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娥姐的。”纯萍冰冷说。
“我记的,她那边毛驴,没有这样瘦啊?”齐康杰摇了下头,不信,“纯萍,你竟然和父亲说瞎话?”
“小娥姐又买头毛驴,我借了给娘亲用的。”纯萍丢掉莲叶,抬起衣袖擦了下嘴,牵着毛驴便走。
“你这孩儿,啥态度?咋和父亲讲话的?”齐康杰甩衣袖,来到纯萍的跟前拦她,“竟然敢和父亲甩脸子了?”
纯萍想到上次,险些又给他父亲卖的事,哪有好心情和他父亲讲话?
她红眼,心中满是委曲瞪着齐康杰,“父亲又想做啥?又找到买主了?又想卖女儿?”
“你这孩儿瞎说啥?我这不是好久没看见你,想问一下你的状况?你却不想跟我多话转过身便走,我就是急了罢了,你怎这样说父亲?”齐康杰摇了下头,到衣袖子中摸了下,摸了个纸包出,笑吟吟递交给纯萍,“拿着,水瓜味的糖块。这次买一大包,绝对够你吃的。”
纯萍没接。
她已然有钱,几颗糖块已然诱惑不到她。
“我不吃,糖块吃多牙会烂。”纯萍抿唇,继续向前走。
“唉,纯萍,等一会……”齐康杰紧走几步,去拉纯萍的手臂,“纯萍,和你说个事,你先不要走。”
“我不想听你说……,你松开我!”纯萍恼怒起。
每回说事,全都是说给她找个好夫家的事儿。
“我是你父亲,你敢不听我?”齐康杰扬巴掌,打纯萍一耳刮子。
纯萍气哭,大声说,“又打我!你除去打我,找娘亲要钱,你还会干啥?我怎会有你这样子的父亲?我不想活了,唔唔唔唔!”
她大哭,果然往池塘中跑去。
“纯萍,纯萍?”有人从前方阔步跑来。
二人跑的很快,一左一右把纯萍拉住。
“要死也是旁人去死,你没有错,干啥事儿?”这是谭大妈。
跟着她跑来的,还有谭二锤。
谭大妈紧拉着她的手臂,又回过头狠瞪齐康杰,“齐康杰,你能耐,欺凌女儿?女儿哪里错了?凭啥打她”
“你不配做她父亲!”谭二锤也冰冷说。
“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你们参合啥啊?走开。”齐康杰挑起眉心,说。
谭大妈阴沉着脸,对幺儿说,“二锤子,去,把你齐默哥叫来,他们在屋旁水地中施肥。”
“好。”谭二锤拔腿便跑。
这池塘离着齐默家并不远。
跑去,不到半碗茶汤的时间。
齐康杰怕齐默。
一听齐默的名字,吓的面色变了下,“我和他说啥话?走了。”
他提起衫子,转过身便跑。
“你不要干傻事儿,我帮你教训你父亲!”谭大妈拉了拉纯萍的手,阔步朝齐康杰跑去。
“站住!齐康杰!”谭大妈咬牙,奋力向前追。
别望谭大妈个身壮,个身矮腿又短,可跑起来和风似的。
没有一会工夫,就把齐康杰抓住。
“打娘们儿,打闺女,你还是个汉子?我今日替文氏非教训你!”齐大嫂脱鞋底,对齐康杰就是一顿抽。
“臭娘们儿,我家的事要你管?恶娘们儿小心谭明奎休掉你!”齐康杰被抽的大骂。
谭大妈嘲笑说,“我夫君才不会休掉我,倒是你,还有没女人愿意要你?文氏那样好讲话的女人全都不要你,这世上怕是唯有母猪能收留你!”
啪!啪!啪!鞋底抽的飞快。
齐康杰不服,和谭大妈对打。
正打着,齐康杰的脊背上,给谁狠踹了脚。
他没有站稳,扑到地面上,啃了一嘴灰。
谭大妈舒口气,回过头来看,笑道,“齐默呀,我将他抓到,快将他绑起,文氏正找他。”
“恩,麻绳已然拿来了。”齐默说着话,抖了下麻绳,不等齐康杰翻个身,就已绑上他的手臂。
“齐默?齐默你干啥?我是你叔,你松开我!”齐康杰气的大声叫嚣着。
跟着来的田小娥笑吟吟说,“这是五婶儿交代过的,看见五叔便绑起,要不要松麻绳,一会工夫等五婶儿来了再说。”
“我去叫我娘亲来。”纯萍吸气,牵着毛驴阔步往家走。
谭大妈推了把幺儿,“快跟着啊,她才气的要跳水,可不要再干傻事儿。”
“噢噢。”谭二锤吓的后背一凉,飞速朝纯萍追去,“纯萍,我帮你牵毛驴。”
田小娥眨巴着眼,咦,纯萍牵了头毛驴回来?刚买的?
