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作梦了,你昨天晚上哪做事儿了?莫非又梦到赌?”文氏感觉好丢人,不想和他讲话。
唯有田小娥跟齐默,相看一眼。
众人匆忙洗刷后,就各自忙开。
文氏煮饭需要时间,因此,田小娥跟齐默纯萍齐戴氏先去地中,等文氏的饭做好,再回家吃。
这样子节省时间。
到地中,看见大变样的田,纯萍惊异的睁大了两眼,“怎回事儿?”
齐戴氏一拍大、腿,“哎啊,全都翻完了,太好了。”她便不必再拿铁耙做活儿了。
纯萍困惑的看着田小娥,“小娥姐,莫非你跟齐默哥,大晚上也整地了?”
田小娥笑着说,“我昨日都累坏了,捱床便睡。这些啊,是五叔干的,他连夜整的。”
“我父亲?”纯萍惊异的眼珠都要瞪出!
“你这孩儿,你父亲变得勤快了,不是好事儿么?”齐戴氏感恩儿子连夜劳作,才得以叫她今日歇息一日。
“奇怪,父亲什么时候翻的地啊?我怎不知道?”纯萍挠头。
田小娥笑着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呢,半夜睡醒后我到院子里透气,发觉地中有人在,我好奇啊,就去看,才知道是五叔。”
纯萍笑着说,“怪不得我父亲说忙一晚累着,这会还不肯起,原是半夜整地了。”
“那便叫他睡。”田小娥笑着说,“咱如今,只要检查下地中有没漏的树根儿,待会齐默哥就要耕地了。”
“今日的事简单。”懒惰的父亲变勤劳了,纯萍也开心了。
她抓起铁锨,捱着找起。
齐戴氏轻声叽咕着,“哪里有树根呀?看不见嘛。”
她提了把铁耙,在地中瞎晃。
田小娥笑着对齐默说,“没想到,可以提早完工,我在地中检查,你赶快去牵牛来。”
“好。”齐默点头,往谭家借牛去了。
地中的确没多少树根儿,几人检查一遍,齐默的牛也赶来了。
他带黄牛在水渠边吃了点草,而后才给牛套上耕具。
田小娥上辈子时,在乡下见过这类古老的耕地法。
就是,那是她小时候望过的,多男娃后,又看见了,她觉的很是新奇。
那类耕具,就是放大的铁锨,人抚着抚手压重,黄牛在前边拉着。
这种方法翻开的土壤,全都是大块的。
日头晒上一日杀菌后,再改用细齿铁耙重翻,再晒上一日。
而后,撒了肥料混入土中,再度用细铁耙耙一遍,就成良田好地了。
就是,这时代还没化肥,应该用啥做肥料呢?
庄户人家的粪肥太肥,不适合刚发芽儿的小秧苗。
田小娥想着问题时,听见齐老婆子对纯萍说,“这样多的柴禾,能烧许多天了。”
原来,纯萍发觉地中没活干了,就翻晒堆在地边割下的树枝条。
田小娥记的,上辈子的乡下,也有烧桔梗当地里肥料的。
不如,就用柴灰做肥料。
纯萍回过头,发觉田小娥看着杂草发呆,笑说,“小娥姐想啥呢?居然入迷。”
齐戴氏撇唇。
田小娥说,“想烧点柴灰,做地中的废料。”
“这叶子杆子还发青,烧的起来么?”齐戴氏撇唇。
纯萍也说,“小娥姐,我奶说的对呢,这怕是烧不起。”
“别烧这个,找点已然烧过的灰。”田小娥笑着说,“走,纯萍,跟我来。”
“嗯,好。”
田小娥又想到一个事儿,既然地都整完,这些器具也要还回去了。
乡下的农具家伙事,全都没备上太多,不可以久借。
农具家伙事是文氏跟齐氏借的。
田小娥就对齐戴氏说,“七奶,我跟纯萍找柴灰去,这些农具家伙事,你去还掉?五婶儿要做早餐,她是没空的。”
她有心提醒齐戴氏,文氏也有事儿呢,免的齐戴氏又把事往文氏身上推。
果真,齐戴氏气的一噎。
“个个都知道找借口,去便去。”齐戴氏口中叽咕着,抱着铁耙,还农具家伙事去。
田小娥跟纯萍先回趟家。
装柴灰要器具,要找些兜儿装。
家中有装米的剩下口袋,给田小娥都留着,她翻找出,又找了俩旧布袋。
文氏正在灶房熬粥,见她忙里忙外的找布袋,不由问说,“小娥,你找兜儿,装啥啊?”
“装灰啊。”
“灰?”文氏惊了,“啥灰?”
田小娥笑吟吟指了下锅台中的灰,说,“等五婶儿做好饭,我便来装。这会我先去别人家找一找。”
柴灰从锅台中扒出,会扬一屋的灰,那锅中的粥还咋吃啊?
“要这有啥用?”
“用处大了去了,肥田用呢。”
田小娥带纯萍,牵着毛驴,去谭家。
她对谭大妈讲了来意,可将谭大妈逗乐了,“有的,你将我家锅台中掏空,我还更开心呢,省的我自个掏灰,还要费力向外边倒。”
谭家已然吃好了早餐。
谭大妈引着田小娥,来到灶房装柴灰。
就是,庄户人家的锅台都不大,一个锅台掏空,也才装小半布袋。
谭大妈笑说,“这样点灰,手掌大的地方还不够,整块地,你要走遍整个村了。”
田小娥笑说,“积少成多嘛,咱们慢慢找,地也慢慢的肥。”
这时,谭大妈想起一个事儿,“哦对了,小娥,你不如去村中老庞家问一下,他家里有个火窑,常年烧砖啥的,应该有好多灰。”
火窑的灰,那自然多。
田小娥大喜,“太好了,谭婶儿,窑洞在哪里?”
来银水村些天,她还是头次听闻,村中有火窑。
谭大妈说,“他是本村人,可那火窑不在村中,在车家沟村旁边。”
田小娥笑着说,“那不远,打探打探便知。”
……
谭家院儿门外边,纯萍牵着毛驴,候着田小娥。
谭二锤戴着苇笠,扛着将铁锄,自家中走出。
纯萍来田小娥家中住了点日子,认识了这周边的邻居,她笑打招呼,“二锤子呀,去锄草。”
谭二锤看她一眼,走过去。
纯萍:“……”她仿佛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
这混小子,为啥对她冷冰冰的呀?
“你既然不看我,那我也不看你,哼哼哼!”
纯萍把头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