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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这路不让走!他们不是干部,但嗅觉挺灵,一听这动静就晓得要出事。
言学良站在后头,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王大治这是要硬刚吴跃进啊。
孙连成敲了敲小巴车门,啪地推门下车,几步就朝被拦住的路走去。
可一走到那堆铁护栏和橙色水马跟前,他愣了——
这路,咋看都不像要出事的样子啊?
“拆了!全给我挪开!”他吼了一嗓子,“咱倒要看看,这路能藏啥鬼!”
话音一落,后头一帮专家立马动起来,七手八脚把护栏抬走,警戒桶、雪糕筒像扔垃圾一样踢到路边,水马也被拖到一边。两辆小巴车直接开进了道儿里,连顿都没打。
可就在这时候——
“嘿!站住!”
路口拐角突然冲出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小伙子,手里的警棍一横,嗓门比喇叭还响:
“你们干嘛的?!”
“这路不让走!赶紧滚!”
“听见没?放下!别动!”
俩人几步冲到跟前,气势挺足,像吃了枪药。
孙连成一行人全愣住了,眼神对上。
王大治往前一站,脸色一沉:“你们谁派来的?这路封得比国防部还严,连个解释都没有?”
他指了指路边的牌子——“前方施工,禁止通行”。
“我是市委的王大治。”
言学良也往前一步:“我是言学良。”
可那俩保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市委?哼,我爹还是市委的呢!”一个年轻保安咧嘴一笑,满嘴牙都带着横气,“老子是保安大队三队的队长,比你们牛!走走走,别耽误我值班!再不走,我喊人来了啊!”
孙连成眯了眯眼:“小兄弟,行行好,给个准信儿——为啥不能走?总得有原因吧?”
俩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废什么话?听不懂人话是吧?滚!”
就在这一秒——
后头那辆小巴车上,俩穿警服的下来了。
蓝褂子一亮相,那俩保安顿时像被掐了脖子的鸡,脸都绿了。
脖子一缩,眼神直往地上飘。
警察走近,先冲孙连成敬了个礼:“局长!”
又转向王大治。
王大治下巴一抬:“这两个,啥来头?堵路算不算寻衅滋事?”
两个警员眼神一冷,立马懂了。
“干什么的?过来!”
其中一个警察手指一戳,声音像鞭子抽在空气中。
俩保安一哆嗦,腿都软了。
一个赶紧说:“我们……我们是上面派的!”
“交通局的杨主任!公路养护科的!”
“他亲口吩咐的,叫我们守着这路,谁都不能进!”
孙连成眉毛一扬:“品城交通局?公路建设养护管理科?”
他扭头问秘书安长安:“这科,是啥级别?”
安长安咽了口唾沫,点头:“副科级单位,管养科……其实叫‘公路局’,局长算副科,但那个杨主任,真不是官。”
孙连成一愣:“那他啥级别?”
“股……股级。”安长安声音轻得像蚊子,“就是个办事员,没职务的,普通科员。”
全场一静。
孙连成笑了。
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好啊……好得很。”
他慢悠悠接过秘书递来的折叠凳,咔哒一声,坐在那堆被掀翻的水马边上。
两条腿一跷,盯着眼前两个抖得跟筛糠似的保安。
“杨主任是吧?”
“一个连编制都排不上的科员,就敢拦市委领导的路?”
他顿了顿,眼神像刀子刮过去:
“你们俩——是他什么人?亲戚?门卫?还是他家养的看门狗?”“你转过身来,我是哪家公司的?”
两个保安傻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直到警察过来,一人一边架着他们往后拖。
孙连成这才看清他们胸前的牌子——“钢铁保安”。
“这公司很有名?”言学良和王大治同时愣住,互相瞪眼。
“我跟吕州几家正规安保公司都打过交道,”孙连成眯起眼,“每年政府搞安全宣传,都是他们派人维持秩序。可这‘钢铁保安’……我听都没听过。”
王大治也皱起眉,摇摇头:“我在这干了快二十年,从没见过这名字。”
孙连成转头盯住那俩保安:“这条路为啥封了?塌了?挖沟?还是有危险?”
俩人支支吾吾:“前头……被水淹了。”
“江水涨潮,隔三差五就来一回。”
“潮头凶得狠,能卷人。”
“虽然没钱塘江那么吓人,但去年有个女的,就在堤边被冲走了。”
王大治一听,摆摆手:“我在这儿当差十几年,还真没听说谁被潮水带走过!”