如今纯萍在伤心,她没有向前问,想着到晚点时再问一下,那毛驴挺瘦,可不要买贵了。
齐康杰被齐默提起,拖着便走。
“齐默,齐默我手臂勒痛了。”齐康杰嘀咕着。
“痛不死人。”齐默不理睬。
“五叔,你便省省,你手臂断了,也不会放你走。”田小娥耸了下肩膀。
“依我看,痛的话不如别要了,径直砍断。”谭大妈不客气说。
“恶婆娘,要砍便砍你的手臂。”齐康杰大骂。
“再骂我叫文氏休掉你!”谭大妈怒。
齐康杰不敢骂了。
憋着口气,面色非常难看。
齐默把他拖到自家的院儿门前,绑在院儿前的树杆上。
田小娥清嗓门,叫着,“全都在家不?在家的就出来看热闹呀,在齐默家门口!休夫噢,错过没有机会看噢!”
这会才上午,邻居并没全去地中。
好多人还在家吃早餐,有的担水,有的洗衣。
娃娃们也大多在家中。
田小娥声音大,好快,王家的来了,柳家的来了,连小桥另外一边的谭家也来了。
大人带小娃子,大娃子带弟、妹们。
十几个人纷纷跑来,看见齐康杰被绑到树上,大伙儿一块嬉笑起。
有人说,“我再叫些人前来瞧瞧热闹。”
他们早便听闻了,文氏要休夫,仅是齐康杰跑了,文氏没有法休。
有人还听闻,文氏求了认识的人,看见齐康杰便绑起,她要好打他一顿再休掉。
今日绑上了,咋个打,咋个休,非常叫人期待。
大多都是男休女,女休男,少见的很。这热闹千万不能错过。
一贯老实,任怨任劳的文氏,全都要休掉齐康杰,可见,齐康杰做的恶事儿太多,文氏忍受不住,才会休夫。
齐康杰气黑脸,这银水村的人,到底有多闲了?
不去看自家女人,看他做啥?
“席老大,你媳妇儿是不是非常丑!嫌弃自家媳妇儿,才看上了我?”齐康杰瞪着席大叔的长子吃问。
“放你的屁,老子媳妇儿一个手指头都比你强!”席大叔的长子踹了脚齐康杰。
“再踹,再踹试一下看,我一会工夫饶不了你!”齐康杰大骂。
“呦,将前年借我家的2吊钱还回来呀,你上次可讲了,不还的话叫我抽你20棍。”
“放你的屁,啥时借你钱了?”齐康杰不认帐,“借条拿来看啊。”
席大叔长子气的脸全都青了,“无赖!”
哪里有借条啊?
借条时,齐康杰哭的和个孙子一样,叫他还钱,比大爷还扯。
“无赖!”席大叔长子气的踹齐康杰几脚。
“不要踹死了,我不想一直姓他齐家姓!我不想守寡!”文氏大声说。
这话没有错,齐康杰如果死了,文氏便永远是齐康杰的媳妇儿。
因着活人跟死人是没有法和离的,这是宋朝的律法。
文氏这一让,怜悯他的人,全都站的离的齐康杰远远。
尽管好几人全都想踹死齐康杰,拉倒,等文氏休掉齐康杰再狠踹他一顿也是一样的。
“大梅,救我呀,我快给他们踹死了!”齐康杰看见文氏来,又卖惨。
以往,他如果一委曲,文氏便会心软。
可这一次,文氏没心软。
文氏脱下鞋底,怒火冲冲的冲着齐康杰便狠抽去。
“你到是跑呀!天底下怎会有你这类人?我当初真是瞎,嫁与你,你整天不在家,家中都是我一个人。你不但不往家拿钱,还从家向外要钱,四处借钱,你好意思在村中走,我不好意思,我今日不休掉你,我便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