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答应,但我也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叶其蓁语气平淡,像是不是在跟心上人说话,倒想是在跟陌生人谈判。
白凤微微勾起嘴角,向像是在笑,可是那笑为到达眼底,“我真的怀疑,你喜欢我吗?”
“和宁自然是喜欢白凤的,从以前到现在。”叶其蓁说着轻轻笑着,赤练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不就是白凤?”白凤也被她说懵了,叶其蓁摇头,“你不是我的白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师兄。我顺着这里下去看看!” 叶其蓁说着纵身跳下断桥。
“小姐!”赤练跑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叶其蓁的身影,白凤对她的动作也很突然,怎么一言不合就跳桥?
“跟下去!”赤练半命令道,白凤抱着手站在桥桩上,“你在命令我?”
“卫庄大人跟小姐不见了,你不应该去找吗?”赤练心里隐约觉得白凤在排斥卫庄。
“你觉得他真的在意你吗?”白凤突然答非所问,赤练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有答案了吗?”白凤继续问,赤练不说话,白凤轻笑道:“这个问题你恐怕在心里问过自己了吧?他的心里就只有三种人,有利用价值的,没有利用价值的,还有叶其蓁。”
“你该去寻找线索了。”
赤练趁着叶其蓁不在给白凤下了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白凤真的就去寻找线索。
叶其蓁跳下桥后,运起轻功“百转千回”,抵达桥下的时候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侧头倾听看了会儿,就冲着一个方向去了,大概走了没多久,叶其蓁就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师兄?”
叶其蓁急急跑了过去,准确的将人扶起来,探了探脉,还好只是真气耗尽,叶其蓁将人半身抱起来让他靠近自己怀里,一只手探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将自己的真气过给他。
不一会儿,叶其蓁感觉人已经没事了,才放开手,将人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丹药喂他吃了一粒。
做完这些,叶其蓁才将人放到地上,自己跪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等他醒来,这样突然就让她想起了很多年的一件事,卫庄浑身是伤的从外面归来,那次伤的特别重,几乎是感觉不到呼吸,也是他伤的最重的一次,叶其蓁就守着他,不停的给他过真气,配合着鬼谷子的药,才留下命来,醒来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叶其蓁叶没有问。
“阿蓁?”卫庄转醒后,首先看到的是碧蓝的天空,然后才是跪坐在他身边的叶其蓁。
“师兄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叶其蓁将人扶起来问。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卫庄借用了她的力气起来。
“赤练找不到你,就来找阿蓁,然后我们二人就找到上头的断桥上,阿蓁就下来看看。”叶其蓁指了指头顶,卫庄太眼看了看,点头。
“胜七在找你。”卫庄继续坐在草地上,胜七先是向他问起盖聂,然后再问叶其蓁。
“阿蓁从未见过他。”叶其蓁叶疑惑了,她从未见过这人,找她干什么?
“因为‘泰阿’。”卫庄猜想可能是胜七在秦国听说了什么,这个听说自然和叶其蓁有关,说出这个“听说”的只能是叶离。
“哥哥总是这样,不问别人的意愿,就妄自给人做决定。”叶其蓁难得皱眉,卫庄觉得很稀奇,这人从认识到现在十年了,终于能露出其他表情了。
“你还要回去?”卫庄问。
叶其蓁看着前方,像是看到很久以前,“阿蓁还看得见的时候,还没有对哥哥改称呼,那个时候整个藏剑山庄,也只有偶尔回庄的哥哥陪着阿蓁玩耍,虽然是偶尔,但哥哥是真心待阿蓁;阿蓁眼睛瞎了之后,哥哥就再也不是当初的‘阿离大哥’了。”哥哥变得可怕,变得连她都不认识,变得六亲不认了。
“这就是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初心不负。”卫庄在意叶其蓁是有原因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她把一切看淡,站在最初的原点,然后看着他和盖聂远行,他们在途中渐渐变了模样,当他们想起来回头看去,叶其蓁还是当初的模样站在原地,连带他们也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样子,最初的心愿。
“所以才会心凉。”叶其蓁淡淡道,然后转头去看卫庄,“师兄,哥哥的事,阿蓁想亲自和他做个了断。”
“赤练说,你和白凤……”卫庄斟酌着怎样开口,叶其蓁没有告诉他,可能就是因为他一下子接受不能。
