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道:“你愿意跟着我,当然是我的荣幸,可我也养不起你啊!”
元道士笑道:“长生,你就谦虚了吧,以你现在的名气,还怕接不到生意吗?”
我苦着脸:“那他住在哪儿?”
燕三急忙道:“我住在上湾村啊,就在打谷村隔壁,离你家隔一座山而已,打个雷都能听见!”
我满头黑线,打个雷都能听见是我们当时一个梗,有点搞笑的意思,想不到燕三用在了这个地方。
“这样啊!”我想了想,“那你留个电话吧,有事我喊你!”
燕三大喜,说正好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便叫了辆摩托车往回赶。
在我离开后,考虑再三的周子龙对权大师辞行,说是家里出钱让他去读大专,权大师信以为真,就放他走了。
事实上,周子龙是去了南洋……
路上,我想起小舞的事情,对燕三道:“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你过来找我!”
燕三连连点头。
回到家,耿金兰难得喜气洋洋的说,我在万奥镇的事情已经在乡里传开了,加上我会治病这事,大家现在看到耿家人,都恨不得贴上来套个交情。
养父还说,他应承了刘保保,让我给他母亲治病,却没说刘保保给多少钱。
当然,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这家伙。
在我们当地,“保保”是对姨夫姑父的一种尊称,刘保保是耿金兰的姑父,更可恶的是,耿姑母老是干涉耿金兰的婚事,还从中赚取媒金。
考虑再三,我交了三千块给养父,留下两千备用。
养父还从未见过我挣这么多钱,激动得有些颤抖,连连说,只要我有花钱的地方,尽管问他要,但我每次问他要钱的时候,他都推三阻四,即使给了,也说是借的。
我的本事越大,挣的钱就越多,尝到甜头的养父自然怎么看我都顺眼,耿金兰也是喜形于色,她看到我隔三差五拿钱回家,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就更有盼头了。
当天晚上,我又抓紧时间调制药物,制作招魂幡,并制作出三种符箓,还尝试着招魂,结果发现,我招出的低等亡魂只能依附的物体上。
饶是如此,从未真真切切见过亡魂的我,还吓得汗毛倒竖。
次日一早,燕三穿着整洁的来到我家,还买了烟酒和营养品孝敬养父养母,就连耿金兰,他也送了一副银耳环。
耿金兰含羞怯怯,说长这么大还没带过首饰呢。
我笑骂道:“不是叫你休息一天吗?”
燕三腼腆道:“这不是闲着没事吗,我妈说让我过来帮着干点农活。”
我玩笑道:“你又不是女婿上门,干什么农活!”
耿金兰羞骂道:“混账东西,说什么呢?”
我哈哈大笑,养父却乐呵呵道:“你既然是长生的助手,那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吧,随时都可以过来,反正我家也不缺口粮!”
燕三自然是喜形于色,看耿金兰还有些脸红。
我暗中好笑,心里还想,这燕三倒是和耿金兰很般配,可惜家里一贫如洗,养父是不会看上他的。
谈笑间,一辆三轮车停在水库对面,不多时,刘保保夫妇,还有他的哥嫂,背着一个八旬老太婆上来了,手脚粗大的耿姑母是个大嗓门,老远就惊辣辣的叫:“幺弟幺弟,没看见你姐姐来了吗,还不出来接一下!”
养父急忙迎了出去,把众人接进院坝。
耿姑母见我杵着不动,也不端板凳,不悦道:“长生,你怎么回事啊,不欢迎保保和保嬢啊?”
我翻着白眼上了声“没有”,就想回屋,耿姑母蹙眉道:“你去哪儿,不是说给我婆婆治病吗,你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想治咋的?”
求人居然是这个态度,我也是气得不轻。
养父也道:“是啊长生,都是亲戚处,你就出一次手嘛!”
我没好气道:“不行啊,我昨晚修炼,把灵力都耗尽了!”
“没事没事!”刘保保阴笑道,“既然长生的灵力耗尽了,我们就住下来,等他灵力恢复了再说!”
这分明就是要赖在我家的节奏,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冷笑道:“好哇,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就多住几天,没房间也没关系,我把房间让给你们,然后我去师傅家住!”
“不是……”耿姑母黑着脸道,“长生,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哈,我好歹是你姑母,难道求你治个病就那么难吗?”
