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154章 真弄不来一支给我防身？

“可高书记真在我面前拍桌子骂人，气得手都抖了。”

“他说他压根不知道祁同伟干了这些脏事。”

“搞不好，祁同伟就跟丁义珍一样，背着高书记干了不少黑活。”

孙连成把祁同伟和丁义珍绑一块儿说，就是想让沙瑞金手下留情。

丁义珍出了事，沙瑞金都能放李达康一马，凭什么不能放过高育良？

沙瑞金沉默了几秒，最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我相信他，会主动跟我交代的。”

孙连成立刻接话：“对，高书记也说，他打算亲自来找您，好好检讨。”

“他还说，要向省委和您当面认错。”

沙瑞金笑了，眼角挤出几条纹路：“呵，他怎么不来找我？”

“反倒先找你通风报信？”

“不好意思亲自来？”

他语气里没火气，倒像是看穿了什么。

孙连成也跟着笑：“可能……高书记还是心里没底。”

“怕祁同伟到底坑了多深，连累到自己。”

沙瑞金点了下头：“那你转告他。”

“要相信组织，相信国家。”

孙连成这才舒了口气，起身告辞。

可走出门，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去市公安局。”

京州市公安局，赵东来正翻着案卷，一抬头看见孙连成杵在门口，差点把笔扔了。

“孙书记？您怎么……突然来了？”

孙连成没答话，扫了一眼屋里一堆凑热闹的警员，抬手挥了挥——意思很明显：咱们得谈点私密的。

赵东来秒懂，立马挥手让大伙儿散了，顺手把材料塞给副手，快步迎上来。

两人钻进一间空办公室，门一关，孙连成才闷声道：“有办法给我搞一把枪吗？”

赵东来瞳孔一缩：“枪？！”

“孙书记！您开什么玩笑！”

“这是犯大忌的！轻则停职，重则开除！”

孙连成摆摆手：“没工夫废话。”

“祁同伟快有大动作了。”

“赵瑞龙已经到汉东了。”

“我估摸着，这回他要血洗一整条线。”

“我命令你——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24小时配枪随身，车上，给我塞一把狙击步枪。”

赵东来皱眉：“至于吗？孙书记，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嘴上抱怨，可人已经转身去翻抽屉。

孙连成盯着他，声音低得像刀刮玻璃：

“祁同伟的车后座，一直藏着一把狙击枪。”

“你不知道？”

赵东来整个人僵住：“……什么？”

“他……他的车上有狙击步枪？”

孙连成重重一点头：“对。而且是亲眼盯着人放进去的。”

赵东来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他妈是省公安厅长？还是特种部队队长？！”

“他想拿什么武器拿不到？几万人听他调令，弄把枪跟捏蚂蚁一样！”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良久，赵东来才咬牙：“……我立刻安排。”

孙连成又补充：“去跟武警那边要人，盯死山水集团。”

“这几天，他们肯定有大动作。”

“有可能，杀人灭口。”

“派狙击手，埋伏在厂区四周，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赵东来嗓子发紧：“……明白。”

孙连成盯着他，一字一顿：“这事，只有你我俩人知道。”

“老虎钳小组，最高机密。”

赵东来点头如捣蒜：“放心，我舌头钉在牙床上。”

孙连成深吸一口气，忽然又问：“……真弄不来一支给我防身？”

赵东来脸都绿了：“孙书记！您是市委书记，不是卧底特警！”

“您要真觉得危险，我派两个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轮班，行不行？”

孙连成沉默半晌，终于摇头。

“算了……先顾山水集团。”

赵东来没再说什么，快步往外走。

这几天，孙连成几乎没合眼。

反贪局的“利剑”一动，底下水全翻了。

汉东，正站在风暴眼上。

省委大楼顶层，高育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匆匆离开的黑色轿车。

身旁秘书低声道：

“高书记，孙书记刚从沙书记办公室出来。”

“差不多半小时汇报工作”

“说完就走了。”

高育良没吭声，只是缓缓点头，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天色阴沉，云压得低，像他心里那块压了多年、从来没卸下来的石头。

脑海里，一幕幕像老旧胶片似的，咔哒咔哒地闪。

侯亮平的话在耳边嗡嗡响：“一定是内鬼泄的密，再让外头的人去通知丁义珍——他跑，不是偶然，是早安排好的。”

梁璐那晚红着眼睛咬牙：“祁同伟包庇强奸犯，他手底下那群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

孙连成声音更低，却像刀子：“陈海死了，刘庆祝死了，山水集团背后所有脏活，全是祁同伟在撑——他动了所有人的饭碗，也踩碎了所有人的底线。”

这些话，一句接一句，像冰锥，一下一下往他心口捅。

高育良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呼吸骤然一紧，闭上眼，猛地吸进一口凉气，像是要把胸口那团堵得他快窒息的东西，硬生生吞回去。

他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水杯，没喝，只是攥着。

转身，迈步，朝着不远处那扇熟悉的门走去。

每走一步，脚底像踩在回忆的碎玻璃上。

祁同伟……那个他曾经当宝贝一样捧着、夸过“将来必成大器”的学生。

现在呢？

成了那个被万人唾骂的丧家犬？

是不是……他当初错了？

当老师的，不该只教他怎么往上爬，该教他——人怎么站着活。

他一路走，一路想，没停过，也没回头。

等回过神，人已经站在沙瑞金办公室门口了。

白秘书正蹲在门口看手机，听见脚步声，一抬头，愣了：“哎？高书记？您怎么在这儿？”

高育良一怔，声音有点哑：“……沙书记在吗？”

白秘书赶紧站直：“在的在的！您要见他？”

高育良没说话。

他盯着那扇门，仿佛那不是一扇门，是通往地狱的闸门。

那股子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突然又涌上来了。

他不想低头，不想求人，更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软肋。

可……

他咬了咬后槽牙，把满嘴的苦味咽下去，低声说：“……有点事，得跟沙书记汇报。”

白秘书看了他一眼，没问，也没多话。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不简单。

“好，您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