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笑,“我捏着头和七寸,长虫上哪咬我?”
纯萍想,也对啊,七寸和头被捏着了,嘴张不开,哪还可以咬人哟?
“纯萍,咱回。”田小娥捏着毒长虫,又唤着某萌兽,往家中走。
纯萍离着她远,不敢接近。
俩人回家,田小娥欢快叫着齐默:“齐默哥,瞧我抓到啥了?好肥呢!”
齐默已然码好柴禾,正洗澡盆,预备给文氏一家用。小娥的新大澡盆,他不想给外人。
听见田小娥的声音,他抬起头看。
“长虫?”齐默蹙眉。
肥粗的毒长虫身,绕在田小娥纤瘦手上,田小娥的两根手指头,死捏长虫头和七寸。
他嚷出声毒长虫,吓的走来想看戏的齐戴氏,又拉着孙子纯安回房中。
文氏在灶房煮饭,抬起头看,也大吓一跳,“唉啊,小娥你咋抓着条毒长虫呀,快扔开。”
“咬不着我的,婶儿不用担忧。”田小娥脸面上笑容得意,右手抓毒长虫,给齐默看,“肥吧?齐默哥。”
齐默唇角抽抽,她竟然会抓毒长虫。
“找个筐装进去,下次赶大集时拿大集卖,那有收长虫人。”齐默道。
“好。”
毒长虫被齐默装进有盖儿的筐中。
筐是装鱼用的,竹篾空隙,唯有筷粗细,毒长虫太粗,不用担忧他会跑出。
并且,众人能通过空隙看见长虫。
毒长虫被装起,众人才舒口气。
文氏煮饭的空当,还去瞄了眼。
纯安嚷着要看,齐戴氏大着胆量,带他走去看。
又看见纯萍也在,她吼着骂,“闲站在干嘛?”
“纯萍,来,帮我个忙。”田小娥招手叫过纯萍。
“小娥姐叫我了。”纯萍冲她奶点头,跑到田小娥的面前。
田小娥坐在木桩凳上,怀中抱着一个盆,手中拿鹅卵石捣药。
“你跟着做。”
“噢。”纯萍接过盆,坐在田小娥位置。
田小娥蹲在一边,捏起一小撮洗干净的草说,“记住这叫山半夏,敷脸用的。”
纯萍点头,“记住了。”
田小娥又说,“捣碎,晚间睡前,抹脸面上,第二天便会消肿。”
纯萍欣喜说,“真是太好了。”
齐戴氏不喜欢田小娥,却不敢当面说,翻个白眼儿,转过头,心中骂着,小妖精竟会教坏她家孙女。
田小娥看一眼齐戴氏那里,轻声对纯萍说,“那长虫其实不是毒长虫,并没有毒。”
纯萍惊异看她,原来如此。
“想不想叫你奶钦佩你?”田小娥眨眼,轻声问。
纯萍自然想,打她记事儿,奶便骂她是吃闲饭的赔钱货。
“恩。”
“一会工夫你这样做……”田小娥接近她耳边,轻声说。
纯萍吓的直摆手,她真的不敢。
“没有毒的。”
纯萍看着田小娥,想了下,点头说,“好。”
“看我的。”田小娥冲她眨眼,唤过小黑毛,对他轻声吩咐两句。
小玩意儿吱一声,冲那筐冲去。
筐撞倒,盖儿掉下来,毒长虫从中游出。
“唉啊,要命啦。”齐戴氏吓的大叫起,惊慌倒退。
纯安吓的大哭起,因着那长虫已经缠到了他的脚上。
齐戴氏想救孙子,可自己怕死,急的连叫齐默,“齐默,齐默?”
齐默忙扔开洗澡盆的布,冲去,被田小娥拉住。
齐默不明原因,可田小娥叫他不要去,他就站着好了。
文氏从灶房冲出,捏了把刀要救宝贝儿子,“纯安别怕,娘来了!”
便在这时,纯萍跑去。
她咬了下唇,鼓足勇气,飞速把长虫抓住。
齐戴氏吃惊的看着她。
纯萍怕长虫溜走,两个手狠狠捏着长虫头。
那尾巴不停的扭,绕上纯萍的细手臂。
纯萍发觉,捏长虫好像也不是非常惊悚的事,长虫压根奈何不了她。
她胆量逐渐大起,拿长虫往齐戴氏面前送,“奶,我抓着了,看,不咬人呢。”
齐戴氏吓的连连倒退,骂着纯萍,“死妮子,还不快把它放回筐中去!没见纯安在哭?”
文氏抱着大哭的纯安,哄着,“不要哭了,姐将长虫抓到了。”
田小娥走去,把筐抚正摆好,“放进去。”
“嗯。”纯萍深吸气,把长虫扔进筐中。
田小娥立刻盖上盖儿,“没事儿了。”
齐戴氏才敢走近,把纯安从文氏的怀中夺过来,“没用,哄半日都哄不好。”又数落齐默,“你不会找个大点的筐?这筐太小,一撞就倒。”
“家中唯有这个筐有盖儿。”齐默道。
齐戴氏抱怨着,“你不是很有钱么?买个好点的不行?”
“纯萍,把筐放墙吧,拿块土砖挡着便不倒了。”田小娥说。
“恩呢。”纯萍大方提起筐,看见齐戴氏,还提向前说,“奶,这长虫一点都不可怕。”
“死妮子快拿开,你想吓纯安么?”齐戴氏吼她。
纯萍以为齐戴氏会表扬她,想不到,依然是好一顿骂,她颓败的垂着头,放筐去了。
只是,自打纯萍抓到长虫,齐戴氏就一直离她远远的。
顶多吼她,再不敢打了。
……
文氏做好饭,众人围坐在后院儿一块吃晚餐。
碗不够,菜也一般,齐戴氏一会工夫埋怨文氏厨艺差,一会工夫埋怨田小娥安排不好。
齐默听的直蹙眉。
田小娥装聋,懒的理会她。
文氏作为媳妇儿,逃不开,只能点头应和。
……
吃完晚餐后,文氏刷碗,烧热水,纯萍跟田小娥一块缝床帐,齐默则砍竹木做床帐撑杆。
纯萍呆呆怔怔的,缝补技术却很不错。
缝床帐比缝衣服简单,几块布拼一块便好。
看见田小娥送来床帐,齐戴氏才没有说啥,叫着文氏挂上。
齐默把小一点的澡盆跟几块巾,给文氏一家用,一家人在西间中洗了后就睡去了。
东间的卧室中,田小娥还没洗,坐灯下飞速缝衣。
是条白色布,不知在缝啥衣服。
齐默提着澡盆摆在屋的空地面上,瞄她一眼,囧脸说,“还不洗?”
讲完后,他好想咬舌。
今天晚上他必得跟她睡一屋,他催她洗,女人会不会误解?
“我是说……我不是那意思……”男人脸更红了。
床帐低垂,灯下的田小娥,很是婉美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