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敲,他还叫着,“呦,呦罗!”
鸡们鸭们立刻冲上来夺食,前院儿中一派欢腾。
而这时,齐康杰正搂着茶花讨欢。
大好的热情被一阵敲锣声唤鸡声搅乱,登时泄了气。
齐康杰从茶花身上爬下,也顾不得穿上袍了,只穿裤衩,开门冲到前院儿,伸出手便拧纯安的耳,“你这死孩儿,这样早吵啥?”
“父亲,是茶姨叫我早起,让我洗衣的。”纯安满脸的委曲。
齐康杰:“……”他气的又拧纯安的耳朵,“那你怎不到后院儿去,为啥在前院儿?”
纯安委曲说,“是茶姨叫我在前院儿洗,说我如果在后院儿洗会偷懒哦。”
齐康杰一愣,“你茶姨说的?”
“是。”纯安点头。
他虽说蹙着小眉毛,可眼球转着,看着他老父亲的面色。
齐康杰松开纯安,阔步冲进东偏房,一把扯起床上的茶花,“你和纯安说的?一早叫他闹?你这女的有没脑筋?”
茶花也烦着纯安,她还没睡够。
“没的事儿,福郎,纯安这孩儿一贯爱扯谎。我叫他到后院儿洗衣呀,没有叫他到前院儿来。”茶花抱着齐康杰开始诉委曲。
“前院儿后院儿有啥分别?这一早吵死人。你会不会办事儿?”齐康杰都想打一顿茶花。
他推开茶花,又来到前院儿。
纯安垂着头,心中在暗笑。
小娥姐说的对呀,后娘被捱骂了。
“到别地方玩去,等我起床你再来洗衣服。”齐康杰提着儿子后领子,将他往院儿门外边推。
“知道咧,父亲。”纯安只差没有笑出声。
他可以到林子中挖药换钱了。
齐康杰撵走了纯安,又回东偏房的卧室中。
茶花知道,是因自个办坏事儿,才惹的齐康杰不开心,她忙下床来缠齐康杰的手臂。
“时辰还早,不如再睡会?”整个人往齐康杰身上贴。
齐康杰对她讲过,就爱她肉肉的身体,不喜欢文氏的排骨身体。
每回她一缠齐康杰,齐康杰便和顺毛狗一样听话。
齐康杰“恩”了声,“再睡会。”
茶花开心了,使着各种手腕叫齐康杰高兴。
可齐康杰方才正在势头,给纯安的敲锣声吓过,如今是不管咋弄,就是不得力。
茶花心中骂着男人,却依然是笑吟吟安扶。
可这叫齐康杰看来,是茶花在讥笑他硬气不起。
齐康杰的自尊受打击,一把推开茶花,“睡啥睡?起床!”
他自个儿提了衣袍穿起,走了。
这是真发怒!
茶花吓坏,也不敢睡,仓促起床。
她才走出卧室,就又听见齐康杰在前院儿中大骂,“赶快着把前院儿中收拾下,这全都乱成啥样了?脚都没有地方站!”
茶花连脸全都不及洗,来到前院儿。
只见前院儿的地面上,要洗的衣袍丢的满院儿都是,不知哪来的两个狗,正叼她跟齐康杰的衣袍,在院儿中追跑。
院儿中四处可见鸡屎鸡毛。
茶花委曲着说,“夫君呀,这是纯安那孩儿搞的,应该叫他收拾好,咋叫我收拾?”
那衣袍都粘上鸡屎,唉呦,脏。
齐康杰将纯安撵出院儿去,那小子一旦获得自由,就会去玩,等他去收拾,怕是要天黑。
“你自个收拾!”齐康杰怒道。
不得已,茶花只得自个收拾。
而纯安,提着将铁铲提着一个筐,正心情好的在周边的山林中挖药。
他的怀中揣图纸,是他姐纯萍给他的,也是小娥姐画的。
上边画着这周边常常能看见的药。
她们说,叫他比对采,就不会出错。
这小山林中没啥人来,挖小半日,他居然挖一筐药。
肚中传来叽咕声,纯安才提着筐往家走。
来到昨日捱打的那片地那里时,有个妇女轻声叫着他,“纯安,纯安?”
纯安回过头,看见昨日那个骂后娘的大妈,正轻轻冲她招手。
纯安走去,“大妈,有事儿么?”
“拿着。”那妇女笑轻轻地,递来一包葱花饼。
饼非常大,有家中的碟子大。
正散着香味。
纯安没有吃早餐,这会正饿,他立刻接在手中,咬起。
香喷喷,竟然是夹心肉。
纯安吃的高兴,“谢谢大妈。”
“不谢……你这孩儿,慢点吃,不要噎着。”那妇女笑着说,担忧纯安噎着,又递水袋给他,“吃口水。”
“恩。”纯安含糊应。
吃着水,饼显的更好吃。
纯安好快便吃好。
“多谢大妈。”纯安把水袋还给妇女。
“无非是一个饼,谢啥的?”妇女笑道,“哦对了,你后娘今日有没再打你呀?”
“噢,今日没,她今日被我父亲骂了。”纯安得意着笑。
“合该。”妇女笑了声。
吃完饼,纯安便不想立刻回家了,他朝妇女挥了下手,“大妈,我去采草药了。”
“去吧,当心长虫呀。”
“知道了。”纯安心说,他已然不怕长虫了,他跟着小娥姐学会抓长虫。
他还巴不得抓到长虫,抓到长虫,吓死不后娘。
……
肚儿不饿,纯安一直又在山林中转悠起。
挖会药,玩会工夫,一直至傍晚时分,他才归家。
而茶花,今日做了一日的家务活计。
反倒还被齐康杰嫌弃了一日。
因着晌午午休时,她被齐康杰拖到床上试半日,仍旧不得法,齐康杰心情不好便冲她发怒。
见纯安欢喜回了,气的茶花大骂,“这时才回来?你给我过来!”
抓笤帚又要打。
纯安哼哼,“我没有玩,我采药去了,我父亲讲了,叫我有时间便采药,可以换钱。”
齐康杰讲过,纯安识的几种药,也确实讲过,叫纯安有时间便去采,并叫她晒干拿去药房中换钱。
看见草药的份儿上,茶花才没挥笤帚。
“给我,这药晒不好,就白采。”茶花把手伸向纯安。
“我会晒,在我们家时,我跟着我大姐学过。”纯安装着不甘愿的模样,把筐往背后藏。
“你这孩儿,又不听话?”茶花冲向前把纯安手中的筐夺了来。
“我会晒!”纯安狡辩。
茶花横他一眼,“去扫地,你回来看见地面上又是脏的,小心没有饭吃。”
纯安看了眼茶花,不情不愿的抓着笤帚乱扫起。
茶花讥诮声,提着提筐往一个桌大小的笸箩上一倒。
一条长虫,在草药叶子中恣意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