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想不明白,叶其蓁不是帝国的人吗?怎么能和卫庄走的那么近?就算是师兄妹也该有些隔阂。正当白凤想要追上去,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要不要跟赤练说?
叶其蓁自然不知道白凤的纠结,她现在自己就很纠结,因为她被张良提出的意见难住了。
晨光熹微,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橘色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柔和了她的面部线条。
“叶姑娘考虑的如何?”张良想要利用叶其蓁现在的身份进“蜃楼”,卫庄不肯,叶其蓁说想要考虑一下。
叶离所有的举动都指向“蜃楼”,她想上去确实比他们容易,可是她本能的排斥“蜃楼”,好像一上去就再也回不来似的。
“我答应你!”叶其蓁最后下定决心道,卫庄还是不赞同。
“叶姑娘深明大义,子房佩服。”张良这一番话说的好像,那“蜃楼”就是龙潭虎穴一样。
“子房,你的那位朋友知道我的行踪,怎么就不知道‘蜃楼’的情况?”卫庄问,清晨的桑海海岸边,听着惊涛拍打山崖的声音,也会让人心情跟着起伏起来。
张良笑了笑,“并不是所有的地方他都清楚,尤其是‘蜃楼’,更是不能马虎。竟然叶姑娘已经答应了,那就等着时间。”
叶其蓁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现在就要去,以后的话就算不答应张良,她也会去的,毕竟叶离和神树都在那里。
“子房,你竟然找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卫庄直截了当的反问,这个人竟然这么费心的找自己,那么肯定有什么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卫庄兄,子房这次来,是想请‘流沙’与诸子百家合作。”张良说明来意,叶其蓁表情淡淡的,当做听不见。
“合作?你在开什么玩笑?”卫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来。
“子房没有开玩笑,替嬴政消灭墨家,对流沙而言就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张良语气有些惆怅,他见证了流沙的成长,不希望变成嬴政的爪牙。
“我们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故土上自相残杀?”
卫庄盯着海平面看,然后突然道:“阿蓁,你也是这么想的?”
突然被叫到的叶其蓁,微微愣了愣神,然后道:“阿蓁不知道,但是阿蓁却知道凡事大局为重。阿蓁的家乡有个中原武林所不齿的‘五毒教’,但是战争开始,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守住疆土,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偏见,有国才有家。”
卫庄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张良似乎料到这个结果,“卫庄兄高义。”
“师兄,阿蓁要去找赤练。”自己和卫庄一起失踪那么多天了,她一定很担心。
“现在?”
“是。”
“去吧。”
叶其蓁走后,张良才问:“叶姑娘眼睛不方便,你就让她自己去。”
卫庄摇头,“你以为她就如同表面那么柔弱?”
张良笑着摇头,他因为叶其蓁表现太过柔弱,都快忘了这个人强到可怕,尤其这现在简直深不可测。
夕阳西下,赤练艰难的避过胜七的又一次攻击,她激怒了这个可怕的男人,所以必死无疑,又一次被远远地扔出去,她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和卫庄的相遇,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眼里总是看着远方,从未有过她的身影,也没有任何人。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身后是强硬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双臂将她抱住,赤练张开眼睛向上看去,不是她预想中的人,是白凤。
“你来干什么?”赤练似乎一点都不领情。
“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白凤将她放到地上,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所谓的巨阙主人。
“给你一个忠告,这个女人浑身是毒。或许她本身就是一种毒药。”白凤说话不咸不淡。
胜七不以为然,“你知不知道我们农家的祖师爷是谁?”
白凤抱着手臂,淡淡道:“神农氏遍草百草?”
“所以我们农家百毒不侵。”
“可为什么神农氏还是被毒死了?”
不协调的声音从胜七的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身精致的黄色衣裙,墨色长发用黄色丝带束在脑后,风过,吹起她的刘海,清楚的看见右额头上的红梅花印。
“你是谁?”胜七问。
第一次,叶其蓁没有礼貌的回应这个人,她走过胜七和白凤,将地上的赤练扶起来,问:“伤在哪里?严重吗?”
赤练咳嗽了下,“没事,小姐你……”
叶其蓁没等她说完,笑道:“没事就好,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将赤练放在一边,然后站起来道:“那边的是不是巨阙的主人?”
