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48章 真要倒了？

高育良嘴角一扯，笑了：“连城啊，听说你刚去了一趟吕洲，就为了那个轮奸案？”

孙连成笑得一脸和气：“可不是嘛，高书记。吕州公安局把人说放就放，当法律是过家家？我跟易市长一合计，这案子得重办！”

“京州公安接手，必须查到底——三名凶手，一个都别想跑。”

“还有那个陈局长，知法犯法，徇私枉法，这种人，该卷铺盖走人了。”

他一口气说完，语气里带着火药味，却听不出半点急切。

高育良没接话，只静静听着。

等孙连成说完，他才慢悠悠开口：“见一面吧。”

“北体育场，现在。”

—

京州北体育场，空荡荡的看台像一座沉默的巨兽。

孙连成坐着专车先到，高育良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带保镖，没穿制服，像两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肩并肩站在风里。

“你早就知道陈海的事，不是意外。”高育良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孙连成没回头，望着远处的草坪：“我没证据，但我早有怀疑。”

“现在，你问我信不信？”

他转过身，眼神清亮得可怕：“高书记，有的事，没证据的时候，是故事。一有证据，就是炸药。”

“祁同伟，逃不了了。”

高育良盯着他：“你凭什么确定？”

孙连成笑了，笑得像在讲一个早就写好的剧本。

“陈海车祸那天，祁同伟的车就在事发路段绕圈。”

“丁义珍逃亡，是他给的路。”

“山水庄园，他占三成股份。”

“高小琴，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高小凤，她小姨子。”

“你说，这些，是巧合？”

风突然停了。

高育良胸口像被钉进一根铁桩。

他没动。

没说话。

只是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原来，你早就知道。”孙连成笑得前仰后合，像刚听了个段子。

可这笑声砸在高育良耳朵里，却像刀子刮骨头。

“闭嘴！”高育良猛地拍桌，嗓音抖得不像话。

孙连成耸耸肩，一脸“你别上火”的表情：“高老师，别激动嘛，火气伤身。”

高育良深深吸了口气，胸膛起伏几次，硬是把暴怒压了回去。

他缓缓抬头，目光盯着前方空荡荡的主席台，像是在看一场早该散场的戏。

“我原来还以为，赵瑞龙是踩了山水的边儿，才牵出一连串事儿。”他声音低得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现在回过味儿来了——这哪是沾边？这他妈就是他家后院！”

他没直接问孙连成，可眼神已经捅破了窗户纸。

孙连成懒得绕弯子，咧嘴一乐，干脆得像揭锅盖：“祁同伟和高小琴，是一对儿。”

“山水集团？那根本不是什么企业，是他俩的私房钱库。”

“你以为他蹚了浑水？错了。”他顿了顿，笑得更瘆人，“水是他泡的，山是他垒的——这整个盘子，就是他祁同伟的嫁妆。”

高育良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都没觉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局棋，早就被他亲手送出去的棋子给掀了。

他抬手想砸，又觉得哪儿都下不去手，最后只能狠狠捶在体育馆的铁栏杆上，“哐”地一声，震得整片空气都在颤。

“赵立春……”他喃喃，“真要倒了？”

孙连成一点头，斩钉截铁：“百分之百。一万次都不带变的。”

“高书记，这事儿现在摊开说，就剩最后一层皮没撕了。”

“但你还有路走。”

高育良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孙连成往前凑了半步：“马上不是开民主生活会了吗？”

“我帮你。”

“就在那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祁同伟彻底撇清。”

“证据我给你准备好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但祁同伟那笔功劳……”他笑得人畜无害，“我得收着。”

高育良盯着他。

那张脸，笑得像邻家大哥，可眼神深处，冷得像冰窖。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孙连成，你不是沙家的人吗？”

“你帮我是为什么？”

“还特地替我兜着，帮我跟祁同伟划清界限……”

“你图什么？”

这话问出去，孙连成脸上的笑没裂，但眼底的光，暗了一下。

他不可能说：我留着你，是为了让汉东继续乱，乱得越久，我越容易上位。

所以他笑得更暖了，语气像在拉家常：

“高书记，咱不是在搞清除毒瘤嘛。”

“沙书记也不愿看你们俩互相咬。斗下去，伤的是汉东的筋骨。”

“沙书记想坐稳，不是为了争权，是为了拔根儿——最大的那根毒刺。”

“是谁？”他抬眼，一字一顿，“赵立春。”

“你和达康书记？你们是树干。毒根，是他。”

“只要你俩低头认个错，主动交代，顶多就是个撤职。”

“平安落地，不丢命，不进局子。”

“可要是死扛到底……”他摇头叹气，“那下一秒，铁窗就是你的家。”

“达康多聪明啊，估计早改旗易帜了。”

“高书记，你心里，没数？”

高育良没答，但心里早掀了天。

沙瑞金对李达康的态度，他们怎么走的近，他比谁都清楚。

他沉默。

孙连成又轻声补了一句：

“我呢……也得换个赛道了。”

“想往上走，光靠沙书记提，不够。”

“副部这种事，单打独斗，没人信你。”

“得有人推你一把——你和达康，都是有分量的人。”

“多几个点头，我这步棋，才算活了。”

高育良听着，忽然笑了，一声嗤笑。

“整个汉东，谁不知道你是沙家的亲儿子？”

“跟易学习一样，是沙瑞金最得意的棋手。”

“你说改换门庭？”

“改谁的？”

“改我这儿？”

“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语气尖刻，句句扎心。

可这话，偏偏戳中了真相。

孙连成、易学习、田国富——这三个名字，就是汉东的明天。

而他们这一批老派，早被写进了“谢幕剧本”。

可正因为这样，高育良才更不懂：

既然你已经是新王候补，为啥还要替我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