“那是以前,”孙连成打断,“现在这路咋就突然淹了?”
保安摇头:“我们也不懂,反正前面一大片全是水,像湖似的,水都漫到路牙子了。”
“带我们过去看看。”
俩人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带路。
走不到三分钟,前方路面上果然一片汪洋,水面晃悠悠,把水泥路全吞了,差不多一公里长,像被谁硬生生掐断了。
更离谱的是,路边支着个破帐篷,底下还摆着个二手煤气炉,地上啤酒瓶堆成山,卫生纸卷成团,塑料袋被风吹得啪啪响,活脱脱是个露天流浪汉大本营。
孙连成眼神一冷:“这些玩意儿,是你们的?”
俩保安低头瞅了瞅,脸皮抽了抽,认了:“……是我们的。”
“住了多久?”
“大概……半年了吧。”
孙连成眉毛一抬:“所以这条路,封了半年?”
“没人上报?”
“交通局呢?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们脑子是吃屎的?”
他转头,视线钉在人群里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身上。
吕州市交通局局长王建设,缩着脖子,搓着手,像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孙书记,真不是我们瞒着!”他赶紧解释,“我们市局真不知道!以前易学良还在的时候,咱这边只要发现一点异常,早刨根问底了!”
“可……这次真没收到任何报告。”
四周站了一圈领导和专家,一个个像小学生被班主任点名,没人敢坐下。
只有孙连成,屁股底下垫着个小板凳,慢悠悠晃着腿。
“品城区的道路问题,为啥没人报?”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削过去,“是公路局腐败了?还是交通局集体失明了?”
“群众就没人举报?不可能没人说!”
几位常委低着头,没人吭声。
王大治试探着说:“可能……有人在区里举报了,或者直接打110了。但市里真没接到正式材料。”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孙书记,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一个区级公路局的小主任,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一条路封半年还不动声色?”
“怕是得局长、副局长联手,才能压得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贪污……这是系统性烂根。”
王建设立马接话,脸都白了:“对对对!孙书记,您真说准了!”
“品城区这几年修路养护申请的拨款,比别的区高一倍,都快赶上市南区了!”
“市南区是新区,天天挖路架桥,可品城区?老城区啊!水泥路都快磨出包浆了,哪儿来这么多维护费?”
“我当时就怀疑过,派人去查,结果——啥毛病没找着。”
“现在回头看……全在坑里头埋着呢。”
孙连成缓缓转过头,嘴角一翘:“我来之前,啥都没发现。我一来,问题就冒头了?王局长,你是真有这‘神力’?”
他指了指那片淹了的路:“这条路,修一次得花多少钱?”
王建设嗓子眼像被掐住,干咽一口:“我……我得问财务……”
“你少给我装!”孙连成冷笑,“你心里没数?五十万?”
“五十万?”他猛地提高音量,“五十万够修三年?!三年你当这是搓麻将呢?修修停停,停停修修,钱就这么哗哗往外流?”
“只要这条路不修好,财政就得年年打钱!”
“你们这哪是修路?这是印钞机!”
王建设冷汗哗哗往下淌,裤裆都湿了一片。
修路——那是官场头号肥肉!
光明区去年改个信访办门脸,就敢报十五万!
就眼前这巴掌大一块塌陷,底下少说两百万起步!
他连数都不敢数。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奥迪稳稳停在小巴后头。
车门一开,一个穿藏青夹克的中年男人快步冲下,小跑着挤进人群,脸涨得通红,头发还乱着。
“孙书记!言市长!”
他喘得像拉风箱,额头上全是汗。
孙连成缓缓抬眼:“吴跃进?”
那人一愣,立马点头,腰都弯成了九十度:“是我!是我!吴跃进!”“是我孙书记。”
孙连成点点头,手指往前一抬,直指一公里外那片泡在水里的路。
“这路怎么回事?”
“封了几年了吧?”
“怎么一直没人管?!”
吴跃进额头全是油汗,嘴张了几次,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他左看看言学良,右瞅瞅其他人,想求救,可谁都低着头,假装看天。
他心里咯噔一下——今天这坎,躲不过去了。
“孙书记……这路……”
“我真不知道啊……”
话一出口,周围空气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