胜七疑惑了一秒,白凤退到叶其蓁身边,本能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看不见?”胜七得出结论,这个人是个瞎子。
“看来是了,你伤了师兄的手腕骨,赤练的一条肋骨和脊柱,我这个人很公平,那就打断你的来赔好了,想必阁下不会有意见吧?”叶其蓁还是平时的表情,语气叶十分正常,可是说出来的话,彰显着她很生气。
胜七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笑出声,“就凭你?”
叶其蓁从轻容百花包里拿出“泰阿”,那浑身泛着淡淡金色剑气的剑,让胜七收敛的轻敌的心思。
“对,就凭我跟它。”
说着胜七就像她冲来。
“小心!”
赤练担心的喊了一句,叶其蓁轻松的挡住胜七的一剑,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他身后,“真是可悲,遇到这样的主人。”
白凤站在赤练身边抱着手看,叶其蓁真的很强。
之间胜七再次攻击上去,用力一劈,叶其蓁轻松躲过,就这样两人拆了十几招。叶其蓁握紧手中的“泰阿”,“你就只会扫和劈吗?巨阙在你手里,犹如一根最普通的木棍。”
白凤一只盯着叶其蓁看,她竟然轮着使用轻重二剑,胜七被她逼得毫无招架之力,赤练坐在一边,那个黄色的身影在此刻是如此的吸引人,她似乎做到了“人剑合一”,又似乎没有。
“白凤,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姐了?”赤练鬼使神差的问。
这一问把白凤问回神,“我以前很喜欢她?”
“喜欢,从未见你那么喜欢一个人,也从未见你有过那么生动的一面。”赤练淡淡道,为白凤惋惜,这个人比卫庄还要遥不可及,曾经白凤比她好运,得到了这个人的倾心,现在他们之间就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叶其蓁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现在正集中精力对付胜七,这个人确实很强,但是并没有强到可怕,更没有叶藏锋强。
叶其蓁释放了一个“醉月”,胜七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眼前出现重影;叶其蓁“鹤归孤山”重剑直逼胜七腰腹,胜七只觉得腰间一痛,抬头去挡,叶其蓁拉连着手一起,巨阙就在着电光火石之间脱离了他的手,飞到了十几米处。
胜七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叶其蓁将重剑背在腰间,慢慢的走到巨阙身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剑身,声音轻柔道:“你听到了么?巨阙它在悲鸣。”
“什么?”胜七自己将手腕接回去,就听见叶其蓁这样说。
“你心中将胜负看的太重,所以遗忘了剑的本身,它在你手里变成了凶器,违背了剑被铸的初衷,它也只能排斥你。”叶其蓁将巨阙拿起,轻松的如同拿起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你听得见?剑本来就是死物。”胜七已经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叶其蓁轻笑:“我四岁拿剑,五岁进的铸剑池,还未真正习剑,就已经会铸剑,一把剑从生到死都是有自己的灵魂,很多人忘记这里,终究会被剑抛弃,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很可悲。”
胜七看着她将巨阙扔给自己,他握着巨阙,仍旧什么都感觉不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叶其蓁转身,“那是你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胜七问。
“我姓叶,名其蓁,字和宁。”叶其蓁走到赤练身边,将人扶起来。
胜七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你?”
叶其蓁惊讶,“你认识我。”
“有人跟我说,要是遇到一个姓叶的黄衣女子,不要跟她交手。”胜七道。
“那人是谁?”叶其蓁问。
“不知道,你竟然赢了我,那就杀了我!”
叶其蓁摇头,“为了巨阙,你要好好活着。”
说完扶着赤练走了,白凤抬脚跟上。
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白凤和叶其蓁属于话少的类型,赤练还在刚才的震惊中,等她震惊好后,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小姐,卫庄大人他?”
“你放心,师兄没事。只是有些事他想自己去办。”叶其蓁扶她到一棵大树下坐下来,“你先休息一下。”
赤练也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好,听到卫庄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叶其蓁就站在一边,她看不见只能去倾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现在天已经黑了,夏天夜里还能听到虫子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安宁。
白凤走到她身边,叶其蓁叶睁开了眼睛,“有事?”
“赤练说,我以前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