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即将祸乱苍生的魔尊的女儿小魔魔头。
我囚禁了我的顽固师尊。
就像三百年前,我娘那个大魔魔头潜入云麓剑宗,强绑了她在云麓剑宗当卧底时的亲传师尊也就是我爹一样。
我爹当年怎么骂的我娘:“小畜生。”
师尊现在就怎么骂的我:“小变态。”
满眼憎恶,口出恶言。简直毫无仙风道骨名门正派的风骨。
无所谓,我会在囚禁师尊的暗室里贴满我的自画像,耐心十足地纠正他:“这是仲月奚,家里祖传搞师徒恋的。不是师尊您张口闭口的小变态,知道了吗?”
师尊立刻闭眼装瞎。
被捆仙索束缚着,亦不肯屈服我的淫威之下,属实是傲骨铮铮。
我说:“您不想看我,难道是真的不想看我么?”
师尊仍闭着眼,却警惕道:“孽障,休得妖言蛊惑于我!”
我厚颜无耻地贼笑一声,刻意歪曲师尊之意,不顾他满脸抗拒,随口胡诌起来:“我就知道,师尊您眼下虽然闭目不看,可修仙之人向来五感异于旁人,定然早在心里记住了徒儿的模样,甚为珍之重之,以至于心中定然是瞧不上这区区画师的庸俗画技的。”
闻言,师尊下意识睁开眼,果然大怒:“孽徒休要胡说八道!”
我笑嘻嘻凑上去,手脚并用地歪缠在师尊身上,蹭了蹭,蹭了又蹭,心中美滋滋,又甜腻腻道:“看呀,还说不在意。师尊脸都红透了。就知道师尊心中定然也同徒儿一般,心悦徒儿已久。”
约莫是从未见过似我这般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之徒。
手脚都被绑着无法动弹的师尊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紧紧地缠着他又亲又舔的,脸上还露出这样一副痴狂到已经变态的表情,气煞至极,再次勃然大怒,口不择言起来:“早知今日,本座当初便该放任你冻死在狐岐山下,省得捡回你这么个欺师犯上、言行狂悖的孽障!”
“行了吧,师尊,您这话但凡是对小师妹说呢,也能伤透一颗晶莹剔透的少女心呢。”我很是无所谓地一笑,云淡风轻道:“可惜了,师尊,这不是您自己说的,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皆有定数。您自己种下的因,这果,还得是您自己来尝才行的呀。”
话音落下,师尊已是恨极也厌极,恨不能当场提剑杀我三百遍。
然而,他被迫放任着我在他身上随意施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清白不保,咬牙切齿道:“仲月奚,你现在罢手回头,本尊尚可当你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不与你过多计较,你若是实在冥顽不灵,也休怪本尊不顾念师徒之情!”
我扒师尊衣服的手徐徐停了下来,面露讶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真的吗?师尊真的不同徒儿计较今日之事?”
大抵见我真有犹豫之色,师尊咬紧牙关点头,隐忍道:“你若及时收手,为师还可当你是一时行差踏错,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你且收手再说。”
“……”
我伸手摸了摸师尊额上极力隐忍冒出来的汗。
笑了笑,又摸了摸师尊忍得发红的眼角,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醒地回道:“师尊怕是把徒儿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师妹诓骗了罢。只怕徒儿今日当真放了师尊您,都用不着假以时日,这修真界中就再无徒儿的位置了。欺师灭祖,这可是大罪过呢。”
见来软的也不成,师尊亦不再掩饰,冷笑一声,刻薄嘲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大罪过。为师当你不知道?”
都说了,这是家学渊源,我家的家传绝学了。
我要是不知道,我还敢这样干?
我沉默了片刻,顶着师尊满脸的厌恶之色,一边蛮横地拽开自己的小衣带子,一边愤愤地道:
“行了,师尊,您就认命吧,徒儿是一定要将您办了的。”
02.
……饱暖思淫欲,姑且讲讲和师尊的前尘过往吧。
我师尊的一生,堪称不幸。
前半生作为我爹的徒弟,我娘的师兄,见证了我爹娘的凄美师徒强制爱,后半生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我这么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不过我爹娘的爱情,准确来说,是我娘单方面的爱慕最终没能开花,只结了我这么个歪七扭八的烂果子。我曾经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是霸道魔尊带球跑的故事,后来碰上了我爹这位名震修真界的关门弟子时,才发现,原来这故事是恶毒女配不得好死。
我爹压根不晓得我这个‘沧海遗珠’的存在。
直到他退休回家种田后,继承了云麓剑宗的他大徒弟也就是我师尊出门除魔卫道捡回了我。
我长得像极了我爹。
师尊一见到我,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跟当场被雷劈了一样。
不过,因我当时‘伤’得实在太重,师尊人美心善,实在不好意思看我这么个小丫头就那么死在雪地里,后来救了我也没问我打哪儿来,往哪儿去,直接把我拎回了云麓剑宗,曾经我爹的地盘。
一到云麓剑宗,很快,就见到了据说已退休的我爹云衡仙尊。
云衡仙尊白发飘飘,仙风道骨,就是说吧,反正比我这种修炼不到位的变态小魔魔头高级多了。
出门前,魔魔头只让我去云麓剑宗搞事当个挂名卧底,也没告诉我,让我见到我爹就直接抱大腿认亲,然后当场继承我爹的云麓剑宗,带领云麓剑宗往魔修之路撒丫子狂奔呢。
所以,当我爹查户口,询问我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重点是我爹娘的情况时。我张口就来:“我叫仲月奚,爹死娘改嫁,打小没人管,三岁开始全靠讨口要饭长到现在……不信仙尊您闻闻,我身上这味儿,没个十年八载怎么可能熏得出来?”
