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孤楼篇 第七十六章:云深不知处
爱嗦糖的猫2025-08-06 10:482,605

  还没能从魏建国的死亡中明白过来的我,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推上了一辆面包车,甚至都还没看清车内有什么呢,一快黑布罩在了我的眼睛上,双手反背被绳子捆住,双脚也是如此。

  惊慌之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尖叫救命,谁知对方早料到会有此一招,当我嘴巴张开,声带来不及震动的时候,一团比拳头还大的麻布便被塞了进来。

  可能担心会塞不瓷实,那人还用力往我的喉咙最深处拧了几下,在确保整团麻布堵到我舌头都没有空地移动,只能发出呜呜声才算。

  之后我感觉车子猛地发动起来,人随着惯性朝旁边一歪,还不等摔倒,后脑被人又重重一击,意识跟着悬空,接下来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

  当我再次醒来,脑袋被麻袋罩着,眼上黑布没了,能从缝隙间瞧见丝丝光亮,耳中也可以听到鸟叫与虫鸣,再就是附近潺潺的流水声,明显是身处外界。

  空气中飘动着只有密林才有的独特气息,厚重的香甜之后,是自然腐败发酵给人的刺激。

  就好像你在品一坛子陈年酒膏,那种能激发出酒鬼们体内,无限尝试欲望和冲动,诱导每一个嗜酒细胞炸裂分解,但又知其中绝对危险时的感觉,是冒险者的最爱。

  很庆幸我还能感知出这么复杂的环境,庆幸自己仍旧活着。

  在我以为,也会像魏建国那样,成为保守秘密的牺牲品时,却万没想到自己竟独活了下来。只是现在身处的,到底是哪儿呢?

  尽管我现在和在车里的情况一样,但没有了看守得阻挠,很轻松便把反绑在背后的双手,借助蹲坐的姿势,一点点调转过来。

  而后又去掉了头上的麻袋,眼睛随即被透过茂密树冠缝隙间的阳光所刺,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当我把塞进嘴里的麻布,好不容取出来后,忍耐许久的反胃感袭来,令我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好半天才让胃里的难受劲儿得到平息,终于睁开了眼睛,去看周围的环境。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斜躺在一处较为光滑的石面上,往前再有一米,便是迷雾流云形成的海洋,翻翻滚滚,好像自己处于上帝视角,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要不是一阵冷风由下而上袭来,撕破云海的一角,看到下方起码是百十米的落差,我几乎要尝试着往下跳了。

  见状身体不由自主想往上挪,尽可能远离那深渊,可是却忽略了斜面,以及上面附着的青苔,和湿哒哒又黏黏糊糊的奇怪液体,导致身体只动一下,竟随之滑下去将近半米,倘若不是被捆缚的双脚脚踝上还有粗麻绳来增加摩擦力,这时候怕是要玩完了。

  谁能想到仅有三十度的斜面,却成了我现在难以逾越的障碍。

  曾几次试图往回爬,均以失败告终,而且让我离深渊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一拃而已。

  冷汗顺着鬓角直往下淌,已经让我忘记此处是哪里,为什么会透着阴寒之感了,现在心中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爬上去,爬上倾斜面的顶端,那不过短短的三米多间距而已。

  他娘的!那群神秘人可真够缺德的。虽没有杀了我,但将我搁在这里受尽煎熬,结果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为,这些人都是冷血的玩意,背后指使者更可能是个变态。

  心里一阵咒骂,却不敢由口中发出,生怕用的力气稍大,会破坏现有的平衡,到时候“嗖”的一声,一了全了。

  于是我尽可能平复情绪,分析眼下的状况,想出解决方案。

  看着眼前倾斜面顶端,也就是与山体形成夹角的最高处满是青苔,与不断流淌着山泉水的山岩相交,而后一路近乎垂直往上,重新钻入云端,不知道会有多高。

  这里仅仅是高山山腰的一处,自然形成的倾斜缺口?