“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真的能借用神树回家,阿蓁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不能,那么阿蓁就待在鬼谷,如果阿蓁不幸死了,就请师兄在鬼谷找一处,一抔黄土将阿蓁葬了吧。”
“你看起来很好。”
卫庄的回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两人站起来紧紧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哪里渐渐走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黑帽,看不清楚容貌,但可以肯定,这个人深不可测。
“敢问阁下是?”叶其蓁开口问。
那人闷闷的笑了几声道:“这不重要,你只要记住自己是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卫庄说这话带着杀气。
“或许没有关系,或许有关系。”
黑衣人说着话的时候,卫庄已经将身边的鲨齿握在手里,黑衣人当做看不见,“没有人能在巨阙的一剑下幸存。”
“你是专程来恭维我的失败的吗?”卫庄语气冰冷,完全和刚才对着叶其蓁相反。
叶其蓁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当心会是攻心计,然后淡淡开口,“师兄也不必太在意,阿蓁起初拿重剑的时候,也被剑压个半死,胜七常年带着巨阙,想必是习惯了,若是师兄能习惯巨阙的重量,巨阙就不足为惧,”
叶其蓁这一番话,也弄得两人一阵语塞,这意思好像在说,巨阙除了重量之外,就什么也不是。
“巨阙号称天下至尊,虽然排名第十一,但是一剑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你交战之前受了两次重伤,所以也不能算失败,所以小姑娘,巨阙并不只是重而已?”黑衣人反驳。
“如果找借口,我还不需要别人代劳,阿蓁你退后。”卫庄习惯的将人挡在身后,只是他忘记了叶其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黑衣人没有在意卫庄的这个举动,他语气平淡道:“说道借口,或许纵与横的交战更加需要一个理由。这不正是你们生存的原因吗?”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叶其蓁找不到理由反驳,他说的是事实,叶其蓁就静静的听着这两人的谈话,谈话中,这黑衣人似乎是情报贩子,情报贩子找师兄?
“你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可不比你弱。”黑衣人的话头转向叶其蓁,卫庄握紧鲨齿。
“你知道什么?”卫庄问,如果这人知道不该知道的,就留不得了。
“比如,她和嬴政身边的叶公子关系匪浅。”
叶其蓁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知道表面的,要是知道自己的来历,那么就会给师兄带来无尽的麻烦,这个时代对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异类,不会太仁慈。
“阿蓁是叶离的妹妹,这个事情谁都知道。”
“再比如,我知道你们还在调查多年前一个朋友死亡的真正原因,我是不是还是知道有些情报的?”黑衣人语气上挑,似笑非笑。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黑衣人跟卫庄模棱两可的说完,转身离开,叶其蓁始终很少开口,卫庄也知道她那个悲悯的性子在作祟,“走吧。”
叶其蓁抬脚跟上,和他并肩问:“师兄真正的敌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可是师兄……”
“阿蓁,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样子。”至少这样,还让他不再感觉那么陌生。
……
月上中天,咸阳宫的暖阁内,叶离一身白色中衣,懒懒散散的靠坐在屋门口的回廊上,笑意盈盈的喝着杯中酒,嗯,还是没有藏剑山庄的“杭城秋自露”好喝。
“世子竟然来了,就打算站在那里看着?”叶离说完,阴影处就走出来个十几岁的少年,那少年长相与嬴政相似,正是嬴政最宠爱的是十八世子——胡亥。
“叶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胡亥走近道。
叶离眯起眼睛看他,微微勾唇一笑,“世子大晚上的不睡,来我这暖阁干什么?”
“没什么,听说叶公子为了自己的妹妹,连阴阳家也出动了,正好‘罗网’也在桑海,就问问叶公子需不需要帮忙?”胡亥说的情真意切。
叶离无所谓的我摆了摆手,“只不过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考验一下自己未来的妹夫罢了,世子不要大才小用。”
“那是我多虑了,叶公子可曾听说道家的晓梦大师,听说大皇兄可是把她请出来了。”
叶离摇头,皱眉道:“我一向不喜欢那群蠢咩!”
“蠢咩?”胡亥问。
“这是我对道家的爱称,时候不早了,世子请回,我要休息了。”叶离放下酒杯伸了伸懒腰,胡亥只能离开,叶离就是他父皇的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叶离盯着胡亥离开的方向,笑容渐渐冰冷,“真是白眼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