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清徨2025-07-02 20:041,661

史书载:“昌安五年冬月,东离王伏俞胞弟子缺奉天子之命,支援东离于战火之中。东赵之战至此既止。而后其即位为王,立原配为王后,其子为王太子。

  昌安六年正月,先赵王膝下唯一王子泽曜作为储君继位为王,因其年纪尚幼,故天子令郡王夙钧在赵王成年前摄政。

  新王养母、先王之嘉仪夫人在赵王薨逝后伤心过度,未几病故,追随先王而去。故以先王之谨献夫人为太后,养育新王,礼律宫闱。

  即位典礼之日,东离王与王后前往恭贺,期间宣誓两国缔结友约。

  ……

  昌安二十年春,东离王薨,同月,王后故。其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体恤百姓,诸业兴盛,民生安乐,广受赞誉。只憾英年早逝,值得喟叹。

  次月,王太子子澈继位。”

  春江水暖,桃花三月。

  平静的水面,唯有一叶小舟轻晃,漾开一层波澜,缓缓停靠至水边。

  男子轻身一跃,双脚落地,回身便伸了双臂,“来,我抱。”

  “嗯,抱我。”女子软绵绵地应一声儿,比那雏燕还引人娇怜。

  碧蓝的裙摆一扬,子缺便将她从船上抱了过来。

  她四下望去,“嘻嘻”一笑,“这里就像画一样美。”

  “这天底下还有许多比这里更美的地方,我只怕你看不够000。”

  “无妨,我只怕我还没看够,却已经走遍了。”玄姬雀跃地提起裙摆,拉着他朝那山间的小径走去,“好早就想来这儿了……全怪子澈那孩子,长得那么慢,现在总算能堪以大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被案牍所劳累了。”

  子缺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变,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他还记得子澈那张哭丧着的脸,仿佛在控诉着: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父王和母后啊?

  在东离时,她还时常得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在人前,做端庄宽和的王后。而现在,这天性就被完全解放了出来——她不过是个对远离皇室贵气的大千世界仍然带着无限希冀和好奇的小姑娘的。

  也罢,全是他惯的。

  “玄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就是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遗憾么?”

  “应该没有吧。”在这之前,她的愿望就是子澈快些成年,她就和子缺一起“效仿”父皇,甩手走人,游遍天下,“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修竹的事情吧。”

  虽然她给了修竹最好的待遇和身份——赵国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和心爱的男人近在咫尺却永不能相依的感觉……会很难受吧……

  可是,她真的只能做到一步。起码,还是能相见,能互通心意,哪怕彼此的身份是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

  顺着小径而上,从半山腰起就逐渐被朦胧雾气所笼罩,如同来到了世外之地,处处透着古朴与肃穆。

  “小心些。”

  “知道啦。”

  脚下的青石板都早已生长出潮湿的苔藓,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浓雾背后渐渐显出了一栋老旧建筑的轮廓。

  四处爬满了藤蔓的庭院里,虽然简陋却也干净雅致。

  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素袍男人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古书,看到有人前来,彬彬有礼地起身,双手轻合:“二位施主为何而来?”

  玄姬拉起身旁人的手,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

  目光相遇,男人那虽然充满风霜和沧桑却仍然能窥见昔日俊逸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你是……”

  “父皇,我现在很幸福。”

  她晃了晃手,二人十指相扣,像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们分离。

  男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称呼,似乎已经是另一生的事情了。

  忽然,男人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容。

  这个曾经背负了整个天下的人,如今放下了心头最后的重担。

  “还好……还好,祯漪,我没有负你更多……我们的玄姬,过得很幸福呢。”

  “不,”玄姬却轻轻摇头,将另一只手覆在男人干枯嶙峋的手背上,“父皇,这次玄姬过来,正是想告诉您,你没有欠母后什么——母后想要的,只是您的爱。而您从始至终都爱着她,不是吗?”

  困惑的神情渐渐在男人的眼中凝结,随后又散开了去,转而变得晴朗和清澈。只有嘴边的笑容始终平静而淡然。

  “所以,母后的心从未被伤害过,她一直是幸福的,因为有您的爱。而玄姬也是如此,因为被人爱着,所以幸福。”

  男人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玄姬握紧子缺的手,二人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对视子眼,相顾而笑。

  圣贤君主和其爱人的足迹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尽头,浮华而炫丽的传奇翩然落幕。

  但他们仍将永不分离,并肩而行,因为在彼此的岁月里,余下还需要他们去谱写的,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平淡零碎而真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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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主天下:王后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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