我不咸不淡道:“保嬢,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看病应该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一听这话,养父就沉下脸来,训斥道:“长生,你怎么回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还是那句话,无能为力!”我梗着脖子,气耸耸的回房去了。
刘保保还真不是个东西,见我甩手走人,居然挑拨道:“幺弟啊,看来你这个养子翅膀硬了哦,连你的话都不听了!”
耿金兰怒道:“你当保保的还挑拨离间,难怪我弟弟不喜欢你!”
啪!
“怎么和你保保说话的!”养父失了面子,正在气头上,他不敢冲我发火,却把气撒在耿金兰身上,一个耳光打得很重,连我都听见了。
这下,我彻底暴走了,疾步冲出来,怒吼道:“你打姐姐干啥子,有种你打我呀!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个老不死的病,我就是不治!”
养父还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脸色都变了。
耿姑母却不是个善茬,嚷嚷道:“耿长生,你长大了啊,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不要忘了,你发病的时候,你老汉儿可是没少找我借钱,要不是我,你早就哦豁了!”
“哈哈哈!”我怒极反笑,“我家是时常找你们借钱,可哪一次你们不收利息,又有哪一次,你们不连吃带拿?”
最让我生气的是,养父不是没有钱,而是把钱存起来了,可每次都要耍心机,跑去借钱,说白了就是要我“父债子偿”的意思。
“你忘恩负义!”耿姑母气急败坏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帮过你的亲戚,现在让你帮我们一次,就算还个人情也不过分吧?”
“还情人是吧,可以!”我冷笑道,“那你们借钱出去都要收利息,我治病难道就收费吗?”
刘保保蹙眉道:“你要多少钱?”
我嗤笑道:“看在亲戚的份上,我就少收点,但我不保证你母亲的病不会转移到你们身上!”
一听这话,夫妇二人骇然色变,他们的哥嫂更是惊恐的叫道:“不治了,不花钱也不治,我们惹不起还躲不么,赶紧走!”
直到这时候,夫妇二人才想起我的手段,二话不说,背了老母就走,耿姑母还放下话来,从此以后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养父气得跺脚,看我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膈应。
毕竟是抱养的孩子,他的内心极其脆弱,动不动就对我失去信心。今天,我当众顶撞了他,这在他看来,我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我失望到了极点。
但我知道,这种矛盾早晚会爆发,区别在于早迟的问题而已。
之后,我们父子二人开始冷战,耿金兰左右为难,责怪我不该为了她和老汉儿起冲突。
“我是个天哭入命的人!”我叹气道,“我其实担心对我越好的人命运就越惨,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对我那么好,最好是把我当成外人。”
耿金兰瞪眼道:“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我弟,姐就算是死,也不会把你当外人的!”
“姐……”我眼睛一红,一头扎进她怀里!
这一刻,在我眼里,耿金兰就是我的母亲,至少,她比我的亲生母亲,给我的关怀和爱护更多。
耿金兰抱着我的脑袋,怜惜道:“弟,你给老汉儿认个错吧,你毕竟是儿子,不丢人。”
“嗯,我听姐的!”我当真找到养父,期期艾艾道,“老汉儿,我生气的其实是你不该打姐姐……”
养父赌气道:“是,是我的错,你长大了嘛,我也管不了你了!”
我咬牙道:“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不打姐就行!”
养父抬眼看着我,忽然道:“你姐从小把你带大,你爱护她值得理解。难道我就没有把你带大吗,难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你姐?”
我正色道:“在我眼里,你和姐是一样重要,可你是一家住,姐是个弱女子,平时都是你保护我,可姐却需要我来保护啊!”
养父拧着眉头,可能,终究还是对我抱有期望吧,老半天才道:“是,我不该拿你姐出气……之前的事就算了,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
“好的!”我顺势道,“老汉儿,我和燕三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别等我回来吃饭了。”
养父借坡下驴,还和我闲聊了几句。
果然,矛盾是需要沟通的,不沟通,隔阂就会加深,经此一事,养父每次想打耿金兰的时候,都会想到我失态的样子,心里已经有阴影了。
我给燕三打了个电话后,刘皈湘忽然打电话来,问在干什么,我就说要去马岩桥。
不多时,燕三过来了,许达也把摩托车开了出来,我们便坐上他的摩托车到了马岩桥。
马岩桥是个村,位置在万奥镇和古佛镇的中间,我们刚到村口,就看见刘皈湘和他的保镖站在村口小店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