  又瞧了瞧能看清的地方,几乎都是垂直面,虽然表面不光滑,但也难有没有半点蹬踩借力的可能。

  也就是说现在我被困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能下,将要被活活困死在这。

  霎时间脑袋嗡了一下,眩晕感迫使我慢慢转身,后背紧贴石面,闭目躺下。眼前除了刀削般的山石,也只有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树冠了。刚才刺眼的阳光就是从缝隙里洒下的,偷偷摸摸,又那么难的。

  “咦!是树冠?!”

  这才反应过来,用手肘撑起身体,反向去看头顶。

  原来往上约六七米的高度,从山体中长出了一棵歪脖子树。看样子树身起码和我的腰一样粗细,巨大的树冠如伞似盖并面对阳光,正好将我身处的豁口挡住。

  他娘的,真是自然造化!有了这树的遮挡,再加上那些聚而不散的雾气,即便救援队借助直升飞机,都不可能发现我的位置。看来,自救是唯一的途径。

  听上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因为那棵歪脖树,让一切变得有可能了一些。

  不过目前首要任务,先摆脱了束缚再说。想到这,我看了看捆着双手的绳子,只是一般晾衣服用的九股绳而已,并没有任何加固和反常。

  所谓九股绳,是目前市场上最常见的绳子。顾名思义,是工人用九股和牙签相似的麻绳,相互交错旋转,凭借手工慢慢搓成的。

  绳子成形后粗细程度和正常人拇指相似,很适合作为晾衣绳使用,算得上价廉物美。有时候也有人将其当做捆肉,固定货物和临时搭接材料使用。

  尽管九股绳很耐用,不过因为其自身材质仍旧是麻,脱离不开硬直难塑形的特点,更别提用此约束人的四肢了,都不如尼龙绳和草绳来的有效。

  就因为这种绳子的特性,看起来捆绑的结实,实则我稍稍活动几下,双手便能从松散的绳套间脱出,这也是为什么在刚才,能轻松把反背的双手转到前面的原因。

  当双手得以自由,双脚很快也脱离了束缚。

  就在我气愤之下,要将九股绳丢进深渊时,忽然有了主意。

  现在,绳子被我利用缠在手脚上,借此增加摩擦力,开始慢慢朝倾斜面顶端爬去。

  整个倾斜面进深大概只有三米多,等我一点点从底部爬上去,双手紧紧抠住顶头处,反斜面上一道自然生成的裂纹,彻底稳住身体时,已经通身是汗了。

  平时单脚跳,轻松两三下就能达到的距离,耗费了我近乎跑一公里的体力,甚至连天上的太阳都已西斜,渐渐掉下来与我有了面对面的机会。

  “背后是东方,面向西,那南北分别是在……”

  我自言自语地确定了方位,实则也是为自己减压解闷。

  毕竟未来要在这里待上多久谁也不清楚,倘若没有一个良好的状态,人很快就会玩完。

  趁着太阳落进脚下,更浓厚的雾气之前,我与它做了告别,同时心中许愿:希望明天一早,还能彼此见到对方,像现在这样打招呼。

  夜晚还是降临了,此时才感受到那种阴寒。

  加上现在我坐着躺着的地方,是山腰上一处常年缺少光照的阴面,比躺在冰上没好多少。

  渐渐的,一直来回切换,固定住身体的手指,再也抠不住反斜面上的裂痕,我只能慢慢把身体转过来,背对悬崖方向,用双膝以跪姿卡住山体与斜面间的夹角,借此让身体放松,冻僵的双手得到稍事休息。

  “他娘的,以后要是有人能整出我这一个高难度动作,就算是天各一方,老子也要找他喝杯酒的!”

  夜色中,我冲头顶清冷的月光,冲自己坎坷的命运,以及那层层的云雾吼叫着,誓要活着离开,撕开一切谜题,找出背后的真相。

  尤其是要毁掉幕后那些人心中,最被看中的一切!

继续阅读:桐山孤楼篇 第七十七章:歪脖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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