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47章 您终于打电话来了？

然后，他伸出手。

两只手，重重攥在了一起。

“好。”赵东来站在旁边，眼瞅着那俩人，心里直犯嘀咕。

沙家帮这次把人凑一块儿，明摆着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赵家，从吕洲开始，别想好过。

离开吕州那天，赵东来嘴上没说，心里头翻江倒海。

“汉东这下真乱了！”

“估计一批批的干部，要掉帽子了。”

“那个吕州的陈局长，我看也悬。”

孙连成咧嘴笑了一声：“陈局长？人家是昌州常委、副市长，不是街边小吏。”

“要动他？得吕洲常委开会拍板才行。”

话是这么说，可孙连成扭头望向窗外，眼神却亮得吓人。

“这哪是麻烦？这分明是机会！”

省委办公室里，高育良听梁璐一口气说完，手指头无意识敲着桌面。

“高书记，祁同伟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梁璐气得脸发青。

高育良抬眼瞅了瞅她，没急着接话。

“是有点过分……可你说话也得讲证据，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梁璐一拍大腿：“我哪敢夸大？您是不知道他干了啥！”

“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全塞进公安系统，连他表姐夫的二姨妈的狗都能安排进辅警队伍！”

“人事制度？他当是自家后院插旗呢？”

高育良摇头：“不可能吧？公安招人，逢进必考，流程卡得死死的。”

“您真信这个？”梁璐冷笑，“我亲眼瞧见，他家客厅天天坐着人，拿着资料，等他点头。一批批招进来，没一个走正规流程。”

“花样多得能开拍卖会——有找关系递条子的，有走‘借调’名头塞人的，还有干脆让他亲信在门口‘面试’，谁给钱多，谁就上岗！”

高育良脸上的笑，一点点冻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

梁璐声音压得更低：“高书记，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他连村口的疯狗，都能安排进省厅当警犬——您信不信？”

“前天夜里，他给吕洲公安局长打电话，开口就说：‘把那个轮奸案撤了。’”

“我打听了，那仨畜生，今天早上刚放人。”

高育良猛地站起身，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的事？”

“案子一个月前报的，电话——就是昨晚上打的。”

他几步冲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就拨。

“喂？吕洲公安局吗？我是高育良！让陈局长立刻给我回电！我在这儿等！”

挂了电话，他转身盯着梁璐，眼睛里烧着火。

“这事，你还跟谁说过？”

梁璐摇头：“就您。”

“我知道他是您学生，是您信得过的人。”

“但我怕啊——我怕他真把您也拖下水。”

高育良嗓音哑了：“我们不想害他，可他再这么干，是要把我们全活埋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教出来的好学生，已经成了个黑洞，连影子都能吞掉。

电话响了。

高育良一把抓起。

“喂？陈局长？”

“是我，高书记……”电话那头，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不管祁同伟跟你提过啥、交代过啥——”

“依法办事！别碰红线！别把自己送进去！”

陈局长沉默了两秒，声音发抖：“您……说的是那个轮奸案？”

“对！”高育良吼了出来，“那仨人要是放了，马上给我抓回来！”

“我们搞政法的，不是给黑手当工具！”

“你若敢包庇，将来后悔的不是他，是你！听懂没有？”

电话那头，死寂。

十秒。

一秒，两秒……整整十秒，没人说话。

只剩电流嘶嘶响，像催命的哨音。高育良眉头一拧，手指在桌沿上敲了两下：“陈局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高书记……您这话，来得太迟了。”

“就在刚才，吕洲市长易学习，京州政法委书记孙连成，还有市公安局的赵东来——三人直接杀到吕州公安局。”

“没走任何流程，没打一声招呼，就指着案子要查。”

“易学习当场把案子转给了京州公安，连个缓冲都没给。”

“高书记……”陈局长声音发颤，“我这局长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高育良喉结一滚，猛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他们三个，亲自去了吕州？”

“是。”陈局长低声应道，“孙书记和赵局长已经走了。易学习……气得脸都青了。”

“他临走前撂下话，说这事不查清，谁都别想好过。”

“至于祁厅长那边……”他顿了顿，像是怕说错一个字，“我……不敢再往下说了。”

高育良盯着天花板，嗓音冷得像冰：“你意思是，易学习要把锅全扣你头上？你真把那仨畜生放了？”

电话里，呼吸声都重了。

良久，陈局长终于开口，声音像从地底飘出来：“……是。昨晚祁厅长打完电话，我就下令，放人了。”

高育良手里那部老式座机，“啪”地砸在桌面上。

心口像被人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压直冲天灵盖。

坐在一旁的梁璐被吓了一跳，站起身：“高书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高育良闭上眼，额头青筋直跳。

完了。

全完了。

易学习和孙连成联手出击，一记闷棍打在他脸上——没给他一点喘息的余地。

祁同伟……怕是要栽了。

他猛地睁开眼，声音陡然沉稳：“梁老师，你先回去。”

“这事我自有打算。”

梁璐张了张嘴，眼里全是担心，但终究没再多问，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一关，高育良抓起私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悬了整整一分钟。

那个名字——【孙连成】。

他从来不敢打。

现在，他按了下去。

叮——

电话那头，孙连成刚踏进市委大楼，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瞳孔骤缩。

“高书记？”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您终于……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