。”

钟小艾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发凉。

她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从一个愣头青，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懂规则的人。

原来不是他堕落了。

是他，终于看清了这座城。“这地方咋跟虎穴龙潭似的，一脚踩进去就出不来？”侯亮平夹了口菜，筷子在碗边轻轻一磕。

“哪是虎狼窝，”他咧嘴一笑，“这分明是龙脉开道！”

他把昨天孙连成拍着胸脯跟他画的那张“蓝图”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赵东来进公安厅、孙海平坐上省检、自己一步登天当市检——听着像天方夜谭，说得跟真的一样。

钟小艾听着听着，脸都绿了，手里的筷子“啪”地撂在桌上。

“疯了吧你！”

“我瞅着是真疯了！”她嗓子都拔高了，“一个市委小科员，敢替省委操心？还替中央拿主意？！赵东来这种位置，连省常委都插不上手，他孙连成是阎王爷派来的信差？”

“更离谱的是，他张嘴就说让你当市检？！那是你能说了算的？！”她拍着大腿，“你脑子进水了？真信他那套？”

“你离他远点！别整天跟他混一块儿，染上疯病我可不管！”

侯亮平立马摆手：“哎哟我的祖宗，你说得对啊，我当场就骂他了！”

“我直接拍桌吼他——你是不是喝假酒了？脑瓜子被门夹了？！”

钟小艾眼睛一亮：“对！骂得好！”

可话锋一转，侯亮平又压低了嗓门：

“可……问题来了，老婆。”

他手一敲桌子，眼睛眯起来：“高老师力推孙连成，你猜沙瑞金会不会同意”

“你说孙连成，真能上？”

钟小艾呼吸一滞，瞳孔猛地一缩。

侯亮平点头，声音像蚊子哼：“就算高老师不吱声，沙瑞金让他上，省委谁敢拦？”

钟小艾嘴唇哆嗦了一下：“那……那也太悬了。没个靠山，谁信他一个无名小卒能爬到这一步？”

侯亮平笑了笑：“谁说他没靠山？”

“咱爸不是还蹲在那儿吗？”

“噗——”

钟小艾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在沙发上。

“……明白了。”

她揉着眉心：“你们汉东省委，早就想把孙连成推上去。卡脖子的，不是省里，是顶层那一位。”

“只要上面松口，下面连程序都懒得走。”

侯亮平嘿嘿一笑：“谁知道呢？反正我知道的是——孙连成跟沙书记，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