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睡的着,半睁一个眼,竖耳听着齐默的响动。
齐默已然洗好澡,站在后院儿中,同姜守富闲说着。
他们说着天儿,聊到秋收。
“我也睡了,齐默,睡吧。”姜守富道,走路声往楼上走去。
2楼有间小屋,田小娥收拾了,给姜守富住的。
齐默进屋,关屋门。
床边的橱上,燃着一个豆油灯。
齐默挥熄,抹黑挑着纱帐上床。
怎奈床实在太小,他估计错位置,一躺,就躺田小娥身上去。
手摸到软软的。
田小娥正犯模糊,吓的挥开他,往中侧滚,“啊,流氓!”
但是,也只滚出去一点距离。
她便知,床太小,准会出事儿!
齐默:“……”他又气又笑说,“我是你夫君!”
当初,田小娥见他,像八脚章鱼一般往他身上黏,如今可以躲多远便躲多远。
啥状况?
田小娥吸气,打呵欠说,“那也要经过我答应,我今日,不答应,睡了,好困啊。”她叹气,“不要吵我呀,明日还要工作,想想那大把大把的工薪。”
齐默轻哼,“不吵你了。”于是也睡下。
就是床太小,他把腿伸伸,就伸到田小娥那去。
田小娥立刻一收腿,就像他的腿上长刺似的。
齐默沉声说,“碰下腿也不可以的?”这女的!
“恩,我怕痒。”
齐默回想着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他把手伸去,想把田小娥捞过来点。
想了下,还是忍住,拉倒,明日问。
二人各自不捱着,田小娥心满意足,好快便睡着。
齐默却失眠。
一是想着姜守富的事,二是,怀中是空的,有点不得劲。
他干脆掀开纱帐,摸黑穿好外袍。
齐默才收拾好,上房后门开了,姜守富来到院儿中来。
“嘘……不要出声,乖马子。”姜守富轻声哄着马子。
齐默眉毛一蹙,这马子,想背叛?
可谁知道那马子居然低鸣声,“嘢……”
姜守富叹气,“好好好,你累了,歇息,歇息。”
他打开院儿门,走出去。
齐默笑了,这马子还是向着真正的主人。
万一姜守富骑马走了,他还咋跟?
大晚上也不急赶路,全都慢慢走。
齐默走出屋,反锁好屋门,又反锁后门,追上姜守富。
月不亮,姜守富又想心事儿,都没发觉齐默一直跟着他。
二人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姜守富在一座院儿门前停下。
这会估计着,还不到二更。
院儿中东间的房中,还燃灯。
隐约听见那房中,有男女在讲话。
姜守富悄悄来到那窗户前,听上去。
齐默,“……”姜叔这是要做啥?听墙?
就是,姜守富只站了一会,又往西间走。
他伸出手捅开窗子纸,拿手轻扣窗子,“呜……”学猫叫!
齐默更看不懂了。
齐默放轻步子,走去,藏在栅栏院儿墙的后边。
东间那里,有年青女人埋怨声,“哪里来的猫?”
“山猫嘛,不必管,睡了。”一男人声音说,还打呵欠。
乡下屋子隔音效果不好。
齐默听出男人声音。
齐康杰?
跟一女人住这里?
齐康杰不是嚷着不想和离的?全都有了女人了,为啥不和离?存心气文氏的?
齐默面色阴郁下,轻哼了声。
院儿中的姜守富,也向东间方向望去一眼,过了会,又学猫叫。
那窗子才从中打开来,一个脑袋从窗子伸出,探头向外看,“喵呜……”他也跟着学,“睡了睡了,猫咪。”
男娃声音。
纯安?
齐默一愣,纯安怎会在这里?
齐康杰带来的?
姜守富来这里,是来看纯安的?
齐默眼光微闪,进院儿中,站在没月光照到的地儿,望向姜守富那。
“猫咪?你藏哪里了?出来!”纯安哼哼。
姜守富从暗处来到窗子边来,轻声叫说,“纯安?”
“是你?”
“嘘……”姜守富伸出手捂着纯安的嘴,“不要出声,我来是带你离开这里的。”
齐默的眼光轻缩。
带纯安走,啥意思?
“呜……”纯安吱呜着,“不走。”
“你不走会被捱打的,跟着亲生母亲不好?为啥要和你后娘亲?”姜守富轻声质问。
“我……”纯安吱呜着,使劲从姜守富的怀中挣脱,跑回房中。
“这蠢孩儿!”姜守富急的跺脚。
他往左右瞧了瞧,搬来个石头,放到窗子下,踩石头爬进房中。
齐默朝东间望去,那房中的灯火熄灭,没有一会工夫,传来女人告饶声,还有齐康杰的轻笑。
齐默耳一红,努力不听。
心中却骂着齐康杰无情无义白眼儿狼。
他来到纯安的窗户前,往中望去。
房中黑黑一团。
纯安在低哼,“我不走,姜二伯你走吧!”
姜守富比齐康杰大几岁,因此,纯安叫伯父。
姜守富行二,纯萍纯安都叫姜二伯。
“你说实话,为啥不走?莫非,你亲生母亲对你不好?你继母对你好?”姜守富轻声问。
纯安吱吱呜呜着,说不出个具体,“左右,就是不走,我睡了。”
好像在推姜守富,房中传来撞到木椅咚咚声。
声音非常大。
“怎回事儿?纯安?还不睡?”东间那,传来齐康杰问声。
口气不好,夹着浓浓的火气。
房中,姜守富跟纯安都不敢闹。
“你跟我走,不想和你娘亲的话,那你跟我住,我那有吃有玩,你齐默哥跟小娥姐也在。”姜守富轻声说。
“和你走?”纯安轻声问,“住酒肆中?”
“恩,那好玩,有打铁店铺的两弟兄和你玩,他们经常问起你,问你怎不去酒肆了。”姜守富循循善诱。
纯安好像有些心动,“那……”
“不要那呀这的,你父亲来了,就走不了。”姜守富催着纯安。
说到齐康杰,齐康杰还真来了。
“纯安,你咋?吵死人!”齐康杰那屋门开了。
那年青女人也在房中说,“管管你儿子,大晚上也不睡,想干啥?他亲娘咋教他的,半点规矩也不懂。”
被枕头风一煽,齐康杰明显发怒,“我收拾这兔崽儿!”
他阔步来到西间这里,开门。
房中虽说没点灯,可房外有曚曚的月光,齐康杰依稀看见了房中多了个人。
那个人正想法子往哪里躲,在房中转圈儿。