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疗养院出来后，施染在市内转了几圈。
这么多年没回来，她需要重新熟悉一下环境。
午饭时间，施染进了一家火锅店。
服务员笑盈盈地走过来问道：“小姐，几位？”
“一位。”
服务员有些为难道：“抱歉，我们店里只有两人及以上的锅……”
“就要两个人的锅。”
“好的。您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她引到座位上，把菜单递给她。
施染拿起笔“唰唰唰”地勾了几下，递给服务员。
“就这些。”
服务员接过菜单一看，提醒道：“小姐，您需要打包吗？”
“不用。”
服务员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到后厨交菜单去了。
等菜的空挡，施染百无聊赖地刷起新闻。
“新品发布会上，祥瑞集团总裁突然发病，声称自己是某宗门之主，并打伤工作人员出逃……”
施染点进去看了一下，“啧啧”两声。
今天是个神奇的日子，公司老董接二连三发疯。
饭菜上桌，施染收起手机，余光瞥见两个身穿道袍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在她后面一桌坐下。
施染无意去听别人的谈话内容，奈何对方距离她实在太近，她想不听都难。
“师傅，我们这票干完，那收入可是几十万，你怎么还带我来这种档次的地方吃饭……”
“这钱还没到手，你就想着怎么花了？姓安的那个女人让我们把被附身的那人送下地狱，我们这顺不顺利，还不一定呢！”
“驱邪是肯定弄不死那女的，我晚上直接动手不就行了？对方不过是个女人，弄死她轻轻松松的事！话说那安女士真是个冤大头，也太好骗了，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
那桌的饭菜很快上来，两人停止交谈，开始用餐。
听完全过程的施染联想到了昨晚罗媛媛在她房间里贴符咒的事。
这两人八成是安玉冰和罗媛媛找的帮手。
居然相信这种江湖骗子，那对母女真是狗急跳墙了。
既然她们认定了她是鬼，她今晚要是不回应一下对方的期待，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解决完两人份的食物，施染到柜台结账，这才发现她的卡居然被冻结了。
看来今早罗皓气得不轻。
好在她手机支付的账号里还剩三千块钱，不至于连几百块的饭钱都付不起。
结完账，施染出门，身后的女服务员小声对同伴道：“这位小姐吃了两人份的锅呢！吃这么多都不胖，好羡慕啊……”
出了火锅店，施染到路边拦车。
不知从哪儿跑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施染眼神陡然凌厉，正准备将人甩出去，就听男人声音激动地道：“泠泠！爹可算是找到你了！”
泠泠？
冉泠？
施染浑身一僵。
冉泠，是她穿的最后一本书里的名字。
这个男人既然自称是她爹……
她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冉敬元？”
“对，对，是爹！”冉敬元欣喜地抬头，“泠泠，你怎么穿成这样，我也是……古怪，太古怪了……跟做梦似的。”
施染才该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记得系统说过，书中的故事完结后，纸片人就会失去生命特征，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冉敬元却打破束缚，跑到了现实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联系不上系统，唯一能回答她问题的，就只有冉敬元本人。
“爹，路边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
冉敬元这才发现周围不少人在看他们，点点头，跟着施染进了一家咖啡厅。
她点了两杯加冰柠檬水，看向冉敬元。
“你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我在宗门等你回来，突然眼前一黑，睁开眼就到这边了……”
“你还记得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吗？”
“午时三刻。”
这个时间正是她从那本书穿回来的时间。
难道是她的离开扰乱了空间秩序，把冉敬元的灵魂也带过来了？
“泠泠，你不知道，我刚睁开眼睛，就有一群人围着我说话，还用一闪一闪的灯光射我，想攻击我，吓死爹了……还好我跑得快，把那些人都甩开了。”
施染嘴角抽了抽，“你是从东边的大楼里跑过来的吗？”
冉敬元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好吧，可以确认，冉敬元就是新闻上那个突然发疯的祥瑞集团总裁。
他就这么跑了，公司那边估计乱成一团了。
“爹……爸，你先给你助理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朱梨？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施染：“……”
“手机给我吧。”
没一会儿，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男人跑进咖啡厅。
“吴总！您今天怎么突然就跑了……工作还有好多没结束，您快跟我回去吧！”
吴海健，是冉敬元在这边的真名。
吴海健看向施染，眼中是求助的眼神。
施染无奈扶额。
虽说只是书里的角色，可吴海健好歹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待她也还不错，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在书里的时候，她这位爹爹就是个不管事的，门派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来处理。
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整个祥瑞集团，都要她来接手了。
“王助理，请带我一起回去。”
王助理看向施染，“我记得您好像是施家的大小姐……”
吴海健反驳道：“什么施家小姐，这是我闺女儿！”
王助理惊讶不已，“吴总，您不是单身吗？”
难道他们老板真的疯了？居然把别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了！
人家亲爸要是知道了，估计要以为自己老婆出轨他们老板了呢……
吴海健张口就要说话，施染拉住他，对王助理说：“多的别问，你只管带路就是。”
王助理也没办法，将两人一起带回公司。
关上办公室的门，王助理开始汇报情况：“吴总，早上的新闻公关部门已经在处理了。另外，工作文件我都整理好放在您办公桌上了，您记得看。还有，晚上有一场慈善晚会，我已经按您的意思约了女伴……”
施染斜靠在沙发上，仔细地听着王助理每一句话。
等他报告完，施染才道：“吴总身体抱恙，近期不参加任何公众集会，接下来一周的晚会酒会全都推了。”
“可是……”
施染打断他：“没有可是，必要场合让你们副总带人去。”
施染语气决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王助理竟被对方的气场给镇住了。
但这公司终究还是吴海健的，犹豫片刻，王助理看向吴海健。
吴海健正在剥橘子，感受到他的目光，随口道：“都听我闺女儿的。”
“……好的。没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王助理出去前，施染叮嘱道：“我和你们吴总的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明白。”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施染看看正在吃橘子的吴海健，又看看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