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91章 为什么要当敌人？

“还有，”她试探着开口，“关于亮平被停职这事……您能帮帮吗？只要您去跟沙书记说句话，让他恢复亮平职务，肯定行。疑罪从无嘛。”

孙连成猛地放下杯子：“疑罪从无？你太小看侯亮平了！”

“他根本没罪！”

钟小艾一怔。

“我刚从沙书记办公室出来，他亲口说的——侯亮平清清白白，一点事没有。”孙连成坐直身子，“等证人一到位，材料一齐，立马让他回岗。”

“啥？”钟小艾脑瓜嗡的一声。

“证人？线索？”她急了，“您手里真有？”

“早有了。”孙连成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等到现在才亮出来，是因为——”

他故意拖长音。

“不让他跪着，他就不知道谁是爹了。”

钟小艾一愣，接着噗嗤笑了：“合着您是故意拿他当鱼竿，钓大鱼？”

“那必须的！”孙连成一拍大腿，“人情这玩意儿，趁热才烫手，凉了就不值钱了！”

两人哈哈大笑，笑得办公室门口的门都像在晃。

钟小艾心里亮堂了——只要侯亮平没事，管他谁在后面推，都行。

她定了定神，话锋一转：“那……高育良书记推荐您当副省长的事，您听说了吗？”

孙连成脸上的笑，突然僵了半秒。

“啥？推荐我？”他瞪眼，“我咋一点风声没听……等等，你别跟我说，材料已经送纪委和组织部了？”

钟小艾点头：“嗯，卡在常委审议这一步。上面等着你们内部拍板。”

孙连成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小艾，你跟我说这个……是啥意思？”

钟小艾直接掀了底牌：“你是想让我爸——钟正国，给你撑一撑吧？”

屋子里安静了一秒。

孙连成看着她，眼神从装惊讶，慢慢变回了真实。

“小艾，”他叹了口气，“这事，不是你爸一句话的事。”

“他帮不帮我，我不强求。组织怎么想，你和亮平怎么想，才是关键。”

“我能做的，就是把手里的活干漂亮。干好了，自然有人看见。干砸了，也没人拦着我滚蛋。”

钟小艾盯着他，没说话。

她看得出来——这人，不是演。

她没承诺，也没套近乎。

她只是轻轻点头。

“行，我明白了。”

该说的说了，该试探的试了。

这盘棋，有人在布局，有人在收网。

而她，只是来确认——自己丈夫的清白，是不是真有底气撑得起。

“这娘们儿，聪明得跟明镜似的。”

他喃喃道。

“挺好。”看看孙连成掏出的手机，钟小艾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八百遍。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我听亮平讲，你们京州检察院的肖钢玉，怕是收了黑钱吧？”

“检察院的人事，你早早就内定了？”

“还打算让侯亮平顶上这个位置？”

“孙书记，您这手笔，真够狠的。”

“没跟达康书记打一声招呼，你就替常委们做了决定？”

“京州的天，现在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她问得像在法庭上控诉，眼神锋利得像刀子。

可孙连成却笑得一脸和气，摆摆手：

“这事儿啊，真不是我硬塞人。”

“亮平这孩子，功劳摆在那儿，资历是短了点，但年纪轻、脑子活、敢啃硬骨头。”

“达康书记最喜欢这种能冲能扛的后生，他能拦？”

“至于亮平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小艾，你别操心。”

“就算我不拍板，还有育良书记点头呢。”

“真要卡住，我直接找沙书记谈——他点头，这事就成了。”

“除了侯亮平，还有谁配坐这位置？”

“换别人，群众服不服？纪检能信？”

“谁敢接手这烂摊子？谁敢查到大风厂头上？”

他说得斩钉截铁，句句像钉子，敲进人耳朵里。

他毕竟是常委、政法委书记，一句话能压死人，也能托起人。

钟小艾一时竟接不上话。

她终于明白了——这人，是铁了心要把侯亮平扶上位。

“您真要护着他？”她咬着牙，“就不怕他哪天反咬您一口？”

孙连成“噗”地笑了，像听了个笑话：

“小艾啊，”

“真正的硬骨头，都是互相赏识的。”

“我不怕他查我，因为我身正。”

“他也不怕我整他，因为他干净。”

“我们俩，为什么要当敌人？”

“咱俩是战友！”

“都是替老百姓撑腰的，不是坐等升官的！”

钟小艾一愣，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只是死死盯着他，看了很久。

最后，她缓缓开口：

“行，我明白，这次你帮亮平复职，我记下了。”

“至于你那点事儿……我会和我父亲提的。”

孙连成笑呵呵拎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我这就动手了。你是留这儿亲眼瞧，还是回去通知亮平？”

钟小艾淡淡一笑：

“我回去等消息。”

她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利落。

孙连成没送远，只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边。

电话拨通，他声音陡然一沉：

“行动开始！”

京州市公安局。

赵东来立刻带队，火速提审大风厂会计和蔡成功的司机。

另一边，孙连成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季昌明检察长吗？我是孙连成。”

“人，我扣住了。”

“现在就在市局审讯室。”

“你们检察院要是想一起查，随时来。”

省检察院。

季昌明猛站起来，椅子差点掀翻。

他冲着门外吼：

“陆亦可！马上带人去京州！快！”

两辆检察院的车，红灯都没停，直接冲上高速。

车内，陆亦可攥着安全带，心砰砰乱跳。

“真抓到了？那两个人……不是消失了吗？”

季昌明盯着窗外，手心全是汗：“孙连成没理由撒谎。他要是玩假的，他自己先掉进坑里。”

她想起这些天的焦头烂额——侯亮平被停职后，她天天泡在档案堆里，饭都顾不上吃。

熬得眼圈发黑，连梦里都在翻案卷。

现在，居然……有曙光了？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孙书记？”

“您……真找到人了？”

电话那头，孙连成笑得像春风拂面：

“找到了，人就在京州审着呢，一查一个准。”

“你们检察院也过来，联合办案。”

“亦可，我不是你们的领导，但我还是政法委书记。”

“现在我给你派个任务——”

“今天之内，必须查清楚，侯亮平到底有没有贪腐。”

“如果有，按规矩办。”

“如果没有——”

“立马复职！”

“我已经跟沙书记汇报了，他亲自批示：如果冤枉，立刻恢复职务，马上上岗！”

陆亦可猛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点头，声音哑了，却响得像钟：

“好……我一定，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