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74章 捅自己人的心窝子！

“哟，肖钢玉这人，急得跟赶集似的啊？”沙瑞金笑着打趣。

高育良讪讪点头：“是有点急。”

田国富心口一揪：不对啊！肖钢玉不是你亲手提拔的吗？不是你门下头号大将？

他终于忍不住，直接甩出杀手锏：“育良同志，肖钢玉不是你推上去的吗？他不是天天跟你汇报工作？你怎么……不替他说句话？”

高育良这才收起笑容，慢悠悠道：“国富同志，搞干部工作，不能图一时痛快。”

“侯亮平是什么人？是反腐前线扛枪冲锋的兵！”

“我们要是动他，动得没凭没据，那不是查案，是捅自己人的心窝子！”

“领导最大的忌讳，就是让钻营的爬上去，让拼命的背黑锅。”

“现在？证据在哪？还没实锤呢！一张嘴，一张卡，就想定罪？那不是办案，是胡来！”

田国富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沙瑞金也轻轻点头：“肖钢玉的要求，确实……得再掂量掂量。”

“证据不足，万一错杀，后果谁都担不起。”

田国富这才想起来，忙接话：“对了，瑞金同志，达康最近找过我，问了好几次侯亮平的事。”

沙瑞金一愣：“李达康？他咋还关心起这事儿了？”

高育良立刻接茬：“嗨，还能因为啥？”

“侯亮平用一张五十万的银行卡，把他老婆的事给摆平了——追到机场去的，人尽皆知。”

“达康估计在想：这小子会不会因为四十万落网吧？”

“其实……达康也私下找过我。”

“都说咱们汉东有个‘汉大帮’，把我当头儿，编排得天花乱坠。”

“我要不把态度亮出来，人家不更觉得我包庇？”

沙瑞金顺势追问：“育良，说到这，我倒想问问你——”

“咱们省，真有个小圈子吗？”

“上次开会，有同志点破这事，你一句话就挡回去了，记得不？”

“你说：‘咱们汉东地势平坦，哪来的山头？’”

三人哄然大笑。

高育良摇头叹气，一脸无奈。

既然问到这了，他也收起敷衍，正色道：

“沙书记，主观上，我从来没想过拉帮结派。”

“可现实呢？”

“我在汉东法学院教了二十年书，带过多少学生？”

“人非草木，总有点感情在。”

“那些孩子，毕业了，进了系统，遇到难处，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老师。”

“久而久之，不就……凑到一块儿了？”

“这哪是山头？这叫‘师生情’。”

田国富忍不住插嘴：“比如……祁同伟？”

高育良一听，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沙瑞金：“国富同志说得太轻了。”

“祁同伟不是我偏爱，他是真英雄！”

“当年分到乡镇司法所，他咬牙干；调到禁毒大队，两年就升中队长。”

“缉毒那几年，他在孤岭山跟毒贩硬碰硬，中了三枪，血染警服，愣是没倒！”

“要不是有个村民冒险送他出山，他早没命了。”

“可他硬是撑着，带回了关键证据，端掉了整条毒链！”

“功！是拿命换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盯田国富：

“国富同志，换你是他老师——”

“听见这种事，你会不会鼻子一酸？”

“看见自己学生，三枪不死，扛着命立下大功——”

“你，会不会骄傲？”

田国富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沙瑞金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三枪英雄……这名字，我听过。”高育良又开口了，声音不紧不慢：

“后来，祁同伟当过市公安局副局长，京州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林城中院院长，再往上爬，干了八年公安厅副厅长、常务副厅长，最后坐上厅长宝座。”

“这履历，谁看了不说一句‘根正苗红’？”

“关键是他每走一步，业绩都亮得晃眼——打黑除恶他牵头，维稳防火他顶上，连省里那几个悬了三年的命案，他一出手就破了。”

“国富同志，你告诉我，就因为一场哭坟，我就得把这么个能干的学生扔了？”

田国富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沙瑞金倒是笑了，眼皮都没抬：“哟？听你这意思，祁同伟还是块香饽饽？”

他目光像刀子，轻轻一刮：“这次副省级，你还想推他？”

这话里头的警告，明眼人都听得懂——你再敢提他，我立马让你滚出这个会议室。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没躲，反而挺直了腰板：

“我承认，我确实一直盯着他，像看着自家孩子长大。”

“可现在……他走偏了。”

“尤其是当上公安厅长之后，问题一茬接一茬。有些事，早就不只是作风问题了，是踩线，是越界，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沙书记，我打算在下次民主生活会上，好好做一次自我批评。”

沙瑞金愣住了。

他原以为高育良最多是甩锅，结果这家伙，是要当众扒自己皮！

田国富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检讨？这是跳船！高育良这是要把赵家那条破船炸了，自己游上岸，顺便拉几个垫背的。

沙瑞金嘴角一扬，语气轻了：“检讨祁同伟、汉大帮的问题，可以。你的私事……就不必扯了。”

他知道高育良的软肋在哪——他老婆跟别人跑了的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得满城风雨。沙瑞金不能让这事上台面，不然，自己得帮他擦屁股，还得被底下人背后戳脊梁骨。

高育良立马点头：“好，那就只谈祁同伟和汉大帮。”

田国富咂了咂嘴，心里暗叹：这老狐狸，够狠啊。

这哪是检讨？这是把火堆烧起来，等着别人往里跳。

高育良清楚得很——接下来，汉东政坛要大换血。老一拨人，谁都别想稳坐钓鱼台。

他没指望再往上爬了，索性撕开自己，把刀递到沙瑞金手里。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要拖着几个常委一起下水——钱秘书长、周副市长，还有那帮老部下……一个都跑不了。

等他去了政协，也不寂寞，有人陪着蹲冷板凳。

田国富试探着问：“那……祁同伟这副省级，彻底没戏了？”

沙瑞金也笑眯眯地看着高育良，像看一场戏。

“对啊，厅局级干部名单马上要定了，副部级推荐也该交了。”

“育良啊，这次……你推谁？”

祁同伟被踢了，名额空出来，这不正好？省得内耗。

可高育良却一反常态，慢悠悠开口：

“沙书记，我推荐一个人——京州市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光明区区委书记，孙连成。”

全场安静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