我爹脸都青了。
只有人美心善的师尊真信了我的鬼话,以为我可怜得很,叹了口气,不嫌我脏不嫌我臭……算了,我都说不下去了,反正,比起我爹如遭雷轰的表情来说,也就那样。
我爹又道:“小友可愿拜我为师?”
我嚣张地拒绝了他,转头抱住了师尊的大腿,涕泪横流三千尺,跪求拜师救命恩人,当时那场面,要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我爹脸又青了。
嘿。
拜师成功后,人美心善的师尊避着我爹对我说:“我师尊云衡仙尊已多年不曾收徒,旁人都上赶着,你这孩子倒好,反倒不愿拜在他老人家门下。”
彼时的我正是人间少女十岁大的模样,顶着两个揪揪,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尊身边,哼哼唧唧道:“师尊救了我,我只想跟着师尊走,谁来说都没用。我爹说了,世间好多人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做师徒的缘分,是单方面再怎么强求也没用的呀。”
师尊迟疑道:“徒儿不是说,令尊已经死了?”
我忍得相当辛苦,小脸通红、眼含热泪:“这是我爹的遗言。”
师尊:“……”
过了很久,师尊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在我之前,师尊有两名亲传弟子,大师兄是宗内长老之子柳乌青,二师兄王朝明是上届仙剑大会的魁首,被师父亲自看中收入门下的。
相比起两位师兄,只有我是师尊亲自在外面捡回来,且留在身边亲自教会一招一式甚至吐息纳气的。
我见天儿跟柳乌青和王朝明炫耀这些。
柳乌青撇撇嘴,甚不屑:“我有爹,你没有。”
王朝明倒是很羡慕:“同为爹妈不管的野孩子,汝何秀?”
讲个笑话。我用脸把柳乌青和王朝明给痛揍了一顿。
在师尊处添油加醋恶人先告状版:“师尊,大师兄骂我没爹。二师兄也骂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我指了指两腮处的诡异肿胀和额头上的淤青,捏着师尊的月白仙袍哭得更伤心了:“师尊他们还打我,一对二,师尊,我被师门霸凌了呜呜呜……”
通常这种证据确凿的时候,师尊就会叫来两位苦主,和蔼地问候了两位一顿,先是请他们给我道歉,继而请上师门‘家法’,接着柳乌青和王朝明就会一人挨上一顿来自师尊的爱抚,然后被关三个月禁闭,最后,我就能成功独霸师尊三个月了。
是的。刚拜师我就体现出了对师尊的非人的独占欲,将两位本来有机会好好相处的师兄处成了见面必动手的死敌。
不过,因师尊的偏爱,往往,我都是在师门横行霸道的那个。两位可敬的师兄敢怒不敢言,给我当了七年牛马,直到师尊捡回了我们的小师妹——
03.
师尊捡回一个小师妹。
往往这是虐恋故事的开头,恶毒女配好日子的终结。
我当时就狠狠跟上一个赞同。
确实我的小师妹人美心善乖乖巧巧又聪明伶俐,是仙侠甜宠文女主角的不二人选——说起来,上一届女主角还是三百年前,我娘和师尊共同的小师妹,我爹的心中挚爱,一生之痛,如今的沧溟宗宗主夫人叶染染。
听说魔魔头当初就是因着嫉恨叶染染的修为和我爹对她的偏爱,后来不断作死直到被叶染染以剑证道误了卿卿性命的。虽然,根据师尊的描述,前半句应该是谣言。至于后半句,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娘压根没死,早就金蝉脱壳,如今活得比十个我爹和叶染染加起来都要洒脱自在得多了,魔宫里给我养着十来个貌美心善的好后爹。
改天……有机会……我一定展开说说我的好后爹们。
今天的主人公是,我的女主师妹宋卿惋。
宋卿惋师妹入门的时候,已经年满十六,至少外貌上年满十六,本人非常貌美,皮肤白腰还细,披件麻衣都跟那仙女儿似的,时常引得柳乌青和王朝明私下垂涎不已。
不过宋卿惋刚入门时,师尊待她并不热络,甚至将教导师妹修炼这种事都交给了我——柳乌青和王朝明两个禽兽就算了,不仅我怕,师尊也怕某天‘禽兽师兄强吃窝边草,傻白甜小师妹一胎三宝难分生父’的修真界头条出现在云麓剑宗。
虽然是个不合格卧底,但我对一切占据师尊心神的东西都没好感。
不过宋卿惋是师尊主动扔给我的,虽然我不是个正经徒弟,但我绝对是个正经师姐。所以我教了她两个月,也还算尽心竭力,师尊教我什么,我就教宋卿惋什么。不过教导之余,我不忘心心念念补上一句,撺掇师妹离师尊远一点,这就当是我收的束脩吧。
然而,我师妹吧,人长得美,就是脑子估计有点问题。
教她修炼她来一句:“师姐,打个商量,咱们正经人,搞什么封建迷信嘛。不如摸鱼!”
劝她练剑她提条件:“白天不练晚上不练天晴不练下雨不练。”
我很想一脚给她踹飞,爱谁谁。
宋卿惋又神神叨叨来一句:“师姐,你想知道咱们师祖徐云衡和小师叔叶染染的故事吗?”
我本不想搭理她,直到她略有些兴奋地提到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