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臣体贴地把牛排切成了一小块一块的,放到了贺轻歌的面前。
七分熟的牛排,那肉香直扑鼻端,贺轻歌闻到后,胃里又开始翻腾了。
贺轻歌想在莫臣面前忍住这种难受得想吐的感觉,可是就像莫臣说的越想压抑什么,就会越控制不住,所以爆发得就越猛。
贺轻歌脸色都白了,一把推开了椅子,用白皙漂亮的手捂着自己的嘴,急速跑向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她一手揽着自己的长发,弯着腰对着马桶呕吐,把今天中午吃得极少的蔬菜渣都吐了出来。
胃里像是翻江捣海一般,吐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真的太难受了。
随后跟进来的莫臣轻拍着她的背,想替她缓解一下难受的感觉。
贺轻歌对他摆了几下手,然后折身到了洗手台边,捧起水漱口,并浇了两把冷水在脸上,把那张俏生生的脸蛋洗得更加惨白冰冷。
她的心脏狂跳个不停,也心虚的不看去看莫臣。
她更怕的是莫臣会看出什么来,如果他知道是自己怀孕了,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生病了?”莫臣见她的脸色真的非常不好看,眉目素净。
“嗯,吃了凉的,吃坏了肠胃。”贺轻歌扯了一张纸巾擦着手,低垂着沾着水润的睫毛,漆黑又长卷,阴影落在格外白皙的肌肤上,特别别美。
“去医院看看。”莫臣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带离了洗手间。
贺轻歌用力往后刹住脚步,并伸手去扳他的大掌:“不用了,我已经看了医院,按时吃药就好了。”
“你是成年人了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莫臣连关心的话都说得这么直男。
“成年人就不允许生病了吗?”贺轻歌拉下他的手,“难道莫总没有生过病吗?”
莫臣脸色淡漠:“小病不可避免,但我不会像你这样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如此糟糕。”
“莫总是在工作中训惯了人吗?所以连休息吃饭的时间也停不下来。”贺轻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菜都凉再吃对胃不好。”
莫臣也重新坐落,幽深的眼眸看着她一张惨白的脸,就算有些病态,也不影响她的美:“知道就好。”
贺轻歌伸手端起了手杯,莫臣伸手按住了她手,然后拿起一旁的水壶替她添加了一些热水。
这个细心的举动又让贺轻歌心里一暖,她盯着莫臣那张俊美的脸,此时在暖白的明亮灯光下染上了几柔和,他的模样和霍暮沉的脸重叠,她好像回到了被霍暮沉温暖照顾的时候。
她的心在对他倾心而跳,就这么沉迷于他的温柔之中。
“看什么?有这么好看吗?”莫臣嗓音里充满了戏谑。
贺轻歌美眸一亮,这话他也对她说过。
他曾经坐在白色的钢琴边弹奏钢琴时,她远远的看着他穿着白色衬衣,浅色休闲裤的霍暮沉。
他与钢琴融为一体,如梦如纪,是少女们悸动的白马王子,让她看得痴迷。
他发现了偷看的她,也笑得温文问她:“看什么?有这么好看吗?”
她也眼眸晶亮如星,笑得灿烂:“就是好看呀,怎么也看不够。”
“淘气。”霍暮沉则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俏挺的鼻尖。
她就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轻闻着让她安心的味道:“那你就管我一辈子。”
“好,一辈子。”他应着她。
一辈子……
贺轻歌回想起以前,心中酸涩,哪有什么一辈子,他早已经离她远去,一辈子不过是一句欺骗她的话而已,让她日日夜夜地想着他。
“喝水吧。”莫臣提醒她,然后开动起来。
莫臣每一个动作,哪怕咀嚼食物的时候都是优雅的。
贺轻歌默默地喝了几口温水,然后吃起了面前的蔬果沙拉,清淡的食物不容易让她反胃。
他们静静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他们出去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莫臣没有让她一个人离开,而是送回了临湖居。
贺轻歌说了一句谢谢,就要下车,莫臣适时的拉住她的手。
贺轻歌回头,对上他比夜色还凉还浓的眼潭。
莫臣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直到贺轻歌的身上都染上了他的气息才松开了她。
贺轻歌没有说什么下了车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他身上的味道她已经占满了她的心。
回到家里,吴妈便迎上了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吃过了。”贺轻歌换了鞋步进了客厅,环视了一下,“魏政他……没回来吗?”
“没有。”吴妈摇了摇头,“他可能忙吧。”
贺轻歌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就上了楼。
吴妈看着贺轻歌的背影,觉得事情怎么越来有些不对了。
自从贺轻歌怀孕后,她没有看到两人脸上的为人父母的喜悦,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都不喜欢孩子吗?
贺轻歌进了房间,洗了一个澡,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她拿起了手机,打给了她聘用的余律师:“余律师,麻烦你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吧。”
“是,贺小姐,不知道内容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比如夫妻财产和债务之类的。”余律师提醒着她。
“夫妻财产和债务各人名下归各人,还有就是我给男方五千万。”贺轻歌觉得自己对不起魏政,所以想做点补偿。
“好。”
“你尽快弄好吧,弄好后就发给我。”贺轻歌叮嘱着对方。
如果说没有孩子时她还会有一点点的不忍,但现在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她只能坚决果断了,长痛不如短痛。
这种事情应该越快越好,拖久了对魏政的伤害最大。
她也想让魏政喜做爸爸,这对他是最最不公平的。
而她离婚也并不是为了莫臣,她也不会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她也在犹豫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一夜,魏政没有回来,但给贺轻歌发了消息,说他忙,就住公司附近的酒店了。
也好,大家都冷静一下。
很快就到了周末,林陌薇从金城飞抵了海城,第一时间给贺轻歌打了电话,并往临湖居而去。
贺轻歌看到久违的林陌薇,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伴了。
她上前将她抱紧:“薇薇,我太想你了。”
“好了,怎么娇气得像个孩子。”林陌薇安抚着她坐下来,却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怎么了?魏政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