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权大师的徒弟,名叫周子龙!”
“什么,他是权大师的徒弟?”我恍然大悟,周子龙挂那个八卦镜,怕不是想敲诈钱财,而是觊觎赖水静的美色!
“是啊,就是那个灾舅子!”赖水静气哼哼道,“不过,他跟权大师来我家的时候,除了看我的眼神有些邪异,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敢乱来!”
说话间,前面出现人影,赖水静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我的手。
我也赶紧和她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误会。
好在,那是赶集的路人,不认识我们。
到了赖水静家,蒋筱筱去赶集买菜了,只有几个准备干活的汉子在院子里抽烟聊天,见了我,前呼后拥的喊我“耿相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相公前面加上我的姓,感觉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我拿出罗盘,因地制宜的选了一个粪坑地点,汉子们立马就热火朝天的挖起坑来。
期间,赖水静让我帮忙杀鸡,她则烧水烫毛。
农村人虽然没有什么收入,但粮食却管够,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许多鸡鸭!
大约半晌午的时候,蒋筱筱背着鱼肉烟酒回来了,见了我,热情得不得了,什么都不让我干,只让我陪赖水静聊天!
转眼到了下午,汉子们忽然惨叫起来:“着了着,我的肚子痛陡然痛起来了!”
“邪门,我的手也变黑了,这在咋子回事啊!”
“喊耿相公啊,他不在这儿吗?”
“对对对,耿相公……你快来呀,看看这是啥子鬼东西?”
我闻声到了后院,探头一看,坑里有块掀开的石板,下面的凹槽里埋着一个画着符文的畜生头骨,也不知道是猫的头骨还是兔子的,头骨下面,还用两根肋骨交差支持着,看着就邪性得很。
汉子们好像是碰到了这东西,一个个甩手的甩手,抱头的抱头,捂肚子的舞肚子,甚至还有满地打滚惨叫的。
我看得触目惊心,因为已经没有符箓了,只能叫大家远离深坑,然后叫赖水静去请杨相公。
很快,杨相公就跟着赖水静来了,他看了头骨后,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冷哼道:“这是花脸獐的头骨制作恶毒诅咒,凡是下了这种诅咒的人家,都会家宅不宁,严重者还会身患恶疾,如果是直接挖到这东西,就会立马受到诅咒,在各种痛苦中哀嚎几天几夜,虽然不至于死,却会丢了半条命!”
蒋筱筱骇然道:“谁那么恶毒?”
杨相公看着我,错愕道:“你没和她们说吗?”
我摇头道:“我想这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就没告诉他们!”
杨相公严肃道:“可你不告诉她们,她们就会毫无防范,甚至把坏人当好人!”
我点了点头,把母女二人拉到一边,叽叽咕咕耳语起来。
母女二人听了后,当真是勃然大怒啊,蒋筱筱原本就是个泼辣性格,立马就要找权大师师徒拼命。
我说权大师的徒弟周子龙会驱使邪灵,让她最好是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周子龙狗急跳墙!
涉及到鬼怪的事情,蒋筱筱还是怕了,求我一定要保证赖水静的安全。
这时候,杨相公拿出几到符箓,轻轻易易就化解了汉子们的诅咒,同时在我的要求下,他还给了赖水静一道平安符,还说,以后无论周子龙用什么邪法,也无法伤害到赖水静了。
蒋筱筱大喜,问杨相公要多少钱,杨相公只是摆了摆手,叹息的看了我和赖水静一眼,甩手走了。
我猜不透他这眼神的意思,是觉得我不能喜欢赖水静呢,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无缘?
其实,这时候的我正处在叛逆期,要和命运抗争一下。
于是,此后一个多月,赖水静时常来我家串门,我也时常去她家吃饭,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只是拉拉手,后来则轻轻抱一下,其他就再也没有了。
饶是如此,对于青春期的我们来说,也是很刺激的事情。
期间,找我办事的人逐渐增多,家里隔三差五就会收到一些财物。
只是,师傅杨相公虽说住在我们家,却整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眼看十月初八到了,我也做好了随时发病的准备,都不敢去找赖水静了。
可我不去找赖水静,赖水静却赖在我家不走,还帮我家种麦子,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最近一段时候,耿金兰总是心事重重,偶尔还出现干呕症状,偏偏她又不愿意吃药,只说小感冒拖两天就好了。
意外的是,直到十月初八这天吃了晚饭,我都没有发病的征兆,杨相公还如释重负,以为我的病好了。
眼看天色已晚,我还是打算把赖水静送回家。
今晚的夜色有些阴暗,路上,被我疏远了几天的赖水静忽然抱着我,主动闭上美目。
我小鹿乱撞,天人交战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尝尝初吻的味道,可我刚伸长猪嘴,下湾村就传来嘈杂的叫骂声,以及狗叫声。
“这畜生疯了,快截住它!”
“权权权……”
“斤了斤了,我被它咬了!”
“打,往死里打!”
“干嬢嬢干嬢嬢……”
“这瘟汤锅儿,连自家人都咬,看老子不打死你!”
“嗷呜……”
听到这些声音,我们也顾不得接吻了,进村一看,只见村民们手持棍棒,正在围殴一条满身是伤的黄毛狗。
那黄毛狗眼睛发绿,明显是吃过血腥的东西,即便腿被打断了,还呲牙咧嘴,逮住什么就咬什么,凶悍得可怕。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忽然轰的一声,眼前立马浮现出风飘飘被村民们乱棍打死的场景。
紧接着,我眼睛血红,浑身颤抖,莫名的失去了意识。
终究,我还是发病了,而这次发病,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因为往常是毫无征兆的发病,这次却是受到了刺激才发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满身是血的躺在塘坎边,怀里还抱着骨断筋折,已经断气多时的黄毛狗。
这一次,我似乎只昏迷了几十分钟,感觉眼睛肿胀,嗓子沙哑,明显是在昏迷的时候发了疯,还哭过,嘶吼过。
我惊惧的丢掉怀里的死狗,普通一声跳进池塘里,用力搓洗衣服上的血迹。
当我从池塘里爬起来的时候,再张望村子里,却发现家家户户关门闭缝,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我满眼苦涩,大家肯定是吓得紧闭门户了。要不然,赖水静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躺在塘坎上。
想到从止以后,赖水静或许不会见我了,我异常失落,浑浑噩噩的往回走。
忽然,我听见一声深长的叹息,抬眼一看,夜幕中,杨相公坐在水库边,怜惜的望着我。
“师傅……”我眼睛一红,委屈得想哭。
“坐下,听我说!”杨相公拍了拍旁边的石头,气色颓废道,“师傅已经时日不多,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这也是我没有在你发病的时候,把你带回家的原因,毕竟,你长大了,要学会承受这一切!”
“师傅!”我急得快哭了,心说,你不是说把看家本领传给我吗,怎么就时日不多了呢?
“我没骗你!”杨相公好像老了几十岁,“虽然说,教你看家本事是我的承诺,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