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96章 是不是少了一把狙击步枪

十秒。

祁同伟的手，缓缓从腰间枪套上挪开。

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推开关着的门，大步往前走。

没人拦。

没人敢拦。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像怕惊动一头猛兽。

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赵东来才狠狠吸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孙连成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周围人这才敢喘气。

“张国林！”赵东来吼。

“把你配枪，交出来。”

张国林一句话没说，默默把枪递过去。

赵东来一把抄过，啪地扔进证物袋。

孙连成环视一圈，突然拔高嗓门：“公安厅政委呢？！”

林政委抖了一下，从转角慢吞吞蹭出来，脸比纸还白：“孙书记……我……我在……”

孙连成眼睛一瞪：“从现在起，公安厅的事，归你管！”

“等上面派新厅长，你给我盯紧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

赵东来笑眯眯补了一句：“林政委，记住啊——”

“别让祁同伟那帮人再靠近枪械室。”

“再丢一把枪，这帽子，可就是你戴了。”

林政委连点头带哈腰：“不敢了！不敢了！一根毛都不会少！”

孙连成冷不丁问：“对了，查一遍枪，看看……是不是少了一把狙击步枪。”

——

审讯室。

陆亦可和林华华对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尤会计。

尤会计坐得歪歪扭扭，屁股只敢挨半边凳子。

“尤会计，”陆亦可笑眯眯开口，“你跟蔡成功，共事多久了？”

尤会计赶紧点头：“十年！整整十年！”

“蔡总招人，我应聘进来的，从出纳干到会计。”

陆亦可轻轻点头，嘴角一扬：“那，你对他和大风厂……应该挺熟吧？”

尤会计一拍大腿：“熟！那叫一个熟！”

陆亦可笑了。

她合上笔记本。

“好。”“那咱们回头说说三年前的事儿。”

“蔡成功从山水集团贷了五千万。”

“后来他和丁义珍、侯亮平合伙开煤矿公司——这事儿，你知道不？”

尤会计二话不说，点了头：“知道。”

陆亦可接着问：“工商局的记录上写得清清楚楚——蔡成功占七成股份，丁义珍和侯亮平各占一成半。”

“真这样？”

尤会计立马摇头：“假的，全是假的。”

“那档案是我亲自跑的，公章都快被我磨秃了。”

“那家公司，压根就他一个人的。丁义珍？侯亮平？连根毛都没掺和。”

旁边林华华忍不住问：“那他们没拿钱吗？”

尤会计摆手：“没，一分钱都没分给他们。”

陆亦可皱眉：“可蔡成功说，你以前给侯亮平办过一张民生银行的卡，还往里打过四十万分红。”

尤会计一愣：“我办过的卡多了去了，真记不清有没有他那张……全在京州呢。”

陆亦可眼睛一眯：“你刚才说，你办过很多卡？”

“多少张？”

尤会计咧嘴一笑：“三百张？五百张？记不清了，反正堆满一个屋子。”

林华华瞪眼：“你办这么多卡干嘛？当收藏品？”

尤会计慢悠悠道：“发工资啊，买原料，拉布料，哪样不得走账？一张卡限额太死，不搞多张怎么转得动？”

这时候，指挥室里的季昌明猛地坐直了身子：“亦可！问他卡搁哪儿了！”

陆亦可立马转头：“尤会计，那些卡……你存哪儿了？”

尤会计一点头：“健康路888号。”

季昌明二话不说，抓起电话就吼：“机动组！立刻出发！京州光明区健康路888号！马上！”

陆亦可没停，继续问：“这些卡，身份证哪来的？都是大风厂的人？”

尤会计笑了：“开什么玩笑？厂里欠薪欠得连狗都不上门，敢用工人证件？分分钟出事。”

“我全用的外地农民工的，或者远房亲戚的。至于侯亮平那张……”他耸耸肩，“怕是蔡成功自己搞来他身份证复印件，直接照着办的。”

林华华炸了：“等等！办卡得本人到场啊！身份证原件呢？”

尤会计轻蔑一笑：“那是你们去银行排队时的规矩。”

“我们这种大客户？人家银行恨不得跪着求咱开户。”

“为什么？你以为银行图啥？图你那几万块存款？不，图的是流水！是业绩！是KPI！”

与此同时，检察院的队伍已经冲进了健康路那间小出租屋。

抽屉一拉——侯亮平的那张卡，静静躺在一堆银行卡里。

陆亦可立刻追问：“尤会计，侯亮平有没有从这张卡里取过钱？”

尤会计挺直腰板：“我敢拿脑袋担保——一次都没动过！这卡就是发工资的专用通道，从不挪作他用。”

审讯到这里，终于压下了心头那口闷气。

指挥室里，季昌明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亦可！”他咬牙，“立刻去提审蔡成功的司机！”

陆亦可点头，转身就走。

只要再撬开司机的嘴，侯亮平的清白就板上钉钉了。

司机坐在尤会计刚离开的椅子上，语气平得像在念说明书：“事件出事前，蔡老板确实去北京找过侯亮平。”

“带了两箱茅台，一箱中华烟。”

“可侯亮平只留了一瓶酒。”

林华华插嘴：“那一万块现金，给侯亮平儿子的呢？”

司机摇头：“没收。”

“后来烟酒全被我拎回来了。”

“不过……全是假的。高仿的。”

“蔡老板说别留着，会惹祸。”

“我就……扔隔壁小卖部当赠品送人了。”

季昌明急了：“别废话！小卖部在哪儿？”

陆亦可立刻问：“说清楚，那家店到底在哪儿？”

司机脱口而出：“京州河西区真天路蕉中小区东门，门口挂蓝牌子那家。”

机动组风驰电掣，直奔过去。

三分钟后，一箱印着“中华”的假烟，被从货架上拎了出来——外包装跟真的一模一样，但内里全是劣质草纸。

至此，所有线索串成一线。

侯亮平，无罪。

季昌明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拨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沙瑞金的声音劈头就来：“老季！你那儿怎么样？我刚听说祁同伟带人围了京州公安局？”

季昌明压着声，却字字如铁：“是，沙书记。”

“但现在，侯亮平的事，查清了。”

“他没拿一分赃，没碰一包烟，没喝一口酒。”

“这案子，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